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染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屈起修長的手指,在她額頭上輕敲了一下,“你這丫頭。”


    明明吃醋了,還要故意說著反話,這算什麽做派?


    顧言月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誰知下一秒,男人忽然將她攬入懷中,握起她纖細柔軟的手。


    “我夫人還在這裏,望各位慎重。”


    宇文染拉著她認真的宣誓主權,透著那麽幾分他特有的古板嚴肅,差點逗笑了顧言月。


    樓上的女子見狀,愣了愣,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便各自散去了。


    宇文染牽著她逛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夜市上不時有煙火燃放,賞心悅目。


    宇文染給顧言月買了不少東西,或是首飾或是江南特產的吃食,還有些稀奇的小玩意兒。


    手上已經拎了不少東西,走到一處賣簪子的小攤前,顧言月還是不由駐足。


    攤主是上了年紀的老嫗,眉眼發鬢斑白,看著很是慈祥和藹。


    “小姑娘,看些什麽?”


    “嗯……”她彎下身,目光在攤子裏巡視糾結。


    簪子設計倒是很特別,和在京城中常見到的那些都不一樣,其實雕琢並沒有多精致,卻格外清新自然,有自己特有的美麗。


    “這些簪子都是您做的嗎?”


    老嫗笑嗬嗬的,“姑娘好眼光,全都是老婆子自己動的手。”


    顧言月笑了一下,誇讚道:“婆婆手真巧。”


    宇文染在顧言月身側陪著她,注意到了攤子上一支設計特別的步搖。


    他拿起看了看,“這可是同心簪?”


    婆婆笑道:“公子好眼光,正是。”


    宇文染拿著在她發髻邊比了比,覺得很是合適,便道:“婆婆開個價吧。”


    老嫗笑著搖了搖頭,“同心簪是不賣的,公子可知同心簪的意義?這代表了此生隻擇一人而終。”


    話落的瞬間,兩人皆是怔了一下,不由對視了一眼。


    “雖是不賣,但隻需要公子對著神龕為此生鍾愛之人許誓,簪子便可拿走。”


    老嫗話才說完,周圍便想起一陣起哄聲。


    俊男美女,向來是人群注目的重點。


    顧言月臉頰微紅,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宇文染大方儒雅,走上前,為神龕上了一炷香,鄭重的許下誓言,“我宇文染此生隻愛顧言月一人,若有違背,神佛共棄。”


    話說完的一刹,人群的歡唿頓時一浪蓋過一浪。


    顧言月白皙的臉龐頓時更加緋紅了,不敢抬頭去看宇文染。


    宇文染卻是已經從老嫗手裏接過了簪子,親手為她插入鬢間,動作溫柔細致,眼神炙熱專誠,“不信夫君嗎?”


    顧言月害羞地搖了搖頭,“不是不信,是驚喜。”


    老嫗也極是看好二人,連連點頭,笑的眯起了眼。


    時辰不早,顧言月和宇文染拎上大包小包,乘著馬車迴府。


    今日從外麵收集到的情報還不少,書房中,顧言月和宇文染對坐商談,過幾日營救難民的計劃。


    勢必不能太明目張膽,否則恐會引起動亂,造成更多人的傷亡。


    小雲吞在木搖籃中睡得香甜,顧言月悄悄去看了一眼,孩子的眉眼像極了她和宇文染,心下不禁一片柔軟,在小雲吞額頭落下溫柔的一吻。


    她悄悄關上房間門,接著去處理那些剩餘的資料。


    夜深了,燭火明滅,映在窗邊搖曳,外麵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顧言月困意上了心頭,支著額頭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漸漸地便趴在案邊睡著了。


    趴在桌上睡也著實不大舒服,顧言月一個時辰後便醒轉了過來,困意未消,倦怠地揉了揉眼。


    稍一沒注意,她肩膀上披著的外袍滑落,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宇文染也在房間內。


    同時她也發現,自己胳膊底下壓著的資料不見了。


    轉頭一看,宇文染還在伏案處理公務,裏麵似乎還有她沒有整理好的資料。


    明亮燭火下男人的容顏認真冷峻,讓人望著便不由為他入迷。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去睡?”


    顧言月撿起地上的外袍,向宇文染走去。


    他手中狼毫筆在信箋上飛舞,“不困,處理完這些雜事再說。”


    顧言月瞥了一眼,宇文染正寫著一封書信,是給暗衛營的。


    讓暗衛營的人配合他們幾日後的營救,布局必須要周全,盡量減少傷亡。


    望著這麽晚了還要操勞的宇文染,顧言月不由一陣心疼。


    她沒有再打擾宇文染,悄無聲息的出去,輕輕將門關上,獨自去了後廚。


    外麵露寒霜重,略微有些涼意。


    現在已經是三更半夜了,顧言月打算去後廚做些吃的,犒勞一下宇文染。


    後廚裏有的東西其實並不多,她看了看食材,剛好還有牛奶和生薑,頓時便有了想法。


    熟練的起灶,給薑去皮,將生薑剁碎,放到紗布裏朝碗中擠出薑汁。


    鮮奶倒進鍋中加熱一小會兒,在這期間放入白糖攪拌,迅速倒入有薑汁的碗中。


    沒過多久,薑汁俯下身看了看碗中的液體,輕晃了晃,再用瓷質勺子背麵在表麵輕敲,發現已經凝結成固態。


    撒上些枸杞,給宇文染端了過去。


    書房中,宇文染正頭疼著,望著桌子上的信箋,支著額頭。


    蘇將軍留下的爛攤子比他想象中要嚴重。


    宇文染放了一隻信鴿出去,這隻信鴿的去向,是他年少在江南認識的三大富商之首,何家的大少爺何方彥。


    他需要一個人幫他調查江南的官場情況,以及那些官員背地裏都在做什麽勾當。


    尤其是當地的刺史,有沒有在地下錢莊洗錢的記錄。


    調查這些事情宇文染並不方便出麵,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得很緊,藏在暗處的探子就有不少。


    次日清晨,顧言月照例去臥房,小雲吞還沒醒,依舊睡得十分香甜。


    這孩子夜間也不鬧,比其他嬰兒都要乖些,連乳母都欣慰。


    顧言月囑咐了幾句,便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廊下,顧言月撞到剛好過來的秦若若。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微垂的眉眼,透出幾分失落,差點沒注意撞上了人。


    顧言月連忙扶住她,才避免了兩人的相撞。


    “月月。”秦若若反應過來方才差點失禮,退開了一步。


    顧言月心細,瞧出她情緒不太對,不由關切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少見你心情這般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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