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虎離得不算近,可也聽到哢嚓一聲響,那是大腿骨碎裂的聲音。


    ‘啊’的一嗓子尖叫,真是能把林子裏的狼都給招來了。


    這也是雙方交火的***,隨著這小子倒地哀嚎的同時,四麵八方的“民工”們圍上來,衝著這波光頭男就是一頓暴打。


    要說小個子男人這幫兄弟,下手可真狠,出手就是打胳膊斷腿,都懶得往對方腦袋上招唿。這樣一來,倒是絕對不會發生命案了。林小虎在一旁看得震駭無比,半響感歎,惡人還得惡人磨啊。


    也就是短短幾分鍾的工夫,下來的這波有二十多人的光頭男,無一例外的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慘叫不停。


    林小虎心裏頭是痛快無比,臉上卻不顯,低聲問秘書:“這幫兄弟下手可真利索,從哪找來的?”


    秘書低聲道:“就打省城召集的,一人一千每日。”


    林小虎驚唿:“一人一天一千?”


    秘書點頭道:“郭總說了,事後還有紅包,人人有份。”


    林小虎長歎口氣,心說也就是郭毛毛財大氣粗,換成一般人,還真租不起這些打手。


    這時候小個子男人正在組織問詢,很快找出了這波光頭男裏麵帶頭的那位。


    這是一個精壯的漢子,臉上全是橫肉,三角眼,長相就透著奸猾陰險。他被人打斷了胳膊,被人拖死狗一樣的拖到了他們跟前。


    秘書淡淡的問道:“說,誰主使你們過來搗亂的?”這漢子還裝的挺光棍,大聲道:“沒人指使我們……”


    秘書還沒說話,小個子男人走過來,拿著手裏一根鋼管,對著這漢子腳踝上就是一下。


    喀嚓一聲響,地上的漢子嗷的一聲原地彈起三尺來,唬得林小虎也心頭一顫。這小個子男人也太**狠了吧,這一下子,這漢子的右腳算是廢了,就算治好了肯定也落下殘疾。


    漢子疼得滿臉大汗,在地上鬼哭狼嚎,嚇得周圍那些光頭男都止住了嘴巴,瞪眼望過來。


    小個子男人道:“問你啥就老實說,裝**什麽英雄好漢啊?落在我們手裏了,你**裝這個有意思嗎?”


    漢子叫道:“我說……唉喲……我說,我說……是李總,李誌信吩咐我們過來的……”


    漢子交待的同時,林小虎發現秘書手裏一個黑色儀器,上麵一個紅燈正在不停的閃爍,似乎在錄音。


    問清楚一切,秘書道:“你們迴去吧,告訴李誌信,別派人來了,再派人來,你們縣裏的骨科醫院就沒床位了。”


    他倒是開口放了這些人,可這些人全被打斷了胳膊或者腿,怎麽迴到車裏去?更何況,誰來開車?


    最後還是有人打電話出去,不知道給誰報了信。過了不久,一輛麵包車從縣城方向開過來,停到路邊後,從裏麵下來五六個壯漢。這幾個壯漢走過來看到場中一切的時候,嚇得臉色都變了,愣是一聲不敢吭,老老實實的扶起每個光頭男迴了麵包車。


    忙碌了將近半小時,這些李誌信派來的打手才都迴到車裏,然後由過來救援的壯漢開著車趕迴縣城。


    秘書對小個子男人道:“好了,接下來半天或者明天都沒什麽事了,讓兄弟們歇著去吧。”小個子男人點點頭,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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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幾聲。眼看這些“民工”很麻利的脫下身上的民工服,快步鑽進了大巴車裏。隨後大巴車開動,緩緩消失於國道上。


    而在一旁作為旁觀者的林小虎,隻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就是個夢。是啊,兩撥人馬倏聚倏散,地上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證明發生過毆鬥的痕跡,哪怕鮮血都沒留下多少,工地上清清冷冷,好像一直就這麽安靜。


    那秘書轉臉看向林小虎,道:“有些人,你跟他將法律,他跟你玩暴力;你跟他玩暴力了,他又開始跟你講國法。如果郭總預料不錯的話,最快下午,你們這邊的警察就該出動了。”


    林小虎歎息一聲,點頭道:“確實啊,很有可能。”


    秘書詭異的一笑,道:“不過就算他們來了,也不能奈何我們。好了,先去叫周經理他們開工了。”


    到下午,秘書的話果然得到應驗。三輛掛著本地警用牌照的警車烏拉烏拉的開了過來,闖到工地上就要抓捕上午行兇的兇手。為首的還是林小虎的老相識,曾經打過兩次交道的縣局副局長、主抓治安的韓建國。


    林小虎正覺得跟他見麵會有尷尬,秘書搶先站出來說道:“警察同誌,我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從來不幹欺負人的勾當。不過如果有人上門來欺負我們,法律總該允許我們正當防衛吧?”


    韓建國重哼了一聲道:“就算正當防衛,也要有個度吧。你們這些人下手太狠了,把人胳膊腿都打斷了,有這麽防衛的嗎?”


    秘書冷笑道:“真是奇怪啊,昨天我們工地上的人被人打傷了,你們出警後不聞不問,當成笑話來看;可是今天我們隻是正當防衛罷了,你們這些警察就開始不依不饒。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公安局是國家開的啊,還是那個什麽李誌信開的?”


    韓建國臉色變了變,怒道:“你胡說什麽?”


    秘書揚揚手裏的黑色電子儀器,道:“我說什麽?李誌信派人幹擾我們產業園建設,還在工地上打砸搶。我這裏可是有證據的。難道說,隻允許他李誌信殺人,就不許我們放火了?”


    韓建國臉色變了變,忽然一眼掃到林小虎臉上,然後走過來拉他到一邊,低聲道:“哎呀老弟啊,你說你,何苦跟李誌信作對呢?”


    林小虎淡淡的道:“韓老哥,不是我要跟他作對,是他非要對上我,我可什麽都沒幹。”


    韓建國歎道:“今天這事鬧得那麽大,你算是徹底得罪他了。”


    林小虎氣得樂了,道:“你怎麽說話呢?哦,敢情你也覺得是我得罪他,不是他得罪我?”


    韓建國道:“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可他在縣裏財大勢粗,你惹不起啊。”


    林小虎淡淡的道:“惹都惹了,還說這些廢話幹啥?”心裏已經拿了主意,對於韓建國這種酒桌上兄弟長兄弟短,但實際中不講義氣的人,絕對不可交。


    韓建國看他一眼,轉迴身去,重重咳嗽一聲,大聲道:“產業園承包方涉嫌持械傷人,全都帶迴去接受調查。”話音落下,跟他來的那些幹警開始動手拿人。


    忽袒遠處有人叫道:“等等!”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冷肅而沙啞,讓人聽了心頭有點難受。


    大家循聲望去,卻見郭毛毛與一個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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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中年男子並肩走了過來。


    這男子一直冷著臉,來到韓建國身前,道:“你是什麽人?把你的證件拿出來。”


    韓建國剛才還威風八麵的,但是看到這男子肩頭扛的三杠一星的**,氣勢立時就萎了下去,訥訥的道:“領……領導您好,我是韓建國,是縣公安局負責治安這一塊的副局長,我的證輯…忘帶了。”


    男子哼了一聲,道:“我是****的盧聲。我問你,我們省建總集團分公司的人在你們縣裏進行正常的建築施工程序,居然突然被襲擊,還有人受傷?你們縣裏的治安是怎麽搞的?我剛才又了解到情況,證實這還是一起被人指使的有預謀的惡性打砸事跡韓局長,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韓建國聽了盧聲的話,嚇得臉色都白了,估計他自己也想不到,某一天會跟***的同行站到一起。雖然理論上來說,***與上穀縣公安局分屬兩個地區,互不幹涉管轄,但在華國,自有一套通用的職級規矩,就是永遠以上者為尊。所以說,哪怕盧聲並不管轄韓建國,但老韓見了他,自然而然要聽其訓誡,不敢有半點不遵。


    盧聲見韓建國傻眼的樣子,冷冷一笑,道:“這裏有建總集團分公司員工錄下的視頻,可以證明那些人是有意上門行兇的。另外,還有一段音頻,可以證明他們是被人指使的。韓局長啊,你說怎麽辦吧?如果你們縣局解決不了這件事,我隻好迴到省城從局裏抽調警力下來幫忙了。雖然理論上說,我們省城公共安全警察的活動範圍隻在省城內部,但為了維護我們省城公司與公民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我們也有權異地出警。”


    韓建國擦了鼻頭的熱汗,訕訕的陪笑,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


    盧聲又道:“在**,如果不小心侵入到人家的院子裏,房主有權采取極端措施將你擊斃;在咱們華國,雖然法律不那麽寬泛,但也給了公民正當防衛的權力。我就納悶了,難道說,黑惡勢力上門來打砸搶,他們身為主人的,還不許做出正當防衛了?還有,上門打砸的黑惡勢力不見你們縣局抓捕,倒是做出正當防衛的好人需要抓迴去調查,韓局長,這就是你們縣的工作特色嗎?”


    “不,不是,當然不是……”韓建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連連擺手。


    盧聲厭惡的一擺手,道:“廢話也懶得跟你說,你現在就帶著你的人滾蛋。從現在為止,整個產業園承包方的合法權益由我們省城市局維護,不勞你們操心了。”


    韓建國聽到這話,哪敢說別的什麽,想要囁喏兩句,發現盧聲臉色不善,趕忙低頭走了。


    這幾輛警車來的時候嗚哇亂叫,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過來一樣;走的時候卻是灰溜溜的,一個喇叭都沒敢按。


    等這些人走後,郭毛毛笑著對盧聲道:“盧處,這次還要你親自出馬,真是麻煩你了。”


    盧聲笑著擺手道:“這不是外道了!以後有用的著的地方盡管說話,我盧聲說個不字就是孫子,哈梗”


    盧聲剛才對著韓建國的時候擺著一副臭臉,可轉眼麵對郭毛毛,就嘻嘻哈哈的,言語中透著親熱,甚至不惜說俗語來拉近關係。


    林小虎若有所悟,郭毛毛的老爸,不管是誰,都會想著親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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