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無法忍受。


    可眾人說得又全都是些讚歎之詞,對趙鵬並無任何冒犯之處,趙鵬終歸不能因為別人誇獎他而對別人砍打砍殺。


    他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


    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反之,別人與他並無仇怨,僅僅是用溢美之詞讚揚他,他決不能因此而打人。


    可歸根到底,趙鵬是一個勇烈之輩。


    勇烈之人,就算臉皮厚,也有一定的限度。


    “殺。”


    趙鵬猛地一扯韁繩,舉起門板巨劍,麵向城門,一馬當先,奔殺而去。


    周圍趙家之人隨著趙鵬征戰依舊,早就習慣了趙鵬的發號施令,如今聽到趙鵬喊殺,立即本能的齊聲大吼,迴應趙鵬……


    “殺。”


    “殺。”


    “殺。”


    三聲喊殺,震動四方。


    那些個溜須拍馬之輩,立即噤聲,不敢再多說半句話語。有些人臉色蒼白,甚至已經雙腿發抖,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是我說錯了什麽話,引得趙鵬勃然大怒嗎。難道是我說好話的本事不夠,這才讓趙鵬心裏不暢快,要將我一刀殺了。”


    “以趙鵬的氣度,應該是不會對我們出手,應該是要攻城了。”


    “趙鵬這樣的少年英豪,心中必定是藏有傲氣,軀內必定是立有傲骨,我們這些人如此溜須拍馬,吹得有些離譜了,才會讓趙鵬心中不喜。”


    “畢竟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果然不與尋常人等相同。別人都喜歡聽人拍馬屁,而趙鵬聽我們拍馬屁聽得多了,臉上竟會出現不耐煩的神色,莫非他還懷著一顆坦蕩的赤子之心。”


    “什麽叫‘莫非還懷著’,趙鵬這等年紀,懷著赤子之心才最是正常,可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以不足弱冠之年,修煉至此等實力,哪怕是大宗師在他手裏,也屢戰屢敗,以此實力休說是在中土七國,就算是整個首星武道世間,也足以橫行天下。可他位居高處,卻沒有絲毫自滿,依舊保持本心不變。”


    “難得啊,難得啊。”


    “對尋常人而言,此等氣度確實極為難得,可對於趙鵬而言,擁有此等氣度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若無此等氣度,我們怎會跟隨他來到懸鍾城,隨他一起出戰,鞍前馬後,任勞任怨。”


    ……


    趙鵬的神色微微一變,臉頰不可察覺的抽了一抽。


    不是說好了不再溜須拍馬。


    出爾反爾。


    怎麽說著說著,又開始吹噓。


    還要不要臉了。


    就在此刻,一陣犬吠之聲,從遠處傳來。


    汪汪汪,汪汪汪……


    狗叫聲很是洪亮,加上雪停風平,此刻又是夜間,聲音本就穿的極遠,哪怕這狗叫聲尚在數裏之外,依舊清晰傳來。


    單以這狗叫聲而論,吼聲中氣十足,絕不是尋常家犬。


    就在此刻,趙鵬身後的那些人牽著的猛犬,也開始叫喚起來。


    兩種狗叫之聲,相互唿應,似乎在做一些交流。


    趙鵬本來是做出了衝向懸鍾城的打算,如今聽到狗叫四起,便停了一停,衝著遠處夜色裏看去,隻見星光雪光當中,有幾隊人馬,越來越近。


    隱隱有黃光閃爍於隊伍當中。


    “今夜跟隨我征戰的這些各方武道勢力之人,擁有的也隻是貓頭鷹玄獸而已,貓頭鷹夜間視力雖好,卻需要與其朝夕相處,才能與貓頭鷹玄獸溝通心意,比不得橫劍奴那一隻金鑽木偶蒼鷹,飛在空中,就相當於在空中多了一雙耳目……”


    趙鵬略一凝神,打量著奔馳而來的隊伍,已是看清楚了一道道白色身影。


    白影,自然是趙家白虎。


    趙鵬眼神一收,等到三隊人馬靠近了,相互探討幾句,才知道趙無忌趙山河趙順三人領著的追擊隊伍,在雪地裏越追越遠,最終也追到了這懸鍾城。隻不過三人追至的城門,並不是這懸鍾城麵相趙家的東門,而是另外幾門。


    “域外之人逃離戰場之後,竟齊齊來到了懸鍾城,莫非這懸鍾城裏,藏著一個絕世高手,他們隻需在此匯合,就能托庇與高手身旁,安然留住性命。”


    趙鵬目光緊鎖,凝視城門,想道:“如此正好,今夜我有金剛法紋護身,正好借著此戰,讓這等被我脅迫挾持而來的武道中人,看一看我趙家的勇烈。借他們之口,將此事傳至各方武道世家,再遍傳天下。”


    先前白虎道場一戰,趙家一戰而定,殺得域外之人片甲不留,這些個各方武道勢力之人並沒有親眼見到。


    若要他們去傳播小心,傳頌趙家的武勇,他們也隻能揣測而談,說不出什麽花樣來。


    “鵬哥。且慢動手。”


    突然,一道聲音,從趙無忌身後響起。


    趙癡。


    趙鵬迴頭一看,發現趙癡起這一隻蒼老的白虎,訥訥的藏在趙山河身後,伸出一個腦袋,正在凝視著城門。


    這小子怎麽來了。


    “嘿嘿……”


    趙山河尷尬一笑,說道:“趙癡這小胖子,死乞白賴求火長老把玄獸白虎借給他,一個人偷偷的離開了白虎道場,在雪地裏找到了我,硬是要跟我來找你。這小子看上去老實巴交,實際上一肚子壞水,我說不過他,隻得把他帶了過來。”


    趙鵬點了點頭,朝趙癡問道:“你叫我且慢動手,是不是有了什麽計策。”


    “鵬哥,這些域外之人,很多都是不戰而逃之輩,他們大多都騎著玄獸,跑起來極快,一旦他們衝著四麵八方奔逃,就算我們有玄獸猛犬,和玄獸貓頭鷹相助,也未必追的上那麽多人。他們若是分頭逃跑,我們趙家人數有限,那些域外之人絕大部分能逃出生天。可他們卻反其道而行之,不去其他地方,卻偏偏來到了懸鍾城,此事必有蹊蹺。”


    “我聽山河叔說,玄門大宗師獨孤申拋棄同門的大宗師觀瀾,不戰而逃。大宗師層次的高手,已是這一批域外之人裏的頂尖人物,隻有他有這樣的號召力,將眾多戰敗之人引來懸鍾城。留在懸鍾城裏的大人物,十有**就是獨孤申。”


    “可如此一來,問題又出現了,眾人本能各自逃命,為何要留在懸鍾城裏陪獨孤申。獨孤申雖戰敗而逃,身受重傷,可他也能騎著速度快的玄獸逃命,何必要都留在懸鍾城裏,等我們去殺他。”


    “我覺得獨孤申那裏,也許有一個可以保全眾人性命的手段,也許是獨孤申手裏,掌握著能讓眾人不得不聽他號令的把柄。甚至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獨孤申手中,用有一種能夠力挽狂瀾,轉敗為勝的手段。”


    力挽狂瀾。


    轉敗為勝。


    趙鵬眼神一寒,說道:“你有何對策。”


    “鵬哥殺入懸鍾城之前,可以用玄獸貓頭鷹,觀察城池當中敵人的蹤跡與動向,先確定獨孤申與域外之人到底藏在何處,再讓三位族叔分頭行事,我趙家隊伍分作四路,從四麵八方,包圍夾擊。如此一來,他們就算還想要逃,若不能突破我趙家的包圍,絕對難以逃脫。”


    趙癡皺著眉頭,凝神想了想,又說道:“等到戰局一啟,鵬哥定要率先拿下獨孤申,防止此人耍什麽手段。獨孤申在我趙家山不戰而退,本該拚命逃亡,如今卻守在這懸鍾城裏,此事不合常理,十分詭異,鵬哥還需小心。”


    “很好。”


    趙鵬麵帶讚賞之色,看了趙癡一眼,旋即高舉著門板巨劍,策馬奔騰,朝著城門飛奔而去。


    城上羽箭,射個不停,一直不曾斷絕。


    尋常羽箭當中,夾雜著火焰。這等火箭,全都攢射在了連接護城河兩岸的吊橋之上。可惜,懸鍾城的城門雖年久失修,可這吊橋卻因日日有人過橋,需要承載車馬貨物,所以建設得極為結實,而且連日大雪,橋麵雖沒有冰霜,卻也被寒氣濕透,這等尋常火箭射在上麵,一時半會怎能燒得起來。


    趙山河看著橋上火焰覺得心煩,隨手施展出一道尋常武道秘法噴泉之術,引動護城河裏的水流,噴出泉水,灑在河上,吊橋上那些羽箭燃燒著的火焰,一下子就被滅得幹幹淨淨。


    火焰熄滅之前,趙鵬已經衝到了城門口。


    吊橋長達數十米,烈焰飛騎何等迅捷,加之趙鵬刻意衝鋒,要借助烈焰飛騎的馬力,全力砸出門板巨劍。


    嘣。。


    一聲爆鳴響起,震耳欲聾。


    轟隆……


    煙塵飛濺,將趙鵬身形罩住。


    恰在此刻吊橋上那些燃燒著油脂布片的羽箭被剿滅,遮住眾人視線的橋上黑煙為之一空,眾人正好可以見到城門處掀起的滾滾煙塵,以及煙塵當中,依稀可見的,趙鵬騎著烈焰飛騎,紋絲不動的身形。


    此身不曾有半絲動搖,淵渟嶽峙,宛若戰神降世。


    一劍破城。


    “趙鵬。”


    趙山河心中頗有擔憂,大吼著趙鵬的名字。


    一股武道氣勢,沛然升起。


    周圍滾滾煙塵,被武道氣勢衝得消散一空。


    門板巨劍,自散去的煙塵當中猛地舉了起來。


    “殺。”


    趙鵬手中巨劍向前,高升怒吼。


    “殺。”


    “殺。”


    “殺。”


    二百餘個久經戰火的趙家之人當先迴應,騎著玄獸白虎,朝趙鵬所在之處,衝殺而去,一如鋼鐵洪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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