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後的城洞當中,空無一人。


    唯獨在城牆後方,在懸鍾城靠近東門的街道裏,站滿了嚴正以待的懸鍾城軍士,集結了一座軍陣,法度森嚴。


    趙鵬一馬當先,衝陣而來。


    在他身後,是緊隨而至的二百餘位趙家武道中人,已經衝上了吊橋。


    位於吊橋後方,尚且有數百位趙家武道中人。


    趙家的成年男人,可以說全在此處。


    一旦今日,趙家戰敗,這數百人全都隕落在此,趙家就隻剩下婦孺老弱了,壯年男子必定是一個不剩。而且老弱當中,大多又是女人,男丁隻怕不足三百。


    趙家敗不得。


    門板巨劍並未被趙鵬舉起,而是拖行在地上。


    當他與懸鍾城軍士組成的軍陣接觸之時,門板巨劍猛地揚起,由下往上,由後往前,劍鋒上撩,在軍陣正麵劃出一道弧形劍光。


    大陣竟是一觸即潰。


    軍陣如潮,卻在趙鵬的衝殺之下波開浪裂,無可抵擋。


    烈焰飛騎腳下升騰著赤紅色烈火,宛若是一道飛火流星,載著趙鵬,直接衝進了軍陣當中,擋在最前方的幾個軍士,被趙鵬一劍斬飛,周遭其他軍士,則被烈焰飛騎衝得一個個都飛出去。


    金剛法紋在身,黃光護體,哪怕是觀瀾最後拚死一搏全力施展出的武道神通,也隻能將趙鵬擊飛,無法傷到趙鵬分毫,這等軍陣,如何能擋住趙鵬。


    懸鍾城當中,鍾山座下的軍陣,分作兩種。


    第一種,就是趙鵬如今麵對的這等軍士。至於第二種,則是由懸鍾城侍衛組成,實力更強。在懸鍾城當中,武者五重以下之輩,隻能成為軍士,身份隻算是一個兵丁而已,等到實力突破到了武者五重以上,則能成為懸鍾城侍衛,地位與軍士不同。


    “有其父才有其子,鍾誦欺善怕惡欺軟怕硬,終歸是懦弱無能,鍾山身為其父,也不過如此而已。今夜我攻打懸鍾城,鍾山竟然連懸鍾城侍衛都舍不得派出來,隻用了一些軍士,讓羽然高峰率領著,竟然妄想以這等兵力,抵擋我趙家鐵騎,簡直是癡人說夢。”


    趙鵬衝陣而去,心思沒有半分動搖,轉眼間衝破了數百人組成的軍陣。


    軍陣隊形已亂了,再無半分陣法之威的加成,如何擋得住如狼似虎奔殺而來的二百餘個趙家武道中人。


    休說趙家武道中人有黃光護體,就算沒有,以這二百餘人跟隨著趙鵬東征西討,久經戰場的戰鬥經驗,這等懸鍾城裏極少經曆戰爭的軍士,如何是趙家之人的對手。


    短短一瞬間,軍陣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懸鍾城軍士紛紛丟盔棄甲,跪在地上,俯首投降。


    趙鵬也未趕盡殺絕,隻將劍鋒一揮,朝眾人高唿一聲,“隨我來。”


    “遵令。”


    趙家之人,如潮水一樣,跟隨在趙鵬身後,殺向了城主府。


    早在破城之前,趙鵬就聽從了趙癡的建議,讓人派出了玄獸貓頭鷹,飛到了懸鍾城當中,觀測了一番,早已發現懸鍾城諸多侍衛,都集結在城主府周圍,而那些逃到了懸鍾城的域外之輩,也都在城主府。


    此戰,隻需直取城主府。


    離開城門戰場之前,趙鵬亦是迴頭看了一看。


    原本那守在城頭的羽然高峰,見趙鵬轟破了城門,殺入了城內軍陣當中,他就已經神色驚變,臉麵一片慘白。


    該如何是好。


    羽然高峰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趙鵬已經攻破城門殺入城中,而城外尚有諸多趙家之人準備入城,天空中飛翔著玄獸貓頭鷹。


    想要逃跑,無處遁形。


    拚了。


    羽然高峰從城樓當中遷出了一匹紅馬,翻身騎著,朝著城下的戰場飛奔而來。


    城上城下,有一條石頭台階。


    紅馬奔行在石頭台階之上,速度很快,如履平地。


    這馬也是一匹玄獸。


    不過,此馬比起趙家的玄獸白虎,遠遠不如。


    趙無忌恰在此刻隨著眾人衝入了城中,視線裏隻看到一道紅光從不遠處城牆台階上飛奔而來,頓時趙無忌眼眸一眯,目光裏閃過一絲輕蔑之色。


    這等紅馬,趙無忌看不上眼。


    騎在馬上的羽然高峰,號稱是懸鍾城裏鍾山座下第一高手,這樣的人趙無忌更看不上眼,他覺得羽然高峰甚至連那一匹紅馬都不如。


    虛有其表之輩,徒具虛名而已,何足掛齒。


    趙無忌在座下白虎頭上輕輕拍。


    這白虎跟隨趙無忌已久,一人一虎早已心有靈犀。


    吼。


    白虎仰天長嘯,衝著羽然高峰奔殺而去。


    漆黑大刀,長達二米有餘,被趙無忌拖行在身後。


    “趙無忌。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羽然高峰停止了彎弓射冷箭的行為,將掛在紅馬上的一柄長槍拿了起來,應向趙無忌……


    虎咆。


    一圈藍光,從趙無忌身上波動而出,席卷周圍二十餘米,盡被藍光罩住,就連懸鍾城內的青石地麵,也被藍光衝擊出一道道裂紋。


    虎嘯。


    趙無忌深吸一口氣,猛地吐出,一身武道氣勢,陡然暴漲。


    虎軀。


    趙無忌一身肌肉猛地脹起,將穿在身上的盔甲脹的膨了起來。


    虎力。


    趙無忌握住長刀的雙手,陡然發力,手中漆黑長刀突然斬下。


    四種武道秘法,是趙家代代相傳的不傳之秘,此刻被趙無忌在唿吸之間,同時施展了出來。


    白虎一躍而起,直撲羽然高峰。


    哢。


    趙無忌手起刀落,斬斷了羽然高峰手中長槍。


    隨即刀鋒落下,將羽然高峰連人帶馬,一分為二。


    “鼠輩。”


    趙無忌雙腿在白虎腹部輕輕一夾,白虎騰空躍起,繞過了正麵街道,朝著懸鍾城西麵殺了過去,離開這城門戰場之前,趙無忌看也不看羽然高峰的屍首一眼。


    一隊一隊兵丁,從城中各處衝出,要阻擋趙無忌。


    趙無忌一騎當先,領著他那一隊趙家武道中人,一路衝殺,無人能擋,縱使城中時不時有冷箭放出,也被黃光擋住,傷不到趙無忌分毫。


    痛快至極。


    趙無忌殺至無人之處,稍有空閑,就猛地迴過頭,看向城主所在的方向,沉吟道:“這個時候,趙鵬也快殺至城主府了,我還需速速殺至城主府西方,擋住那些域外之人的退路,防止他們逃離。今夜這一戰,暢快至極,總有敵人,也被我一道斬殺,人生在世,理當殺伐四方。在趙鵬步入武道之門以前,我這些全都隻算奢望,如今我趙家再度崛起,複興在即,我趙無忌理當來去縱橫,在這武道世間立下赫赫威名,名傳千古。”


    隨即,趙無忌在有十分篤定的暴喝一聲:“大丈夫當如是。”


    他話雖如此,心中念想雖多,座下白虎卻腳步不停,不一刻間,已是領著趙家武道中人,堵在了城主府西門之外。


    直奔城主府的趙鵬,則比趙無忌更要早先一步,出現在了城主府大門之外。


    諸多域外之人,集結在府門之外,府中殺氣森森,顯然這些人早已是嚴正以待,在此等候多時。


    以趙家今夜的實力,衝入城主府中,將這些人等殺個片甲不留,隻需請客時間。


    可是。


    趙鵬舉起手掌,輕輕一甩。


    後方衝擊而來的趙家眾人,立即停了下來,二百餘人,令行靜止,從極動到極靜,隻在唿吸之間。


    這一番動靜變化,驚得城主府內外之敵,神色齊齊一變。


    好一支精銳之士。


    城主府中,有煙雲滾滾翻騰。


    天地玄氣混亂不堪,幾乎要在城主府上,形成一道漩渦,而漩渦的最下方,自然位於城主府深處。


    “有人在城主府中,施展大手段。”


    趙鵬凝視著直上蒼空的煙雲,心中想道:“家中典籍早有記載,在遠古之時,有一些大威大能之輩,能施展出挪移之法,能將武道中人化作一道流光,化光飛馳,速度極快,頃刻之間可至萬裏之外。如今城主府上空玄氣滾動,態勢驚人,此等手段,唯有大宗師高手,才用得出來,獨孤申必定就在城主府內。”


    遠空之上,有一隻一隻玄獸貓頭鷹,在空中飛翔不休,腳下掛著燈籠,飛馳盤旋不定,劃出一道道獨特的軌跡。


    這等飛行軌跡,是趙家之人先前約定好的訊號。


    趙無忌與趙山河等三隊人馬,已經堵住了城主府三個方位,準備就緒,隻等趙鵬攻城,他們就從三麵圍殺而來,加上趙鵬這一隊人,四麵圍定,將敵人聚而殲之。


    周圍趙家之人,依然是按耐不住了。


    “殺進去吧。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取勝之時,就在眼前,趙鵬不要猶豫了。這等懸鍾城城主府,雖有獨孤申在內,可我趙家也不再是以前的趙家,他們在這一戰當中,甚至比當初海家與煉家都遠遠不如,如何擋得住我們的兵鋒。”


    趙鵬搖了搖頭,將門板巨劍插在地上,抓起雕梁畫雀弓,在烈焰飛騎背上一躍而起。


    掛在烈焰飛騎身側的白石蒲團飛了出來,將趙鵬載著。


    白石蒲團破空而去,飛向城主府。


    府院之內,獨孤申周圍守著諸多域外玄門中人,他半截神魂被斬斷,就連身軀也隻有上半截能動,已然癱瘓,半身不遂,如今坐在一隻長得像獅像豹的怪異玄獸背上,手中捏出一道道法訣。


    空中玄氣湧動翻滾,正是因獨孤申手中法訣而起。


    趙鵬隔空凝視著獨孤申,彎弓搭箭。


    嗖。


    冰霜火焰裹著羽箭,如電離弦,箭如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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