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貪圖,過去了這麽久,他那邊怎麽一直沒動靜?非得等到今天才來下手?就算他想要下手,還假裝收古董的上門問詢幹什麽?直接趁家裏沒人動手不得了嗎?


    林小虎越想疑點越多,自己也圓不了心裏的設想,後來索性就不想了,決定迴去以後再說。


    快到院子所在的小馬路前邊時,林小虎放慢了車速,眼晴四下裏觀瞧,想看看附近是不是有李兵描述的那麽兩個收古董的家夥。可是很快失望了,一直到停車在院門口,也沒見任意兩個人的組合待在大街上。


    林小虎從車裏鑽出來,快步走進院子裏。李兵正在院裏站著發呆,見他迴來,非常歡喜,道:“你可迴來了老大,可把我嚇壞了。”


    林小虎嘲笑他道:“你連殺人都不怕的,會怕兩個假風水先生?”李兵歎道:“我沒辦法啊,我從小就生活在農村,打小就特別敬畏這種整日價把神啊仙啊掛在嘴邊的人。”


    林小虎說:“你說的那是跳大神的,也不是風水先生。”李兵傻笑道:“我覺得都差不多呢,嘿嘿。”


    林小虎說;“我剛才迴來的時候望了望,附近沒什麽人,更沒有兩個在一塊的男人。”李兵眉頭一皺,道:“那就是走了?”


    林小虎說:“也有可能吧。我路上想了想,疑點太多,不知道是不是跟西廂房底下那些沒取出來的金元寶有關。”


    李兵點頭道:“我也是怕他們衝著金元寶來的。”


    林小虎說:“他們真要是衝著金元寶來的,咱們怕也沒用。而且從你說的那些情況分析,這種可能性極大。除去這種情況,你說他們收古董的看風水的我都不信,因為沒有足夠的理由讓我相信。”


    李兵咬牙點了點頭,道:“太怪了,我從來沒碰上過這種事。”


    林小虎站到西廂房跟前,道:“他們都盯著哪看了,你給我說說。”李兵迴憶了一下,指著西廂房與北房之間的夾道說:“在這看了半天,其它地方沒怎麽細看。”


    林小虎又問:“當時他們說西廂房下麵埋藏著寶貝的時候,你就沒問問他倆,埋的具體是什麽寶貝?”李兵苦笑道:“我當時心虛的要命啊,何況我明知道是金元寶,哪還會多問?”


    林小虎沉吟著說:“他們會不會也知道是金子,但是不好明說,所以故意用話炸你?”李兵道:“這倆人眼生得很,我從來沒見過,你說他們一口道下麵有金子的話,這消息他們是從哪知道的呢?”


    林小虎忽然靈機一動,道:“他們說的是什麽口音?”李兵說:“自始至終,隻有一個人說話,這個人說的是普通話。”


    林小虎大為失望,道:“普通話,那可就……”剛說到這,猛然又想到什麽,道:“普通話也分好多種,他們說的是北方普通話,還是南方口音的普通話?”


    李兵搖頭道:“沒有南方口音。”


    林小虎在院子裏繞了兩圈,道:“要是能再見到他們就好了,如果能跟他們說上幾句話更妙。可惜啊,單憑你的描述,我分不清他們是不是我老家的人。如果是我的老鄉,那就幾乎可以確定,他們是衝著金元寶來的。你想想,知道西廂房下麵有金子的人,除了你我、寶強、霍香還有華風之外,就隻有那個我從老家請來的包工頭了。咱們這些人當然不會對外泄露這件事,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包工頭口風不緊,吃飯喝酒的時候當做吹牛的談資跟人聊起來,被心懷不軌的人聽了去。聽到這消息的人,不敢確定金子是否還在,所以先上門探訪一下……”


    李兵聽得連連點頭,道:“有道理,讓你這麽一說,好像真是清楚了不少。當時他們上門來說收古董,我都說沒有了,可他們還是徑直往裏闖,北房是不是新蓋的,原來的老北房去哪了。我說老北房給燒了。他們就說那可壞了,這四合院本是大兇之地,全靠老北房壓著的。我當時就給信了,放他們進了正院。結果他們站到西廂房跟前就開始看風水,把我給唬住了。”


    林小虎搖頭道:“這不能怪你,他們要是預謀而來的話,恐怕有不下十種方法到院子裏看一看探聽虛實。你後來看到他們躲在院牆外麵嘀咕卻不走,估計就在商量……”


    李兵問:“商量什麽?怎麽取走金子嗎?”


    林小虎搖搖頭,道:“他們連金子還在不在都不知道……當時問起你西廂房下麵有沒有寶貝的時候,你不是什麽都沒說嗎?”


    李兵連連點頭,說:“對對,我什麽都沒說。”


    林小虎說:“是啊,他們本意是先確定金子還在不在,結果這個都無法確定下來,就更別提偷走了。”


    李兵想了一迴,說:“那他們這就走了?”


    林小虎搖頭道:“不可能的,喊不走空,他們真要是衝著金子來的,哪能那麽輕易就走?我猜著,一迴不行,還會有第二迴的,直到他們打聽清楚了為止。”


    李兵說:“那如果他們再上門的話,我就抓住他們問個明白。”


    林小虎說:“估計他們不會再那麽大搖大擺的走上門的,再來的話,你該起疑心了。”李兵問:“那你說他們還敢來嗎?”


    林小虎笑道:“我又不是他們,怎麽知道他們的想法?但假設,他們真是衝著金子來的,那可是金子啊,足以令普通人瘋狂的東西,你說他們會輕易放棄嗎?”


    李兵道:“那咱們怎麽辦?在家裏守長,他們上門?”


    林小虎歎道:“你別問我,我也想不明白。估計他們現在也正發愁呢,發愁怎麽打聽到真實情況。”李兵說:“那既然咱們被盯上了,就把寶強叫迴來幫忙吧?”


    林小虎說:“嗯,今天寶強迴來,就讓他暫時留在家裏,裝修就先不用盯著了,反正那個裝修隊挺專業不是嘛。”


    林小虎本來的打算是,今晚不約關雨裴就約何氏姐妹,可是家裏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我還真是不敢掉以輕心,就誰也沒約,決定留在家裏處置臨時情況。關雨裴跟何雅霏倒是也沒聯係他,林小虎樂得自在一迴。


    等王寶強迴來後,林小虎把情況跟他簡單說了說,讓他留下來協助李兵看家,王寶強當然是一點意見也沒。隻是如果晚上也要留下來看著的話,那他就要先跟老婆請假。


    林小虎心想,這就是有老婆的麻煩啊,不自由,不像李兵光棍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晚上三人吃過飯後,早早就把燈熄了,哪怕睡不著,也不做類似看電視聽收音等發出動靜的活動。院子裏安安靜靜的,好像沒有人居住似的。


    三人這麽做,就是為了偽裝。不知道那兩個家夥晚上會不會過來踩盤子,但為防萬一,還是先做好了部署,已經被他們盯上了,小心點總沒錯。想著他們沒膽子不來便罷,若是來了,以為我們都睡著了有機可乘,那就叫他們來一個留一個、來一又又留一雙。


    三人雖說裝著睡覺,但個個如臨大敵,李兵藏在西廂房門內,王寶強留在東廂房門裏,林小虎則躲在北房裏,三人成特角形狀牢牢守住院子。若是有人來襲,三人可以互相接應支援。


    很安靜的夜,也很平常,就如以往流逝的夜晚一樣。不一樣的是過夜者的心情。林小虎守在門內,側耳辯聽外麵的動靜,能聽到寒風唿嘯,還有外麵路上不時經過的汽車服路聲,院子裏靜悄悄的,秋日裏的蟬蟲鳴唱到此時已經被死寂代替。幻想著,如果那兩個家夥爬牆頭翻進來,小心冀冀的走路,不發出半點聲音,光是在屋子裏藏著,還真是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甚至摸到房門口我還沒感覺。這麽一想,很自然就產生了一種不安感,下意識把手裏粗壯的拚麵杖握緊了


    其實林小虎覺得,這種守夜沒有多少意義。對方除非是喪心病狂、殺人不眨眼的,否則的話,一般盜匪還是很怕家主兒的。家裏有人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冒險出擊。最大的可能是,家裏人都出去後,他們才會趁著家裏沒人偷摸進到院裏,搞走自己想要的一切。


    設身處地的為那兩個家夥想一想,院裏先是有一個李兵了,後來自己又趕迴來,傍晚的時候王寶強又迴來,這院子加起來一共三個成年男人了,二對三,他們應該沒有那個膽子冒險。既然如此,他們今晚也就不會來了。


    假如他們不來,那自己三個就可以睡了。隻是此時太早,還不到九點呢。這麽早就睡也睡不著,還不如這樣打發時間呢,平淡中帶著幾分刺激,也算挺有趣的。


    一直等到十點,外麵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林小虎也漸漸有些不耐煩,困意也慢慢襲來,打了個哈欠,忍不住就想睡了。便在此時,外麵我那輛車的警報係統開始鳴叫起來。聽到這種聲音,身體裏如同注射了一隻興奮劑一般,差點沒跳將起來,拉開門就往外闖。


    李兵與王寶強也在同時拉開門出來了,一起問道:“怎麽迴事?”


    “有人偷車嗎?”


    林小虎說:“不清楚呢,出去瞧瞧就知道了。”


    李兵搶先一步走在頭裏,王寶強護住他,三人一起走向前院。來到院門處的時候,警報已經不響了。


    林小虎看李兵要去開院門,就拉住他,小聲道:“先別出去。”李兵迴頭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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