當然,陳子龍的反應之所以這麽激烈,並非是衝著麵前的燕三,而是針對下此結論的那個人。


    盡管還沒有搞清楚郭詩藍究竟得的是什麽怪病,但是陳子龍曾經在為對方灌輸勁氣的時候,也捎帶對她的身體做了深度檢查。


    拋開那股古怪之極的詭異吸力,郭詩藍的身體甚至說再健康不過。


    按照陳子龍的推測,距離郭詩藍的下次昏迷應該還有一段時間的,怎麽突然之間就會變得像燕三說的那麽嚴重?


    看著麵色冷峻的陳子龍,燕三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喝斥而在意,而是繼續正色迴答道:“沒有人希望這是真的,但這是家主說的。”


    “家主?小藍的父親?”陳子龍先是一愣,然後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


    如果這些話是出自其他人之口,那陳子龍肯定會讓對方怎麽說出來的,又怎麽把這些原話給‘咽’迴去。


    因為對方也許隻是不負責任的這麽一說,但是對於郭詩藍以及她的家人而言,卻要承受著簡直不亞於撕心裂肺般的絕望!


    但是陳子龍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些話竟然是郭詩藍的父親親自說出。


    如果是這樣話,那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雖然還完全沒有@≡,和對方有過任何接觸,但是陳子龍曾經在和郭詩藍聊天的時候,曾聽她提及過自己的父親。


    而且從郭詩藍話語的字裏行間能聽出,她的父親對她是百般疼愛,嗬護有加。


    如此一來的話,陳子龍實在是很難想象到郭父當時下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心裏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難受滋味!


    “什麽時候的事?”陳子龍緊接著問道。


    “三天前傍晚,也就是你們拍攝的那天。”燕三說道,“當時試著聯係過你,但是你的手機卻一直無法打通。”


    就在拍攝宣傳片那天,而且還是下午?


    按照燕三說的那個時間點,那不正好跟他們遭遇車禍的時間相吻合嗎?


    當時自己摟著墨初晴跳車的時候,直接將手機摔得稀巴爛,再加上這幾天也比較忙,一直都還沒有來得及去買新的。


    聽到郭詩藍三天前就已經陷入了昏迷,陳子龍當下便不再廢話,立刻朝燕三說道:“走,帶路!”


    既然郭詩藍的父親能忍痛下這樣的結論,那他們肯定已經對郭詩藍的病情束手無策了。


    迴想起自己曾經對郭詩藍的承諾,哪怕是拚了全力,陳子龍也不會讓郭詩藍就這麽永遠的醒不過來。


    絕對不會!


    然而讓陳子龍出乎意料的是,阿東卻依然沒動,而是看著他說道:“陳先生,大小姐她已經不在江州市了。”


    “不在江州?那她現在在哪?”陳子龍有些不太明白燕三的意思。


    郭詩藍已經陷入了昏迷,那她此刻不在江州又會在哪裏?


    “由於大小姐這次的情況前所未有的嚴重,所以在她昏迷的當天,家主便立刻派人把她接迴了燕京。”燕三緊接著說道,堅毅的眼神中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說完,不待陳子龍開口,燕三又緊接著說道:“這次並不是家主派我來的,而是我自己的意思,想求陳先生你跟我去燕京一趟。”


    說實話,燕三的這些話還有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細微神情,讓陳子龍愈發覺得事情的蹊蹺了。


    不過眼下陳子龍卻沒有心思細問這些,將郭詩藍再次從昏迷中救醒才是當務之急!


    向墨初晴通知了一聲後,兩人便立刻搭乘當天下午的航班趕往燕京。


    飛機在燕京機場降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然而兩人沒有任何的停留,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又立刻趕往郭家。


    陳子龍曾經能想象到郭詩藍不俗的家世背.景,而當親自到達後,陳子龍才知道他所想的與對方的真實情況仍然有不少偏差。


    兩人是步行到郭家所在的那個軍區大院的,因為在隔著這裏還有兩條街的時候,就已經對外來車輛開始限行,出租車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而負責在大門口執勤的崗哨,則更是清一色的荷槍實彈,而且從幾位士兵的臂章來看,在這裏負責執勤工作的竟然是一個特戰連隊。


    如果陳子龍沒記錯的話,能達到這種級別崗哨配置的軍院,貌似也隻有軍區直屬大院才有這種資格。


    而相應的,能住進這裏麵的人物,差不多都跟江老是一個級別的。


    在兩人剛走到大門處的時候,站崗的兩個士兵便立刻挺直身子朝燕三敬禮。


    陳子龍看在眼裏,卻驚訝在心中。


    倒不是他故意看底燕三,就算對方作為郭詩藍的私人保鏢經常出入這裏,但是也完全不至於讓這些特戰精英們有這樣的反應。


    不過雖然心裏好奇,但是當著幾個戰士的麵,陳子龍表麵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當做了登記後,陳子龍便在燕三的引領下,繼續往大院裏走去。


    “他們曾經都是我帶過的兵,後來我提前退役,成為了郭詩藍小姐的專職保鏢。”燕三好像看出了陳子龍心裏的疑問,在走出一大截後,開口解釋道。


    怪不得,原來是這麽迴事。


    一聽他這麽說,剛才的那一切便立刻能說通了。


    陳子龍也是帶過兵的人,所以他當然也知道這些。


    對於這些血氣方剛的士兵而言,無論他們走多遠升多高,永遠也不會忘記曾經教他一身本事的那個人。


    走了約莫十分鍾左右的路程,燕三在一處獨立的別墅院落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裏了。”燕三麵向院落,朝陳子龍說道。


    此時,院落的大鐵門微微敞開著,陳子龍聞聲朝裏麵望去,看見院落中正停放著兩輛軍用吉普。


    就在兩人正準備進入其中的時候,燕三卻突然又想起什麽一樣,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陳子龍說道:“對了陳先生,待會可能會遇到一點意想不到的狀況,還希望你能說服老首長他們讓你再為大小姐檢查一次。”


    燕三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與今天早些時候在旅館中的差不多。


    雖然不清楚燕三究竟為何會有這反常的言行舉止,但陳子龍還是立刻答應了他。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當一走進別墅的瞬間,陳子龍便立刻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


    有兩對中年男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其中那兩個男子均是一身軍裝,肩章上兩杠四星的軍銜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些耀眼。


    而且此時,每個人的臉色都並不是那麽好看,好像被什麽心事壓抑著一般,都集體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


    聽見有人進來,幾人立刻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轉向門口,落在了燕三和陳子龍的身上。


    不帶對方詢問,燕三站直敬了一個軍禮後,便緊接著朝最上首的那名中年男子說道:“郭校,我從江州帶來一個朋友,他或許有辦法能救大小姐。”


    這幾天,家主能想的辦法幾乎都想了,能請的人也幾乎都請過了,但最終等來的卻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聽到的結果。


    盡管燕三曾親眼看見過陳子龍將郭詩藍救醒,但是這次的情況實在特殊,燕三那也不敢打包票陳子龍就一定能成功。


    郭炎虎聞聲,隻是重新打量了陳子龍一眼,目光並沒有在對方身上多做停留。


    “算了吧,燕三,你的心意我領了!”


    郭炎虎甚至連陳子龍都沒有提,說完便委婉地示意二人先出去。


    他就隻有郭詩藍這麽一個寶貝女兒,這些年因為郭詩藍身上的怪病,郭炎虎幾乎快要費盡心思。


    部隊裏的老專家,他請過。


    醫學界的泰鬥,他拜訪過。


    甚至連世界頂尖的疾病研究室,郭炎虎也出國去試過。


    ……


    但幾乎給出的卻都是同樣的一個結果:郭詩藍很健康,甚至比正常人還要健康!


    有次他們一家去旅遊時,郭詩藍突然又毫無征兆地昏迷。


    當一家人都焦急萬分的時候,碰巧一個身著長袍的白發老者出現,在老遠觀察到郭詩藍的情況後,提出要替她把把脈。


    郭炎虎一開始根本就不相信那個神秘的長袍老者,在他看來,對方那奇異的裝扮怎麽看怎麽像是在景區紮根的老騙子!


    但是最終拗不過妻子的堅持,而且當時郭炎虎又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愛女心切,最終這位軍旅硬漢不得不同意了長袍老者的要求。


    當老者在給女兒把脈的時候,郭炎虎的拳頭一直是暗暗握著的,對方要是敢有任何可疑的行徑,郭炎虎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在把脈的過程中,長袍老者的麵部表情一會驚喜,一會凝重,中間還微微地歎了幾口氣,最終對方留下一瓶小藥丸後便離開。


    郭炎虎在自己先吃了一顆藥丸後,然後才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為女兒服用了一顆。


    當看到女孩奇跡般地很快轉醒後,夫妻兩人激動的喜極而泣。


    然而當他們緊接著就去追那名長袍老者的時候,卻再也沒有發現對方的蹤影,跟景區的其他人打聽也都說從來沒有見過,仿佛對方根本就不曾出現過一樣。


    郭炎虎後悔之極,但同時卻又燃起了希望……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卻絲毫沒有那位長袍老者的半點消息,當初滿滿的希望已經被歲月磨得所剩無幾。


    而且更糟糕的是,最近這幾天以來,長袍老者當初臨走之前的特意告誡一遍又一遍地不停浮現在郭炎虎的腦海中。


    “難得殊體天造,卻又寒氣難引!藥丸隻能保她一時平安,若是藥盡之日,仍沒有奇緣逢時,那便隻有再入輪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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