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到最後,眾人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紛紛地將目光熱切地注視在了夏雨寒身上。


    “二小姐,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


    “是啊,是啊,這祖訓,跟後代活著的人到底有什麽聯係?”


    “要是有解決溫飽的法子,自然是好的,二小姐您就明說了吧?”


    “胡說,這祖先的訓話咱怎麽能置之不理?若不是祖先庇佑,咱們下陽村還能支撐到現在?”


    “……”


    村裏年長的老一輩的人發話了,人群之中少了不少的異議。大漢見他們討論的差不多,便站出來說話道:“鄉親們,不管怎麽說,祖先們還是希望後輩能夠過上好日子,縱使違背了他們老人家的意願,想必他們在天上看到我們過著舒服日子的時候,也會替咱們開心的。”


    “大漢,不是大伯我要打你,大伯今日要問問你,你連祖先的遺訓都敢違背,試問你以後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做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誰說的啊?這話老頭我可就不讚同了!自己都快要餓死了,難道守著祖訓就能活下去?這夏府的人來收租了,咱又打算欠租不交?這年複一年,別到了最後連自己的後輩都還不起這個債務了!”


    此時人群中又站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來,隻不過這個老者蹦蹦噠噠的,老頑童一個,讓人看了,好不發笑。


    隻是這個人怎麽這麽眼熟?


    夏雨寒不禁皺了皺清秀眉頭,努力搜尋著關於這老頑童的記憶。


    那位拄著拐杖的老伯,在聽了老頑童說這句話的時候,氣的用拐杖直指老頑童:“你這個死老頭子,這幾天死皮賴臉地,賴在我們家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現在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老頑童悻悻地後退幾步,一邊朝著夏雨寒打哈哈,一邊朝著老伯直瞪眼:“哼,不就是吃了你幾頓飯麽?又不是不給錢,江湖告急懂不懂啊?搞得你都不出門一樣的!”


    夏雨寒聽了這二人的對話,知道那老頑童不是本村人,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一個畫麵來!


    那就是她被夏將軍當著都城德高望眾的先生們毒打的時候,唯有一個老者自顧吃著自帶的水果香蕉,吃的好不歡樂。


    且從來到夏府,吃到那群人離開,還在吃,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想到這一點之後,夏雨寒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怎麽這麽大意,忽視了這麽一號人物存在?


    不過今日再次見麵,看到老頑童的言行舉止,一點也不像是要威脅她、陷害她的樣子。


    畢竟要對她不利,早就下手了!


    難不成是掌門邪尊派來監視她的?


    總之還是先留意勘察一番再說吧,打草驚蛇了可就不好了,畢竟辦正事要緊。


    想到這裏,夏雨寒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自己心中的情緒,再次開口出聲。


    她要麽,不說話,要麽開口說話,說的讓眾人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而且不得不深信於她。


    因為她說的話,當場沒有人可以反駁。


    “鄉親們,雨寒之所以會那麽說是有緣由的。現在雨寒就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告訴大家夥,然後大家夥迴去再考慮考慮是要祖訓,還是要讓活著的人有個溫飽,生活富足吧?”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雨寒從大漢的口中了解到,下陽村的田地一般都種在上遊區域,但由於近年來,上遊河流由於村民用水不當,導致河流幹涸,也就導致了種植在下陽村上遊的水稻,由於缺水得不到好的生長。很明顯,要是照著眼前這個趨勢下去,不出三年,整個下陽村就會顆粒無收,家破人亡。”


    “這句話,我夏雨寒這麽說,一點也不誇張!若不幸,你們可以三年這樣持續下去,自己親自驗證一下。”


    老頑童聽到夏雨寒這麽說,又滿心好奇地從人群中蹦躂了出來:“雨寒姑娘,莫非你有好的法子來幫助村民們?快說,快說,就別賣關子了!老頭子我等著知道呢!”


    大漢也跟著附和:“是啊,二小姐,您有什麽好方法就直說。”


    大漢作為現任村長,這麽一說話,人群中的異議也少了不少,隻不過是選擇祖訓,還是選擇更好的活命,還得靠他們自己。


    不過剛開始要是能夠帶動下陽村半數以上的村民,也算是不錯的了。


    “好,既然這樣,那我夏雨寒也就不賣關子了!我還聽聞,在陽村就得守著這樣一條祖訓,那就是‘誓死守護上遊田畝,天將庇佑其世世代代平安富華’。”


    “而如今,我夏雨寒的法子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放棄在下陽村上遊的田畝,在未來幾年內逐漸轉移戰地,將田畝轉移到下陽村下遊中去。”


    “我夏雨寒知道,下陽村的下遊曾經鬧過鬼,多年來顆粒無收,漸漸地也就沒有人敢在下遊種植農作物了。漸漸地那個地方,也就成了雜草叢生的地方。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那裏連雜草都生長的那麽旺盛,是不是種植水稻也可以呢?”


    “那裏的雜草長的如此之盛,土壤稀鬆,而且水分充足,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嗎?難道你們真打算一輩子守著上遊那塊幹涸的土地?”


    其實下陽村荒廢的地方多了去了,她夏雨寒也不清楚,下陽村下遊的土地就是那樣的,至少昨天夜裏她看到的就是這麽個情況。


    話已至此,她夏雨寒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大漢,我想去下陽村下遊那裏一趟,你陪我一起去,咱們一起聊聊快速發家致富的好方法。當然其他人想去的,也可以跟著一塊去。我夏雨寒絕對不勉強!”


    下陽村的老者們一個個麵色憤怒,但礙於夏雨寒是夏府二小姐的身份,也不敢發作,但心裏多有不服。


    若不是看在夏雨寒救治大漢他娘腿疾的份上,這會子他們這群老家夥早就發動村民站起來反抗了,哪裏還輪得到一個黃毛丫頭在這裏要讓他們違背祖訓?


    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會違背祖訓的!不然死了之後,又有何臉麵去見家中死去的祖先?


    ……


    對於這些,夏雨寒並不想放在心上,她轉身對著身後孫留香悄悄低語一番,便帶著夏府的守衛,率先朝著下陽村下遊地區而去。


    臨走前,夏雨寒還不忘大聲囑咐大漢:“我先去那裏等你們!”


    至於如何爭論就留給他們自己吧。


    夏雨寒一行人行至下陽村下遊地區的時候,猛的一驚,因為這裏就是昨天他們來過的地方,遍地雜草叢生,陰氣沉沉。


    這裏如此大的陰氣,一定有其緣由。


    正尋思著孫留香已經帶著孫府的死士將夏雨寒要的黑漆漆的百寶箱帶過來了。


    夏雨寒看到這麽大的箱子,不由地覺得頭疼,這箱子攜帶如此不便,這該如何是好?若是能夠隨意任意地放大縮小,多好啊?


    “姐姐,挖土的用具可有帶來?”


    “帶了,在後麵拿著呢!”孫留香一邊擦擦額頭的汗水,一邊喘著粗氣迴答,“隻是妹妹,如今這番你到底要做什麽?”


    夏雨寒仰頭看了看絲毫沒有下雨跡象的天,不答反問:“姐姐,如今天下大旱,又正直水稻生長的季節,你說最缺什麽?”


    孫留香幹巴巴地咽了一肚子口水:“缺水!”


    “聰明!其次是缺乏養料,不然到了豐收季節,還是收不上來多少糧食。”


    “妹妹,留香就不懂了,妹妹這樣做,那也不能立刻就將租收上來啊!”


    乘著周圍沒有人聽到她們對話之際,孫留香又問了幾句。


    夏雨寒一邊去拿用具,一邊迴答孫留香的話:“正所謂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就算現在在我的幫助下,他們暴富了一下,可最後還是會落的連溫飽也無法解決的下場。這是一。”


    “二呢,這自古以來,民以食為天,若是我夏雨寒能夠讓快要枯死的農作物活了下去,知道養殖它們的方法,且讓更多人知道之後,是不是那些暗中想殺害我的人,會更少了?”


    孫留香聽的稀裏糊塗的:“這糧食,跟殺手有什麽關係?還是不明白!”


    “有了充足的糧食,就等於在戰爭中有了後援,這下你懂了嗎?”


    孫留香聽罷,恍然大悟:“懂了!因為有利用價值,所以皇上會保護你!而那些來路不明想要殺妹妹的人,也想拉攏妹妹,是不是這個意思?”


    對此夏雨寒隻是淺淺一笑,那笑容裏說不出的苦味:若真的是這樣,就好了!事情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麽簡單的。


    而孫留香看夏雨寒的眼光更加不一樣了!


    現在,夏雨寒在孫留香眼中,夏雨寒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從之前初次相見,處處針對,瞧不起夏雨寒,到現在對夏雨寒俯首稱臣,夏雨寒說什麽就是什麽,這讓人巨大的逆轉,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的。


    孫留香見夏雨寒拿起了用具,便也上前拿了一把鐵鍁,隻不過鐵都是鏽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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