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家都對老爺子口中的大事很感興趣,但是對方卻並沒有緊接著宣布,而是側頭朝站在他座位旁的金魁微微示意了一下。


    然後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視下,金魁從隨身攜帶的一個皮包中掏出一份文件,上前幾步遞到陳子龍麵前。


    “這是?”陳子龍瞄了一眼上麵的書麵信息後,立刻不解地看向墨問,同時心中卻驚訝不已。


    “這是一份股份授權書,從今天起,你將成為墨氏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什麽?


    這小子?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天呐,老爺子的病不是在腿上嗎,怎麽腦子卻糊塗了!


    墨問的話音剛落,席間的一眾家族成員便頓時炸開了鍋,陳子龍甚至還聽到了有幾人因為太過震驚而把湯匙掉落地麵的聲音。


    極度的難以置信的表情寫在每個人的臉上,尤其是一墨景然為代表的那些墨家第三代成員。


    偌大的家族,老爺子卻唯獨讓墨初晴執掌集團大權,他們在私底下就已經怨聲載道了,不過木已成舟,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可是讓他們誰也沒想到的是,眼下老爺子竟然要讓一個外來的小子擔任集團的第二大股東,甚至連股份授權書都擬好了¤,。


    再怎麽說墨氏集團可是他們墨家的家族產業,就算是重新分置股份,那也是他們先來,憑什麽讓這小子撿這麽大一個便宜!


    不行!絕對不可以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幾乎是沒有任何商量,其他的那些墨家第三代便立刻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這種情況就連算是當初墨初晴上位時也不曾出現過。


    不過不滿歸不滿,他們卻也懂得注意分寸,盡量地掌握好措辭以防止激怒老爺子。


    墨問好像早就猜到這些後輩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迴話,隻是靜靜地靠在那裏聽他們說,飽經滄桑的臉上卻隱隱地透著幾絲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爸,您,您怎麽能開這種玩笑呢?”當年輕人的話音稍稍陷入一個短暫的停頓後,坐在他斜對麵的墨雲柏妻子也忍不住開口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自己的丈夫墨雲柏才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可眼下這又是怎麽迴事,老爺子怎麽會將股權書交到這個小子手上?


    按理說這種事情怎麽著也是墨雲柏先站出來表態,但是此時她卻發現丈夫一反常態地坐在那裏裝死,埋著頭連個屁都不敢放。


    一句話都不說?這算是怎麽迴事!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大大出乎墨雲柏妻子的意料,老爺子都還沒說什麽,但是墨雲柏卻先朝她吼了。


    “你閉嘴!有你什麽事,父親的決定是你該摻和的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這時候你連個屁都不放,還裝什麽縮頭烏龜?”墨雲柏妻子‘好心好意’卻被擺了臭臉色,登時也不顧當著老爺子的麵,就憤怒地朝墨雲柏尖聲吼著。


    其實對於這件事,如果要是此時心裏最不好受的,那絕對非墨雲柏莫屬。


    但是麵對妻子的指責,墨雲柏也是覺得有苦難言,誰讓他自己做的那些醜事全都敗露,連老爺子都已經知道了呢?


    也正因為那樣,他在集團的所有股份全部被收了迴去,而與他一起遭殃的,還有三弟墨雲楊。


    還真是變相地應了那句古話:親兄弟,共患難!


    說句不好聽的,他現在能坐在這裏參加家宴,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隻不過這些,也僅僅隻有他和老爺子等幾人知道,家族中的絕大部分成員都一無所知,甚至就連他的妻子,墨雲柏都沒有透露。


    其他那些家族成員也被墨雲柏的反常舉動驚住了,怔怔地看著二人,也忘記了繼續扯股份的事情。


    就在墨雲柏正準備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一直隻是靜靜看著墨問突然開口了。


    “都給我閉嘴!”


    老爺子的話音並不大,但是卻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看看你們像什麽樣子,平日裏沒見幾個對集團的事務上心,掛著職位有時候卻連人影都找不著,現在還有臉提股份的事,一個個的真是恬不知恥!”墨問一口氣說完這些,字字擲地有聲,每句話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在座的一些人心間。


    本來他今天是不想提這些的,而且他的雙腿也初愈不久,動怒的話隻會不利於身體的康複。


    但是當看到這些一些後輩的嘴臉後,墨問實在是忍無可忍。


    而一眾人聽到墨問的一番話後,也登時悻悻地閉嘴,主餐廳中刹那間安靜的可怕,落針可聞。


    “就算我們沒有她那樣的商業天賦,可是爺爺您也不能把這麽大的一部分股份送給外人啊!”墨景然輕咳了兩聲,看了一眼墨初晴,繼續開口說道。


    憑什麽一個外人就可以拿到墨氏的第二大股份,而他堂堂的墨家大少爺卻連出席股東大會的資格都沒有。


    他不服!


    “放肆!誰說子龍是外人,他是晴兒的未婚夫!”


    老爺子說的,在座的基本都略有耳聞。


    前段時間,墨氏集團被朱良輝推到風口浪尖的時候,陳子龍和墨初晴的‘關係’也迫不得已向媒體透露。


    墨家的其他成員到現在都還並不承認這些,當然也並不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老爺子一個勁地在暗中撮合。


    “可是他哪一點配得上我們墨家?不過是癩……”墨景然一聽,立刻接過了老爺子的話茬。


    “墨景然,注意你的言辭!”


    他話剛說到一半,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墨初晴卻突然開口,冷聲將墨景然的後半句話堵了迴去。


    而且說話的同時,她還偷偷地用餘光觀察著身旁陳子龍的反應,在看到對方並沒有任何生氣的征兆時,才暗暗地鬆了口氣。


    “我的言辭怎麽了?明明就是這樣,還不讓人說了?”墨景然是忌憚老爺子,但是對於墨初晴,他的心裏由來已久就有一股怨恨。


    如果沒有這個女人,那他也不至於在家族產業中混的這麽不如意。


    “哦,差點忘了,人家現在是集團總裁,我們這些人是沒有話語權的……”墨景然緊接著說道,字裏行間慢慢的揶揄意味。


    啪!


    他話還沒說完,墨問便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因為用了過大,跟前的一些餐盤都被震得叮當作響。


    “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墨問指著墨景然沉聲說道,臉色難看到極點。


    “……”


    墨景然識趣的閉嘴,默不作聲。


    陳子龍見狀,急忙朝墨問寬心道:“您先息怒,這件事因我而起,還是由我來解決吧。”


    之所以中間一直都沒有插嘴,主要是因為他覺得有墨老爺子坐鎮,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


    況且陳子龍也懂得這份股權的超級含金量,所以在明白墨問的真實意圖後,他就根本沒有要接受這份股權的打算。


    不過墨景然等人的言行舉止,卻讓陳子龍突然改變了主意。


    目光從對麵的一眾人臉上掃過後,陳子龍淡淡開口:“首先說明一下,我一開始並沒有要接受這份股權的意思。”


    “哼!算你識相。”


    “就是,這本來就根本不屬於你,你好意思要?”


    ……


    陳子龍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幾人跟著說道,語氣中透著明顯的揶揄和鄙夷。


    而緊坐在他身旁的墨初晴聽聞,卻是一臉的不解,眼神複雜地看向陳子龍。


    陳子龍並沒有理會話中帶刺的那幾位,而是不易察覺地嗤笑了一下,緊接著話鋒一轉,說道:“但是,我突然又改變主意了,墨氏的第二大股東我還真就當定了!”


    “你,你說什麽?”墨景然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子龍,一時半會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陳子龍卻懶得搭理他,當即便接過金魁遞來的筆後,在授權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著不少墨家子弟一臉驚愕的樣子,陳子龍嘴角浮起一抹壞笑,緊接著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我應該可以行使一些股東的特殊權利了吧?”


    而對麵的墨景然等人被陳子龍的目光掃過,都不自覺地心裏一咯噔,一種不祥的預感登時湧上心頭。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小子準備幹嘛?


    “你,你,還有你,”陳子龍的手指不急不緩地依次點了對麵的幾人,然後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在墨氏的保底股份全部被收迴,一律降級為普通員工!”


    陳子龍看似的隨手所指,實則全是剛才在別墅客廳中嘲諷他的那幾個。


    媽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陳子龍可從來沒把自己當什麽君子,眼下有送上門的好機會,陳子龍很是幹淨利落地就把之前的仇給報了。


    “你憑什麽撤銷我們的家族股份?”墨景然立刻叫囂道,隻不過此刻他的臉色卻有些蒼白。


    “憑什麽?至於具體原因,恐怕你們心裏要比我要清楚的多吧!”陳子龍迴道,“而且我會把你們的情況提交到股東大會上,讓大家一起來做決定,保證讓你們心服口服!”


    既然有些事墨初晴拉不下臉,那就由自己來做吧。


    陳子龍決定先暫時收下墨氏的股份,在這期間他也可以幫墨冷妞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當以後時機成熟,自己再全部還迴去就是。


    一聽陳子龍這話,墨景然和被點到那兩人頓時傻眼了。


    他們現在再也不再懷疑陳子龍話語的真實性,如果對方真的願意的話,以他目前的身份完全可以做到。


    而其他那些沒有被點到的人在慶幸之餘,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股氣焰,紛紛地低下頭,不敢和陳子龍對視,生怕對方也把他們加入黑名單。


    墨初晴沒想到陳子龍竟然會有這樣的雷霆手段,雖然這些都是她的家人,但墨初晴卻並沒有替他們覺得不公,而是覺得陳子龍這樣做沒有什麽不對。


    而且不僅是她這樣想,當墨初晴有意無意地瞄向自己的爺爺時,卻驚訝地發現對方竟然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看向陳子龍的眼中毫不遮掩讚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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