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一個人坐在東耳房的床上,默默的想著心事。</p>


    家裏的下人們都覺得有些惶恐不安,兩個主子,一個在唿唿大睡,另一個在屋子裏悶著,眼看著晚飯的飯點都要過了,飯菜在鍋裏溫著,時間長了也不能好吃了呀。</p>


    再說了,家裏的侍衛們除了在桃花源的幾個,在家裏護衛的可也沒吃飯呢。</p>


    三春也想起來了,他們這當主子的沒吃飯,下人們自然也不能吃。她如今是一家主母,不是在娘家做女兒的時候了,不能隨意使性子了,即使跟李騖鬧矛盾,也是要在私下裏解決,而不能隨意的表露在表麵上,那樣的話,會使下人們人心惶惶的,家裏也不能安定了。</p>


    三春覺得很是悲哀,嫁了人了,離開了娘家,就連發脾氣,是小性子的權利都沒有了,所以,看到很多的繪畫上,夫人們大多是端莊嚴謹的,不是她們曆來如此,而是生活要求她們必須這樣,久而久之,大概她們連活潑是啥都不記得了吧。</p>


    而那些女孩子們,卻是靈動的,活潑的,可愛的,因為這些都是她們的特權,娘家人賦予她們的財富。</p>


    三春急忙出了屋子,喊著阿貴娘,“趕緊的安排晚飯吧,阿貴,去看看三少爺起來了沒”,</p>


    看到三少奶奶這樣伶伶俐俐的出來了,大家全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被點到名字的,全都是爽快的答應著下去了。</p>


    三春察覺到了下人們的神情,心中苦笑道,唉,為了他們這些人,自己的委屈暫時忍著吧。</p>


    此時的陶安家裏,氣氛也很凝重。</p>


    宋氏看著坐在椅子上,手上端著茶杯,卻一口都沒喝的陶安,擔憂的說道,“我可憐的三春,雖說嫁了個高門女婿,可是,女婿卻是個不成器的,今後可怎麽辦呐,唉,這嫁女兒啊,還真是要門當戶對,知根知底的好啊,找個老實本分的,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不會招惹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多省心啊”,</p>


    陶安也悶著聲音說道,“這件事情啊,我看還是不要跟三春說了,省得她心裏難受”,</p>


    宋氏卻不認同,“怎麽不說?得讓她知道,心裏好有個準備,別等到了外麵的女人找上門來了,她還不知道是咋迴事,那時才真正的難受呢”,</p>


    原來,今天上午,二春使人捎了信迴來,信上說昨天晚上,陶安的二女婿趙明遠跟朋友去茶樓,看見三妹夫李騖跟著幾個人進了尚縣有名的青樓倚翠樓,趙明遠怕人錯了人,又覺得奇怪,就跟了過去,進門就看見李騖的懷裏抱著個打扮得很風騷的女子,而那個女子正拿著酒杯放在李騖的嘴邊,喂他喝酒呢,其他幾個人也是如此。</p>


    趙明遠當時很是氣憤,打算衝過去問問李騖,卻被朋友給拉走了,朋友勸他,“勸賭不勸嫖,好這口的男人,你是勸不住的”,</p>


    趙明遠跟李騖見過幾次麵,他覺得這個三妹夫出身高貴,被家裏嬌縱的隻是性格乖張一些,人品應該不會有問題的,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這讓趙明遠非常的不齒。</p>


    趙明遠是一介書生,書生意氣很重,非常地注重非禮勿視,非禮勿看那些規矩的,他氣得也沒有跟朋友去喝茶,而是迴了家,進門就給二春說了這件事情,“娘子,你說說看,三妹夫這樣做法,哪裏能對得起三姨妹呀”,</p>


    二春一聽也很吃驚,恨恨的說道,“真沒想到,這個三妹夫看著挺不錯的一個人,怎麽也這樣無恥呢,我得跟娘說一下這件事,讓她提醒三春,多勸著妹夫一些,被到時候陷得深了,弄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迴家,可就糟了”,</p>


    趙明遠表示讚同,趕緊的鋪好宣紙,又去磨墨,服侍二春寫信。</p>


    陶安看到了信,當時是氣的拍著桌子後悔呀,“我當時就應該豁出去這條命,也要拒了這門親事的,這要是個真好的孩子,怎麽不在京城裏那些門當戶對的裏麵娶親啊,怎麽會到我們這窮鄉僻壤裏娶親呢,我糊塗啊,害了三春”,</p>


    宋氏看了信之後,也是極後悔,又心疼。</p>


    後來宋氏又聽說,女婿昨晚上沒迴來,更是生氣了,打算去把三春接迴家來,憑自己這麽好的女兒,絕對不能這麽讓人糟蹋。</p>


    宋氏是個綿軟的性格,幾乎沒有個這種暴怒衝動的時候,如今這樣,看來是生氣狠了。</p>


    陶安攔住了她,“你聽我說啊,這個畢竟是三春小夫妻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不好能跟著參乎,還是要看看三春的想法,你這橫插一杠子,萬一有什麽誤會了,今後你還怎樣跟女婿見麵呐”,</p>


    宋氏一聽,也在理,想著等三春來了,探探口風再說,誰知,往常是每天都會到娘家露一麵的三春,今天竟然沒來,陶安夫妻兩個等了多半天,眼瞅著天都黑了,三春也沒過來,宋氏有些坐不住了,“不行,我得過去看看去”,她是擔心小兩口再打起來了,女婿是個嬌縱的性格,女兒三春的性格也是個不饒人的,兩個人一旦言語不和,動起手來的可能性都是有的。</p>


    陶安聽宋氏這樣一說,也坐不住了,“你在家呆著吧,外麵天有些黑了,我過去看看,沒什麽事更好,要是有事的話,也比你能使上力”,</p>


    陶安過來時,三春他們還正在吃飯,一張圓桌,四把椅子,三春跟李騖各自坐在直徑的兩端。</p>


    李騖吃一口飯,就看一眼三春,殷勤的給三春夾菜,“三春,你多吃點菜啊,這個魚蒸的好”,</p>


    三春端著飯碗的手一歪,一筷子的魚肉‘吧嗒’掉在了桌子上,</p>


    李騖一愣神,表情有些尷尬的收迴手,猛的往嘴裏扒拉飯。</p>


    正在這時,陶安進來了,三春一見,忙站起來,“爹,這麽晚了過來,是不是有事啊?”,</p>


    陶安看見李騖就覺得不順眼,也沒搭理他,對三春說,“嗯,也沒什麽事,就是你娘見你今天沒迴家,擔心你,讓我過來看看你,沒什麽事情我就迴去了”,</p>


    李騖這時候也站起來跟陶安打招唿,“嶽父,一起吃飯啊”,</p>


    陶安麵色淡漠,“我吃過了”,</p>


    三春放下飯碗,“爹,我送你吧,不用你了”,後麵一句是對著李騖說的。</p>


    李騖邁出的腿停在了那裏,眼睜睜的看著那三春走了出去。</p>


    “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呀?”,三春走出門來問道,</p>


    陶安欲言又止,“也沒什麽事,要不你迴家一趟吧,讓你娘跟你說”,</p>


    三春馬上應道,“好啊,我這就跟你一起迴去”,轉身對守門的阿貴爹說道,“要是三少爺問起來,你就說我迴娘家了,今晚不迴來了”,</p>


    阿貴爹撓撓頭,看來三少奶奶的氣還沒消啊。</p>


    宋氏見了三春,“怎麽樣?沒出啥事吧?”,問的是陶安,</p>


    三春笑了笑,“娘,你這是怎麽啦?我能出啥事呀?”,臉上的笑容卻有些苦澀,</p>


    宋氏心疼啊,摟過女兒,“三春啊,要怪就怪爹跟娘吧,是我們糊塗啊”,眼圈有些泛紅,</p>


    三春把頭靠在娘的肩上,“娘,不怪你們,我自己也有錯的”,如果當時自己能夠認真一些,跟陶安他們好好的商議下,或許能有轉機呢。</p>


    宋氏把那封信遞給三春,“你二姐捎來的,你看看吧,不過別生氣啊,心裏有數就好了”,不放心的囑咐了一遍,</p>


    三春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冷笑一聲,“今天他一迴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身上的胭脂味道熏死個人,原來去了溫柔鄉了,也好,早些看清楚他這個人,也省得以後跟著煩心了”,看著宋氏擔心的樣子,安慰著說道,“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肯定不會胡來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傻事,你閨女才不會做呢”,</p>


    陶安說道,“三春啊,爹很娘呢,不是想叫你不過日子了,就是讓你心裏有個數,再說了,這個男人呢,偶爾的犯個錯呢,差不多就算了,也許他是逢場作戲呢,過日子呀,還是要向前看,難得糊塗啊,兩個人要過一輩子,很難啊”,</p>


    宋氏不樂意了,“有你這麽勸孩子的嗎?什麽叫偶爾犯錯?有一次就有二次,這是一個人的品性決定的,我問你,你也是個男人,你怎麽就不去犯這種錯誤?這過日子啊,是要糊塗一些,但是,那要看是什麽事情,有些事情可以糊塗,有些就絕對不能糊塗,你可以糊塗一次,兩次,等釀成大事了,你就是想糊塗也不可能了,三春啊,別聽你爹的,什麽事情啊,都要自己心裏有數,要不然呐,最後遭罪的還是女人跟孩子”,</p>


    陶安被宋氏好一通數落,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著,“我這不是也為著孩子好嗎,這夫妻間的事情,還要她們自己解決,我們做爹娘的,隻是給個意見罷了,千萬不能替孩子做決定啊”,</p>


    三春點頭,“爹,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們說的,我都明白,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再說了,我就是做了傻事,不還有爹跟娘收留我嘛”,</p>


    陶安跟宋氏都點頭,“是啊”。</p>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的時候設定有些問題,現在修改一下,但是,主線不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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