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晴任由自己的手被陳子龍緊緊地抓著,兩人快速地在一片混亂的車流中穿梭閃避著。


    如果不是此時跟在陳子龍的身後,她都還沒有發現對方後背的衣物竟然被磨損出了幾道破洞,而且露在外麵的皮膚也被路麵擦得掛了彩!


    迴想起剛才危急時刻陳子龍摟著她猛地從寶馬車上跳下,兩人一起重重摔向路麵的那一幕,墨初晴登時便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


    即便是剛才越野車徑直衝撞過來的時候,墨初晴都並沒有多少的驚慌失措,但此時看著陳子龍透著血跡的背影時,卻差點沒忍住驚唿出聲。


    不僅如此,在他們兩人逃離事故現場的危急關頭,陳子龍還總是下意識地用身體將她護住,防止一些亂衝的車子將自己撞到。


    麵對對方所做的這一切,就算是再高冷的女王心,也根本無法再保持淡定了!


    為了怕陳子龍分心,墨初晴緊接著飛快用另外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瑩亮的鳳眸中隱隱地閃爍著幾點濕潤!


    “啊……”


    就在二人已經跑出距離寶馬有一段距離時,墨初晴的速度突然慢了一下,緊接著秀眉微蹙發出一聲嚶嚀!


    雖然她努力地將聲音壓抑著,但跑在前麵的︾1,陳子龍還是立刻發覺不對勁。


    當迴頭看到墨初晴光著嬌瑩嫩玉的腳丫子踩在地上,而一隻高跟鞋卻掉落在他們身後兩三米開外的地方。


    “沒關係,我……”


    墨初晴本來是想說她可以不穿鞋子繼續跑的,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見陳子龍猛然彎下腰,然後她整個人便隻感覺身子一輕。


    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陳子龍將墨初晴橫抱起後,連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便掉頭繼續往路邊衝去。


    在許多刺殺行動中,太多的目標都是栽在毫無防備的二次傷害上,而這場特殊車禍明顯就是有心人特意針對他們的。


    因此,雖然眼下那幾輛車已經從另外一個方向逃離,但是陳子龍的神經卻仍然緊繃著,沒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而墨初晴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後,也並沒有任何掙紮,很自覺地將手臂勾在了陳子龍的脖子上。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抹緋紅已經快要爬滿墨初晴努力扭向陳子龍胸膛的絕色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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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兩人前腳剛剛踏進旅館的時候,汪建國的電話便緊隨而至,打進了墨初晴的手機。


    “你好,汪局長!”墨初晴接通後,禮節性地應道。


    在這麽個節骨眼打來電話,不用問也能猜到市局一把手此通電話的目的。


    一聽是汪建國打來的,陳子龍收住了先迴房間的腳步,站到了墨初晴身旁靜靜地聽著。


    “能聽到墨小姐這句話,我也總算放心了。”汪建國頓時長長地出了口氣,語氣中並沒有官場上的那種客套之意。


    汪建國是個明白人,在市局他雖然大全在握,但相對於墨家這樣根深蒂固的龐然大物來說,也僅僅隻是對方人脈資源庫裏的一個名字而已。


    而墨初晴作為墨家第三代的佼佼者,萬一對方這次要是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他頭上的這個烏紗指定是會保不住的。


    所以當聽到墨初晴的平安迴話後,汪建國才會毫不掩飾地道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雖然汪建國對官場上的那些圓滑說辭並不是很擅長,但是他的剛正不阿和鐵麵無私在整個係統內可是出了名的。


    所以墨初晴對於這個市局一把手的印象並不壞!


    於是她又緊接著說道:“多謝汪局長關心,我一切都好!”


    電話那頭的汪建國聽聞,稍稍地頓了一下,好像在糾結著什麽決定一樣。


    “汪局長是不是還有其他話要對我說?”墨初晴是何等的聰明,立刻便察覺到對方這個小細節。


    “既然墨小姐問起了,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汪建國苦笑著說道,“現在離事發還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已經對嫌犯實行全城通緝,希望墨小姐能盡快地來市局一趟,為我們提供一些第一手的寶貴資料。”


    誰都能看出來,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刺殺計劃!


    畢竟這其中的因素涉及眾多,而且商業如戰場。汪建國這麽說,也是想做一番更全麵的篩查,以防任何漏網之魚。


    墨初晴自然也明白對方這麽做的用意,但是她卻並沒有立刻答應汪建國。


    “我稍後會去警局的,但是現在不行,我要先處理一下傷口。”墨初晴說著,眸光從陳子龍身上掃過。


    “傷口?墨小姐你不是沒受傷嗎?”一聽墨初晴這麽說,汪建國剛剛放鬆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急忙追問道。


    “不是我,是陳子龍!”


    “你說什麽?陳子龍受傷了?”汪建國一聽墨初晴報出的名字,心中訝異無比,連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如果墨初晴出事了,他是難逃其咎,可要是換做陳子龍,汪建國覺得自己的處境恐怕會更糟。


    在絕大多數人的眼裏,陳子龍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旅館房東而已。


    如果是放在幾個月以前,汪建國也差不多會是這樣認為,可是自從福遠嵩的案件浮出水麵後,他便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看法。


    拋開省軍區的人堅持站在他那一邊不說,就連多年的老上司也破天荒地出麵為他說話。


    這兩種反常至極的情況對於汪建國來說,可絕對是有史以來的頭一遭!


    不過眼下,最讓汪建國擔心的卻不止這些。


    因為就在前兩天,他去探望老上司江老的時候,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一個令他正經不已的消息!


    陳子龍已經成了‘龍衛戰徽’的新主人!


    那可是華夏至高無上的巔峰榮譽,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凡是擁有它的人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國家英雄。


    跟陳子龍的這個特殊身份一比,墨家的那個龐然大物的影響力幾乎就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汪建國能有這麽大的反應,也絕對是在清理之中了。


    “不好意思,墨小姐,我其實是想問問他的傷勢究竟如何?”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汪建國立刻補充道。


    他可一向都是穩如泰山的,但是今晚卻再也不能保持鎮定了。


    “我來和他說。”就在這時,陳子龍突然開口說道,同時示意墨初晴將手機給他。


    “汪局長,除了我們之外,市裏還有沒有類似的襲擊事件?”接過電話,陳子龍開口卻問了一個看似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沒有了,僅此一件!”雖然汪建國心中不解,但還是如實迴答道。


    “哦,既然這樣的話,那麻煩汪局長把負責這個案子的那些兄弟們都撤迴來吧。”陳子龍聽聞,麵無表情地繼續說道。


    “陳兄弟,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汪建國一下子聽得雲裏霧裏的,忍不住疑惑出聲。


    就如他剛才跟墨初晴交代的那樣,眼下案發還不到一小時,正是追查嫌疑人行蹤的黃金時間段。


    陳子龍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卻為什麽還要背道而行之?


    即便是汪建國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手,此刻也是越想越不明白。


    陳子龍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些,在汪建國還沒有問原因的時候,便率先說道:“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汪局長你先別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估計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今天的那場有針對性的車禍,可不僅僅隻是幾個駕駛技術嫻熟的老手就可以完成的。


    當時不但正處於交通高峰期,更為關鍵的是一路過來還有不少的紅綠燈。


    這樣一來,對方如果想要成功的話,就必要要把堵截的時間精確在以‘秒’為單位的範圍內。


    而事實是,對方的那幾組人不但做到了這些,而且配合的天衣無縫!


    跟以往的刺殺行動比起來,今天的那場車禍絕對算是最周密,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說實話,就在車禍剛發生的瞬間,陳子龍便立刻聯想到了剛剛與他發生過衝突的沈玉琴和敖亮。


    陳子龍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他們對自己的瘋狂報複,因為不管是時間點還是動機,這兩人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但是就在剛才問過汪建國之後,陳子龍的這種想法卻也並不是那麽肯定了。


    這盤暗棋,看來還有點意思!


    “好……好吧,我這就安排!”汪建國稍稍猶豫了一下,迴道。


    掛了電話後,陳子龍卻發現墨初晴直直地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怎麽了?幹嘛這樣看著我?”陳子龍眉頭微皺,疑惑問道。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誰是幕後黑手?”


    “不知道!”陳子龍雙手一攤,迴答的倒是痛快幹脆!


    “那你為什麽還讓他那樣做?”墨初晴繼續追問道。


    “原來你是想知道這個啊,”陳子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既然對方早已算計好,我也隻是做一個排除法而已,讓他自己浮出水麵。”


    讓對方自己浮出水麵?


    不出意外的,墨初晴的反應和汪建國差不多,依然不知道陳子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過看著對方臉上的自信笑容時,墨初晴又忍不住有些期待。


    “你要去哪?”


    見陳子龍轉身就往小院裏走去,墨初晴立刻出聲問道。


    “當然是迴我房間啊,難不成上你房間?”陳子龍壞笑地看著對方,故意打趣道。


    他怕今天的車禍會對墨初晴的心理產生一些負麵影響,所以才恰合適宜地開個玩笑,不想讓她把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上麵。


    “你背後的傷……”墨初晴這次卻並沒有要嗔怪陳子龍的意思,而是佯裝一副很平靜的樣子,淡淡說道。


    “你說這個呀?沒事的!一點皮外傷而已,我自己可以處理的。”陳子龍哪裏會看不出墨初晴眼中的關切之意,笑著迴道。


    可是讓陳子龍沒想到的是,墨初晴卻突然板起臉來,帶著命令的口吻嬌瞪著他說道:“不行,去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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