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於市警察局長汪建國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副市長福遠嵩的獨生子被殺,在江州市掀起不小的驚濤駭浪。汪建國的私人電話快要被打爆,大部分是來打探消息的。


    因為在江州市的地盤上,福遠嵩幾乎就是猖狂狠辣的代名詞,所以哪怕隻是被他懷疑,都覺得慎得慌。


    從案發到現在,福遠嵩已經給汪建國打過不下十次電話,變相施加壓力要求他盡快抓到兇手。另一方麵,福遠嵩又調動手中的地下勢力,連夜全城搜查,搞得人心惶惶。


    盡管已經是半夜,但汪建國仍沒有半點睡意,獨自坐在客廳了抽悶煙,老伴勸都勸不住,隻能默默地為他披了一件衣服。


    叮鈴鈴,電話聲再次響起,卻是他的私人手機。這個號碼很少人知道,會是誰打來的?


    汪建國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猶豫著接通。


    “哪位?”


    “小汪,是我。”聽筒裏傳出老者不怒自威 的聲音。


    “江……首長,您有何指示?”汪建國不由得挺直脊梁,像是等待命令的士兵。


    “放鬆!你現在可是一局之長,我這個糟老頭子可不敢談什麽指示。”江老仿佛長了神通眼一般,示意汪建國不要緊張。


    “您永遠是我的首長,沒有您的教誨,就沒有我的今天。”汪建國立馬表態,發自肺腑。


    “行了,我就猜你還沒睡,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難題了?”江老說道。


    “您應該聽小涵說了吧?是關於福遠嵩兒子那個案子……”整個市局,隻有汪建國這個局長知道江紫涵是市長的女兒。


    “哼!一個白不白,黑不黑的黃毛小兒,竟弄的滿城風雨。”江老不屑說道,但汪建國心裏清楚江老絕對有這個資格說福遠嵩。


    “聽說抓到一個叫陳子龍的嫌疑人?”江老突然話鋒一轉。


    “是的,有證據顯示他與這件案子有關,但還需要深入調查。”汪建國老實交代,對於老首長,他可不敢有半點隱瞞。


    “權利越大,責任就越重。你自己心裏要有杆秤,秉公執法,造福於民。”江老說完便掛斷電話。


    汪建國舉著電話遲遲不肯放下,江老的話還一直在他耳邊迴蕩。老首長自從退休後,從來不再插手地方事務,這次怎麽突然給他打電話,還特地提到嫌疑人陳子龍?


    而此時市人民醫院,江老放下電話,溺愛地看著床邊的江紫涵。


    “好了,我已經交代了。這下涵涵總該滿意了吧?”


    “謝謝爺爺,我就知道爺爺最好了。”江紫涵撲倒江老懷裏撒嬌。


    她去旅館後,卻並沒有發現電話中的李虎,無奈隻能叮囑鍾淇兒多留意些,然後特地跑來向江老求助。


    也許連江紫涵自己都沒發現,她現在竟開始擔心起陳子龍。


    “恐怕再過段時間,我們涵涵心中最好的人就不是爺爺嘍。”江老慈祥說道。


    “那是誰呀?”江紫涵揚起小腦袋,好奇問道。


    “我可說不準,誰知道是不是姓陳的那小子?”江老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哎呀,爺爺,能不能不提那個流氓,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江紫涵再沒說下去,下麵那些話讓她難以啟齒。


    江老看著寶貝孫女的嬌羞模樣,心裏更加肯定,忍不住開懷大笑。


    --------------


    後半夜雷聲陣陣,開始下起了大雨。


    周強也不知去了哪裏,再也沒迴來。那兩個民警輪流又對陳子龍動了一番私刑後,實在熬不住了,將陳子龍鎖在審訊室裏,迴去睡覺了。


    陳子龍因為已經練出內勁,所以就算三五天不睡覺也依然精神飽滿。


    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陳子龍又想起那張美輪美奐的容顏,老陳頭現在又不知去向,將旅館留給他打理。沒想到又攤上這樣的麻煩,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難道發生這一切都隻是巧合?


    倏地,陳子龍的眼神變得淩厲如刀。不管對手是誰,他都會奉陪到底。他不想惹事,但也從不怕事!


    但願虎子能抓到那個真正兇手。


    第二天一早,外麵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聽聲音是朝審訊室而來。


    奇怪!這個點誰會來呢?陳子龍有些好奇。


    門被打開,陳子龍看到的竟是幾張陌生麵孔。


    中年人中等身材,眼神如鷹眼般透著銳利的寒芒。看到陳子龍後,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動一下,然後不驚落木地徐徐走來。


    “你是陳子龍?”中年人冷聲問道。


    “你是警察?”陳子龍沒迴答他,卻反問。


    “哼,不知天高地厚。”中年人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極為不屑地說道。


    福遠嵩本來想讓侄子周強將人帶過去,私刑處理。可是怎麽也打不通周強的電話。無奈隻有親自跑一趟,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對他的兒子下毒手。


    “我兒子是你殺的?”福遠嵩聲音出奇的平靜,仿佛在問一件毫不相幹的事情。


    但是陳子龍卻清楚,這種人喜怒不顯於形,往往才更難對付。


    “不是,我隻是揍了他一頓。”陳子龍傲然說道。


    “汪局長,我要把他帶走。”福遠嵩沒再搭理陳子龍,而是對他身旁的汪建國說道。


    來市局直接提人,福遠嵩也不是幹第一次了。


    也難怪,分管這一塊的副市長正好是福遠嵩的拜把子兄弟,他倆隻要暗中通個氣就可以搞定。這也是為什麽福坤和周強可以肆無忌憚了,因為警察局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家裏的後花園。


    若是昨晚前,汪建國可能會答應放人。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斷然拒絕福遠嵩的要求。


    “這麽說來,我的話對汪局長不管用咯?”福遠嵩立刻拉下臉,厲聲問道。


    “我隻是按規矩辦事,在查清案件以前,嫌疑人不得離開警局,就算是市長來了也一樣。”汪建國特意將市長說的很重,是在提醒福遠嵩,這次不同於以往,你那套不好使了。


    “好,很好。汪局長真是公正嚴明的好官。如果我今天非要帶走他呢?”福遠嵩冷笑道,命令他的保鏢將汪建國圍在中間。


    陳子龍沒想到福遠嵩這麽大膽,竟連警察局長都不放在眼裏。他甚至準備在必要的時刻出手,不能讓福遠嵩得逞。


    就在這時,一聲嬌喝響起。


    “別動,舉起手來。”循聲望去,江紫涵正赫然拿槍指著福遠嵩。


    太蠻了!這一刻,陳子龍第一次覺得江紫涵野蠻的可愛,恨不得衝上去親她一口。


    “小涵,快把槍放下。”汪建國見狀,連忙說道。


    “不行,他們是在妨礙公務。”


    “我命令你,快把槍放下。”汪建國大聲吼道,江紫涵萬一走火,就連江老也保不了她。


    “……”江紫涵隻得慢慢放下槍。


    福遠嵩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丫頭片子,這倒擾亂了他的計劃。


    但是他卻並不了解江紫涵的真實身份,隻當是剛畢業的愣頭青,厭惡地擺擺手,“這裏沒你的事,出去!”


    “該出去的是你們。”別人怕福遠嵩,可是她江紫涵卻不怕,她早就聽說過福遠嵩的種種惡名,並發誓要將這個老混蛋繩之以法。


    這時,陸續有不少民警來上班,看到審訊室這邊的情況後,都躲得遠遠的。在他們心裏,福遠嵩就是江州市的南霸天,少惹為妙。


    “把這小子打暈,帶走!”福遠嵩不耐煩了,幹脆不再征求汪建國的意見。


    “你敢!”


    “住手!”


    江紫涵和汪建國同時出聲,而福遠嵩的保鏢竟也拔出槍,分別指著汪建國和江紫涵。


    一時間,審訊室裏劍拔弩張,氣憤緊張到幾點。


    嗚嗚嗚!


    就在這時,伴隨著發動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輛外形彪悍的軍用越野徑直開進市局。


    車門打開,跳下一個身材健壯,足有一米九的寸頭男。眼神如鷹隼般淩厲,讓人不寒而栗,一些警察竟不敢和他對視。


    緊跟著,又從越野車裏跳下四個荷槍實彈的士兵,神情冷峻,身上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隻有那種親身經曆過戰火洗禮的人身上才會有的。


    四個士兵從車裏抬出兩個大袋子,袋子裏有東西不停動彈,竟是活物。


    寸頭男環視一周,然後一揮手帶著手下朝審訊室而來。


    當看到還被拷著的陳子龍時,寸頭男徑直走到他跟前,而拿槍對指的幾人直接被他忽略。


    “龍哥,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李虎甕聲甕氣說道,語氣卻十分尊敬。


    江紫涵一聽,大吃一驚,這聲音不正是昨晚和自己通電話的那人嗎?難道他就是李虎?


    “還算及時,先把這解決了。”陳子龍指著福遠嵩說道。


    李虎收令後,刷地掏出一把特製手槍,居高臨下地頂住福遠嵩的腦門。


    “讓你的手下放下槍。”


    聲音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福遠嵩不說話,隻是冷眼看著李虎,他就不信這個大兵真敢對他做什麽!


    “別挑戰老子的底線,老子手裏每年的殺傷名額還沒用完,不信盡管試試!”李虎說著,將保險拉開,隨時有可能將福遠嵩轟死。


    福遠嵩縱橫江州市多年,從沒怕過誰。但是這次,他是真的怕了,他絲毫不再懷疑李虎開槍的可能性。


    “放下槍。”福遠嵩像隻鬥敗的公雞,有氣無力的朝保鏢命令道。同時也訝異自己看走眼,這個陳子龍,竟有如此強硬的幫手,這種狠茬,福遠嵩倒是聽說過一些。


    陳子龍見危機解除,示意李虎把昨晚的成果帶來。


    “看好了,”陳子龍指著被抬進來的袋子,對福遠嵩說道。


    當袋子被打開的一刹那,看著裏麵五花大綁的人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就連陳子龍也傻眼了,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怎麽可能?怎麽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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