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東京新宿區,路明非發現他們去了一趟大阪,東京的局麵又變迴來了,通緝令上不再有他的名字,蛇岐八家的懸紅也撤銷了,當然,後麵這條消息是夏彌的一通電話告訴他的。


    似乎真的是蛇岐八家存在著內部鬥爭,在對繪梨衣被自己拐走這件事上意見沒能統一,路明非看了看安然睡著的繪梨衣,思索著。


    目前看來可能是源稚生迴去壓製住了異見者,所以蛇岐八家針對他們的行動暫停了,這對路明非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但他也明白這是源稚生向他表達的誠意,他這個校長特派專員的身份,某種程度上直接代表了學院,源稚生清楚這一點,所以現階段並不打算與自己為敵,但這幾天的變化也讓他知道,形勢一直在變,自己必須做好準備,不得不防。


    不過壓力終究小很多了,路明非想著,不經意間瞟到了幹癟的錢包,笑容漸漸消失。


    去大阪一趟,乘新幹線要錢,吃飯要錢,租車開到山裏再從大阪開迴東京也要錢,迴到東京訂下兩間旅館也要錢,錢包不說話,錢包隻張著空空如也的嘴巴默默抗議。路明非開始後悔起自己跟學院聯係的時候為什麽沒有要錢了。


    好在他還沒喚醒櫻井小暮,否則又要有一個人張嘴吃飯,路明非左思右想,現在也不需要她幹什麽,喚醒了也是麻煩,就讓她安靜休眠吧。


    為今之計,還是應當搞錢,路明非痛定思痛,想了很多搞錢的辦法,得出了一個結論,繪梨衣睡覺的這段時間正是搞錢的好時機,當機立斷寫下便條,免得繪梨衣醒來找不到他驚慌,隨後便打了傘離開了旅館。


    ……


    進入高天原夜總會的第一個瞬間,路明非就被這裏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震撼了,第二個瞬間,路明非就鎖定了某個包間裏熟悉的感應。


    路明非臉上的表情變得神秘起來,他揮揮手示意服務生走開,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包間門前,輕輕推開了門,看了一眼裏麵的風景,就一眼,馬上關上了門。


    裏麵也不知道是在玩什麽神秘的py,少年武士打扮的楚子航正在和一位36d少女喝酒,少女那架勢,都快坐楚子航腿上去了,要不是有感應,路明非真沒看出來那少女是夏彌,這太誇張了。


    路明非離開,不打擾兩位的雅興,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很快鎖定了目標,但這位的風格,那就有點辣眼睛了。


    隻見在女人圍繞最多地方的中心,另一位金發大胸的熟人正在陪著熱情的女人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那人穿著一件亮紫色的緊身西裝,上身是豹紋襯衣,最上麵的三粒扣子解開,那海納百川的胸懷敞出了一半,搭配著銀項鏈、銀骷髏墜子、水鑽耳釘和水鑽戒指,像極了某種不正規午夜節目的主持人。


    那人居然還化了妝,燙過的金發垂下來遮住一隻眼睛,露出來的另一隻眼睛描著藍紫色的眼線,玫瑰色唇彩上還點綴著金箔……這一身造型看上去要多殺馬特有多非主流,但愷撒竟然駕馭得住,看上去居然相得益彰,今日,加圖索家族進軍殺馬特,狂少家族與葬愛家族麵臨最大危機!….


    愷撒如魚得水地應付著周圍的顧客,感受到路明非那一言難盡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像著路明非的方向看了過來。


    路明非比了個手勢,然後走到了男廁所裏,過了幾分鍾,愷撒走了進來,順手把廁所的門鎖死。


    「你來得正好,」愷撒說,「調查源氏重工大廈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我們打算就這幾天行動。」


    「這兩天不行。」路明非說,「最好的行動時機是三天前,那時候蛇岐八家正在和猛鬼眾動手,源氏重工空虛,是最好的調查時機,下一個合適的調查時機,就隻有三天後了。」


    「三天後?」愷撒問道。


    「詳細情況等楚子航來了再說,你們現在手上有沒有錢?」路明非問道。


    愷撒遲疑了一下:「這幾天我們賣酒的提成大概有十幾萬日元吧,再加上花票提成,加起來有個二三十萬日元,不過我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楚子航比我有錢,他這兩天被富婆看上了,每天都有幾十萬進賬。」


    路明非當然知道那位富婆是誰,但還是驚了一驚:「當牛郎這麽賺錢的嗎?話說迴來,這行好不好混啊?要是遇上有把錢摔你們臉上要你們陪她睡的客人怎麽辦?報警嗎?」


    愷撒據理力爭:「牛郎店本身隻提供演藝和陪酒服務,不提供特殊服務,而且高天原是牛郎界的‘最上級,,這裏的規矩也是賣藝不賣身,私下裏和客人有染的話一經發現就會解雇並且永不錄用,比偶像出道還要嚴格。」


    「我就知道老大你肯定是清白的。」路明非豎起了大拇指。


    路明非本來想著找愷撒和楚子航借點錢,但想了一下,不知道這筆錢學院能不能報銷,要是不能報銷,以自己的財力,要還上這筆錢未免有些力不從心,對愷撒和楚子航來說可能不會介意這點小錢,但借錢要還是原則問題,想來想去,路明非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那個,老大你能把我跟店長介紹一下嗎?」路明非吞吞吐吐地問道。


    愷撒驚奇地看了路明非一眼:「沒想到你也有意向這方麵發展?」


    「不,我主要是怕迴去之後被你們兩個合夥滅口。」路明非黑著臉說。


    「哈哈哈,行。」愷撒大笑著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你跟我來就好了,對了,記得以後在有別人在的時候稱我為basaraking,在這裏沒有愷撒和楚子航,隻有basaraking和右京·橘。」


    「basaraking?橘右京?這都是啥啊?」路明非茫然。


    「這是我們的花名,你可以理解為行走江湖的外號,如果你來早一點的話還能看到我們表演節目。」愷撒說。


    「你們可真是……多才多藝。」路明非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幹巴巴地說了一句。


    愷撒打開廁所門,帶著路明非出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既然你也想來高天原賺錢,關於這裏,你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這裏沒人敢不服從店長。他是擁有‘鯨,之稱號的男人。」….


    「‘鯨,之稱號!」路明非適當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驚訝,然後虛心求教「什麽意思?」


    「日本是個島國,四麵環海,所以日本人崇拜海洋,在大海之中,鯨是最具有力量的動物,所以擁有鯨之稱號的男人,大概說的是男人中的至強者。」愷撒一副日本通的樣子。


    「嗯嗯。」路明非點頭,記住這些知識點。


    愷撒將路明非帶到了畫著藍色合歡花的門前,對門邊站著的黑衣保鏢說了一句什麽,很快保鏢進去,過了一會兒,保鏢出來,用英語說:「店長請你們進去。」


    這裏是高天原的頂層,這間豪華的夜總會開在一座頗為雄偉的四層建築裏麵,一樓是舞台舞池和包間,是舉行表演和女嘉賓們豪飲蹦迪的地方;二樓是spa和美容館;三樓是名為「藤壺」的懷石料理點和茶舍以及不少牛郎們居住的地方;四層就是店長的私人領域,辦公的地方,在高天原裏這層有個綽號,叫「大海」。


    巨鯨的居所,自然就是大海,而這裏的裝修風格也十分對得起這個綽號,整層樓的主色調就是海藍色,包括牆壁地毯窗簾以及一切陳設全是海藍色的。


    「看來店長確實是個像鯨一樣的人物。」路明非說。


    穿過重重大門,愷撒終於帶著路明非在最後一扇海藍色的大門前停住了,他慎重地敲了敲門。


    「是basar


    aking嗎?請進吧。」門內傳出雄渾有力的聲音。


    於是最後一道門緩緩洞開,清新的海藻味撲麵而來,滿耳都是水聲,仿佛這一瞬間就來到了真正的大海裏。


    門後麵是一間圓形的大廳,牆壁居然是一個巨大的環形透明的魚缸,岩石上生長著一簇簇軟珊瑚,海草在人造的流水當中搖曳,海龜緩緩上浮,甚至還能看到一條兩米長的虎鯊繞著大廳遊弋。


    路明非不禁露出驚歎的神色,走進這裏之前,整座第四層給他的感覺像是一座海洋主題的兒童樂園,走進了這裏他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這裏……這裏是座高檔的海洋主題兒童樂園,裏麵還設置了水族館!


    這座大廳十分開闊,兩排書架前擺著超大號的書桌,燈光之中坐著一位魁梧如同巨熊的男人。他整個人與這裏的主色調融為一體,海藍色西裝配海藍色的皮鞋,無名指上戴著巨大的海藍寶石戒指,胸前戴著紅珊瑚胸針,他坐在海藍色絲絨沙發上,抽著粗大的丘吉爾雪茄,輕輕撫摸著一直喜馬拉雅貓,搖晃著加了冰塊的香檳,酒液在燈光下散發出迷離的金色。


    真不愧是店長,看上去確實霸氣十足,他帶著巨大的墨鏡,頭頂鋥光瓦亮,頗具黑道至尊的氣概。


    但路明非的注意力完全被店長頭上紋著的那條藍色鯨魚給吸引住了,這個店長的氣場確實神秘莫測,十分對得起鯨之稱號。


    店長看了看愷撒,又看了看路明非,居然說起中文:「basaraking,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夥伴嗎?」….


    「沒錯,店長,這是我們的小師弟,他也想來嚐試涉足花道。」愷撒點頭道。


    店長看著路明非,那張鐵一般堅硬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問道:「這位小兄弟,既然有心涉足花道,那有沒有為自己想好花名呢?」


    路明非微微躬身:「還沒有想好,店長是業界的前輩,想必會有合適的建議。」


    這一招以退為進,一來是路明非力圖給這位店長留下一個好印象,二來他也確實不會取什麽花名,馬甲他倒是有一個,夕陽的刻痕,但這個顯然不太適合作為花名。


    「哈哈哈!」店長笑聲洪亮,「真是楚楚可憐的稀世珍寶啊,不如花名就叫sakura如何?在日本,沒有人不喜愛櫻花啊。」


    路明非很想迴一句不如何,人愷撒的花名,basaraking,婆娑羅之王,異域風情,還有點霸氣,楚子航的花名,橘右京,少年天才劍客,瀟灑不羈,輪到他就變成sakura了,櫻花,花名就真成花名了,這太對啊!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眼前這個店長決定了接下來幾天他是吃香喝辣還是吃糠咽菜,路明非雖然覺得別扭,但也隻好先認下了:「店長果然專業,謝謝,我很喜歡。」


    店長臉上笑容更盛,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櫻花君,來坐在我身邊,我很看好你,你非常有潛質哦。」


    路明非不敢推辭,隻好坐下,不知道為什麽,到這個時候他反倒有些壓力了,雙手夾在膝蓋中間有些扭捏不安,但都到這裏了,半途而廢未免可惜,路明非隻好強自鎮定。


    店長那熊掌般的大手搭在了路明非的肩膀上,輕輕撫摸,語氣感歎:「第一眼看到櫻花君,就像是看到了我年輕的時候,都是那樣稚嫩,那樣感性,容易被憂傷打中心懷。」


    路明非心說我不容易被憂傷打中心懷,容易被憂傷打中心懷的是夕陽的刻痕,人設是17歲文學jk。


    但既然店長說他是,那他就不能不是了,路明非竭力拿出扮演夕陽的刻痕時的狀態,微微點頭,欲語還休。


    「少年情懷總是詩,朝起對坐說相思。迴頭卻向蘭窗下,喚來卿卿鬥促織。」店長的中文聽熟練,


    緩緩念出一首詩,「這是我年輕時寫的,那時我很癡迷於漢詩。」


    路明非把眼睛緩緩睜大,作出仿佛沉浸於詩中意境心情舒暢醍醐灌頂的表情。


    好在店長並沒有考察路明非詩文理解能力,反倒是閑聊天一般問道:「櫻花君有女朋友了麽?」


    「還沒有。」路明非老老實實地說。


    「真好,真好,少年情懷總是詩嘛,一首詩在未落筆之前才是完美的,落筆之後反倒意味盡了。」店長輕聲讚歎,「那櫻花君心裏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呢?」


    南天燭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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