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鶩思起過往,不禁又想起生死不明的二哥來,仿若鴉翅般的眉毛皺成了一個疙瘩,父王昏迷不醒,大哥身受重傷,妻子又被賊人所掠……


    “喲,這不是三爺嗎,可是要見王妃?”,敬親王妃身邊的康嬤嬤正打門口路過,抬眼就見李鶩擰眉瞪眼的走來,心下疑惑於是開口問了一句,這段時日不寧靜,王妃每日裏愁眉不展,眼見著清減不少,侍候的人都祈禱別再有什麽禍事才好。[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李鶩自知心情不好,也不忍打擾母妃,“啊?康嬤嬤啊……沒什麽事……迴頭再見母妃吧……”,不經意揮了下手中拿著的畫卷,轉身向一旁走去。


    “哎哎,三爺”,康嬤嬤緊走幾步攔住他,“這畫是……”,半開的畫卷露出女子的眉眼,康嬤嬤心中莫名的一跳,“不知三爺可否容老奴看看?”


    “歹人的畫像”,李鶩隨手展開,略微舉高了些,便宜康嬤嬤觀看,“嬤嬤是否識得此人?”,康嬤嬤是跟著王妃陪嫁來敬親王府的,李鶩深知老人家不是個多話之人,如今的舉動定然是有些深意的,故此一問。


    果然,康嬤嬤看過畫像之後,臉色凝重起來,遲疑問道:“……這畫上……當真是歹人……?”


    李鶩點頭道:“絕無差錯,趙二曾與此人打過交道”。


    康嬤嬤聞言呆愣住了,“就是她擄走了三奶奶?”


    “縱然不是她親自動手,也跑不了是同謀之人”,李鶩心中已有計較,不由得肅起神色,“不論畫上之人是誰,嬤嬤都不可為之隱瞞……莫不是王府裏……”。


    李鶩雖說是在王府長大,可是小時候身體不好,被王妃攏在身邊養著,稍大一些就開始淘氣,滿王府折騰,鬧得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哪個還敢往跟前湊呢。十來歲上就出府去折騰別人去了,所以除了自己小院子裏的幾個貼身服侍的,再就是王妃身邊的人還算熟悉,其他人基本見著都不甚清楚是哪一個。[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康嬤嬤是看著李鶩長大的,深知這霸王脾氣,當下也不敢含糊了,“老奴看著像是二爺房裏的陳姨娘,三爺不妨拿去給二爺院子裏的人認認……”。


    李鶩雖然不願再惹母妃難過,但是涉及到自己二哥房裏的人,還是知會母妃一聲為妥,思及此,也不拐彎了抬腳就進了院子,康嬤嬤自然隨在後麵。


    經過眾人的指認,畫像上的人果不其然就是陳姨娘,敬親王妃悔恨自己識人不清,讓這麽一個害人的東西進了王府,李騫的媳婦文氏則是後怕得很,萬一陳姨娘對自己的孩子們下手……,康嬤嬤覺著自己的好心都喂了狗,她看著陳姨娘可憐,平日裏沒少幫襯,卻沒成想那就是一條毒蛇,害得王府不得安寧。


    李鶩既然確定了目標,立即安排人拿著畫像四下搜尋陳姨娘的下落。


    然而,在邊城的一處小酒館裏,申時末刻天色還大亮著,掌櫃的就吩咐小二關門上板,他自己則提著一個諾大的食盒奔了後院,四下打量了片刻後,邁步進了柴房。


    隻見這酒館掌櫃小心翼翼的挪開牆角的柴垛,伸出手在牆上鼓搗了幾下,牆麵就顯出了一個洞口,大小僅夠一個人貓著腰才能進去,眨眼的酒館掌櫃的就消失在洞口內。


    沿著暗道出去就進入了酒館後巷的一處宅院,這處宅院就隻是普通的小院,隻有一進,朝北三間正房,東西各兩間廂房,酒館掌櫃沒有去正房,而是向西廂房走去。按照暗號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今天飯食早了一些啊”,伸手接過食盒,招唿掌櫃進屋,詫異問道:“怎麽多了?”


    “公子可在?”,酒館掌櫃問道,公子吩咐多做些飯食,必是有什麽安排。


    中年漢子衝上房奴了奴嘴,“小姐迴來了,還帶迴來個大肚子女人”。


    酒館掌櫃沒言語,隻是抬眼瞅了瞅中年漢子,心中暗道:多少年過去了,始終改不了多嘴的毛病。


    “公子籌謀了十幾年,眼下事事都已經齊備,眼瞅著就心想事成了,還怕個甚啊?”,中年漢子不在意的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遮遮掩掩的樣,貫會滅自己的威勢……”。


    而此時的上房東屋,同樣也在說著同樣的話題,一身素色打扮的女子,赫然就是李鶩撒下人手遍尋不著的陳姨娘,隻見她神色輕鬆,語氣中帶著些不在意,“現如今那個敬親王府敗落在即,李暄形同廢人,那幾個兒子死的死殘的殘,不日即可大仇得報,哥哥還在顧慮什麽?”


    坐在她對麵的是一個身著長衫的男子,五官容貌有著不輸於女子的精致,外表看不出實際年齡,隻是一開口嗓音中透著滄桑,“妹妹別忘了,李暄還有個三子……”,


    “嘁”,陳姨娘不屑,“那個紈絝秧子?除了招貓逗狗,惹是生非之外就是個廢物”,


    “凡事不能流於表麵,近一段時間他把王府打理的不錯,說明此人還是有些能力的,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以至於最後關頭失了手,前功盡棄,你這樣明晃晃的挾持了人來,極可能暴露了行藏,於接下來的行動不利……”,


    “哥哥就是謹慎太過,那個李鶩根本不足為慮,他所做之事皆是因為他老婆在背後支撐的緣故,眼下人被我們掠了來,他隻能抓瞎,要不然這麽久怎麽不見他找來……”。


    男子想著妹妹這許多年來一個人身陷王府,著實不易,就不打算繼續爭辯下去,隻得轉了話題,“這個王府的三奶奶據說有些本事,找人看牢了,決計不能被李鶩等人找到,帶事成之後,如果能為我們所用最好,如若不能那就……”,後麵的話不用明說,對於心中充滿仇恨的人來說,人命根本算不得什麽。


    三春原先也不清楚不過是就病孩子而已,怎麽就稀裏糊塗的被綁架了?等腦子清明了,也迴過味來了,那個生病的孩子根本就是中毒,而且尋常人家哪裏能有那種罕見的毒藥呢?怕是著了人家的道兒了。隻不過不清楚究竟是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人。


    三春思謀良久,也找不出自己究竟得罪過什麽人,在桃花坳時,隻有陶家人對她們一家人多有怨恨,那也不至於幹出當街綁架的事情來,一則沒那麽深的仇恨,二則陶家人沒那麽大的膽子,再有就是一個鄉村的農戶沒那麽大的能力。


    三春迴憶起當時綁架她的那些人,行動舉止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打手,而且也不像是臨時起意的做事,顯然都是有預謀的。一路上她就隻是盡可能的護住肚子裏的孩子,來不及細想其他。如今雖然不知道身在何處,起碼是安定下來了,聯想起種種細節,基本可以確定,這些人是衝著敬親王府來的,三春的心不由自主的就揪得老高,如今的敬親王府如同風雨中飄搖的小舟,隨時都可能傾翻,前方有皇帝咄咄逼迫,後麵有各方不明勢力的圍剿,原想著曆盡艱難到了邊城,見到了王爺就能有了主心骨了,沒想到她卻被人掠了來,這算不算是船破遇到打頭風呢?


    三春一麵歎息自己真倒黴,一麵又懊悔自己不該多管閑事,可是遇到那個病危的孩子,她也做不到無動於衷啊。伸手摸了摸已經顯形的腹部,自從有了兒子以後,三四年都沒動靜了,每次念叨,李鶩都勸她“孩子是要靠緣分的,緣分到了,孩子自然就來了”,可是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跟著自己的娘一路上擔驚受怕的不說,還吃不好睡不好的,以後一定要多多疼愛這個孩子一些,三春一麵摩挲著肚子,一麵在心裏盤算著。還要擔憂王妃她們,也不知見到了王爺沒有,更為擔心的李鶩,知道自己不見了以後,不定多著急呢,還有胖兒子,自打出生就沒離開過娘,這下還不得哭壞了啊……


    三春正兀自拉拉雜雜的想著心事,沒注意屋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又關上,等她發覺時,屋子裏已然多了一個人。她不同於李鶩,她在王府的幾年都是在內宅生活,因此一眼就認出了來人,“陳姨娘?”


    “嗬嗬,是我,三奶奶好眼力”,陳姨娘把手上端著的水碗遞了過去,“三奶奶敢不敢喝?”


    三春沒理會她,伸手接過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了,不能無謂的生扛,委屈了肚子裏的小生命。


    “三奶奶不怕有毒?”,陳姨娘玩味的挑眉問道。


    “你不能,也不敢”,三春篤定而答。


    “不是不能,而是不願,更不是不敢”,


    “實在想不到,陳姨娘還有如此伶牙俐齒的一麵”,三春笑笑,“不過,陳姨娘這話說得沒什麽底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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