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平地一聲炸雷,激蕩起海麵起伏,冷風漸起,帶來鹹鹹的海風。


    在公海的一座名為大蛟島的荒島上,灘頭邊亂石遍布,草木皆無。


    碎石岸邊,竟然有一張約有五米左右的祭台擺著,其上一尊竟然是玉像。若是東南沿海的漁民看到這裏,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海上女神,媽祖。


    香案之上。


    三張符籙被海飛吹的嘩啦作響。


    上麵隱約可以看見“媽祖”、“林默娘”、“林氏”之類的文字。


    十二位身著灰色袍服的男子,頭戴禮冠,兩邊排開,嘴中默念著經文,一嘴的南韓話,根本聽不懂,但神情異常專注。


    香案上擺放著祭品,手臂粗的香燭點燃,嫋嫋升起。


    轟——


    一張符籙炸開,化為青煙升上天空。


    刹那間,海風逐漸變強,天氣變得紊亂,仿若風暴正在初生。


    香案之前,一老者躬身施禮,腳步連連踏出,手中捏著海螺吹響。每一次海螺響,這老者都要口念經文,最後腳步一踏,再點燃一張符籙。


    轟轟轟——


    符籙炸開,化為火浪灼燒,逼得眾人後退。


    一縷青煙飄去。


    淅淅瀝瀝的落雨飄來,海浪的撞擊聲愈加強烈。


    在一陣南韓語的低吟聲中,漸漸,遠處的霧氣越來越濃,鬼魅非常。


    “林鎮有,磕個頭。”


    磕頭事畢之後,林鎮心中彭拜,他找老祖是幫忙報仇的,這些又是做什麽,他稍稍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老祖,我們已經是南韓人,拜媽祖有用嗎。若要借鬼神之力,為何不拜桓雄。”


    在林鎮有看來,他們流落外邦,甚至華夏語也忘了,拜媽祖,那有用嗎。


    “鬼神之事,非你所能明白。媽祖是我林氏祖宗,姓林,名默娘,與我們流著同樣的血,同樣出身鯉邑林氏,她肯定會幫我們的。”


    耄耋老者開口道。


    林鎮有微微一愣,媽祖林默娘,竟然是林氏先人。


    眼前的這位林氏老祖宗,是林氏祠堂的祭主,代表鯉邑林氏,能溝通林氏先祖,這是借祖宗之力,媽祖之力,逼風清揚來島上。


    轟隆——


    第三道符籙飛起,林家老祖雙膝虔誠跪地,口中喃喃述說著,竟然拿出一副絲綢包裹的族譜,雙手奉上,泣血哀鳴。


    林鎮有震驚,這幅族譜,應該是當年林八及渡海時帶走的林氏族譜,平日裏供奉在南韓國林氏宗廟之中,接受百萬林氏族人的供奉。


    想不到老祖竟然瞞著林氏族長,林芳鉉,將族譜帶出來了。


    漁船之上。


    吳可櫻胳膊被劇烈顛簸的漁船撞的手臂發青,好不容易才被陳曦瑩抱住穩住身形。


    “快,快給媽祖磕頭。”


    船老大領著一眾船工給立在船艙中的媽祖像磕頭。


    眾人口中唿著媽祖保佑,一臉的焦急。


    磕了幾個頭後,濃霧漸漸散去,船老大滿頭的汗珠,好一會才漸漸心安,扶著船舷之時,雙腿酸軟,根本沒有力氣站起。


    “好,好,媽祖顯靈了,得救了。”


    “這次迴去,一定要去湄洲島媽祖廟還願。”


    此刻,唯有風清揚站在船頭,微微蹙眉,事情不怎麽妙。


    “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們不跑船,不懂!”船老大正給吳可櫻解釋著。


    “我們跑船人,最怕碰到海霧,一旦海霧出現,可能遇到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海蛟的傳說從我爺爺輩就一直傳著,不知道多少輩了。海蛟會趁著海霧出來興風作浪,現在必須找個位置停泊。”


    漁船上,船老大看著滿天霧氣,越發的慌亂。


    伸手不見五指,心疹的慌,雖然有船用雷達,但卻隻是普通貨,距離隻有三海裏,分辨率三十米,天一冷就不怎麽靈光,這放在茫茫大海之中,根本毫無作用。


    “現在還有海蛟嗎?明明就是海蛇。”吳可櫻不以為然,現在哪還有什麽海蛟,裝神弄鬼的。


    “閨女,話別亂說。”船老大額頭冒汗。


    海上行船有很多忌諱,不是跑船人根本不懂,這都是多少代的漁民,用生死換來的經驗,不是用什麽科學儀器可以解釋的。


    甚至船上不帶女的,也是老一輩的經驗,古代跑船是絕對不帶女的,如果實在有需要,會帶長得漂亮的少年,傳言鄭成功的老爹鄭芝龍就是這麽起家的,被大海商李旦看中,這才逐漸掌握龐大的海上資源。


    船老大甚至斷定,這次破例,才是招來禍端的原因。這引得吳可櫻非常無語。


    “漁船一旦被海蛟盯上,會被各種海裏的海裏動物攻擊,從海蛇,還有海蠍子,甚至還有海鬼船,我就曾經不止一次看見過海中的鬼船。”船老大冷著臉。


    鬼船!


    吳可櫻聽了嬉笑,有鬼船最好,上去探探險。


    “好了,我出雙倍的錢,隻要你能繼續出海。”彭瀾不想聽這些廢話,她隻希望盡快找到文鰩魚,治好她的老公。


    這船老大是危言聳聽騙錢也好,還是真的有鬼也罷,她不信用錢砸不了。


    這些跑船鬼精的很。


    “彭老板,不是我不想出力,現在最好是找個地方躲躲,等海霧消散。二十多年前,我們也是膽子大,在海霧之中不聽勸告,遇到海裏的海蛇匯聚,好奇殺了一隻海蛇,結果就是這樣。”


    船老大揮了揮右手,上麵的小拇指沒有了,傷口坑窪,仿若被什麽咬了一口。。


    “中毒了然後砍掉了?”陳曦瑩好奇問去,漁船上沒血清,被海蛇咬了最好割掉手指。


    “不是,是中了海蛟的詛咒,有數萬隻海蛇襲船,我還算好,有人落水死了,還有人中毒自殺,出去十二人,迴來隻有三人,就連漁船最後也燒了,我整整在岸上呆了五年才緩過來。”


    這話讓人眾人心中麻麻的,不約而同倒吸了一口冷氣。


    大部分船工都從未聽過這種恐怖的事,海中的海蛇竟然攻擊漁船。


    “往這個方向行船,那邊的霧氣小一點,還有,遠處有風刮起,要下雨了,霧氣一會就散了!”


    風清揚站在船頭,遠眺開口。


    彭瀾心中一跳,難道這大霧天風清揚的眼睛比雷達還厲害。就連陳曦瑩也三步兩步走到風清揚的身前,捂著嘴巴。


    風清揚的雙眼陡然釋放了一絲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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