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州,北部山越老營。(.好看的小說)


    胡才、李東鏘然拜倒,向郭太道:“末將等參見大將軍。”


    郭太揮了揮手,說道:“兩位將軍請起。”


    “謝大將軍。”


    胡才、李樂謝過郭太,分居左右而座,胡才向郭太拱了拱手,問道:“大將軍急召末將等迴上郡,不知有何急事?”


    郭太將桌案上的一卷帛書推到胡才麵前,凝聲說道:“這裏有吳越王錢弘左的密旨一封,兩位將軍請過目。”


    胡才將密旨展開、匆匆閱罷旋即臉色大變,吃聲道:“那吳越王欲敕封大將軍為散山越將軍,以常州為治所,世襲罔替,替他無吳越世代鎮守北山越邊疆!?”


    “什麽?”李樂聞言也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接過密旨,匆匆看罷這才轉向郭太道,“大將軍,這~~這究竟是真是假?”


    一直以來,號稱秦胡的這些漢人的在朝廷地眼裏都是些暴民和匪徒,如果不是因為秦胡生活在京畿、三輔以北,緊鄰漢朝又北禦諸胡,平時又很少騷擾漢人百姓。起著屏障作用,那漢人朝廷隻怕早就發兵將秦胡擊滅了。


    可既便如此,朝廷對秦胡向來也是深惡痛絕!在漢人曆代的朝廷眼裏,秦胡的地位甚至還比不上北邊的諸胡以及匈奴人,已故使山越中郎將張奐平時征召秦胡的兵馬最多,可給的糧餉卻最少,遇到大雪災年,匈奴人還能從漢人朝廷那裏獲得補給。可秦胡人卻隻能靠自己去羌人、蠻族人那裏劫掠。


    郭太道:“本大將軍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哪,所以才連夜將二位將軍請來。”


    胡才道:“大將軍成了漢人的山越將軍,要說好處那是顯而易見地,從今以後隻需奉天子詔令,再不必聽令於使匈奴中郎將了!可是~~漢人的國主真會這麽好心,平白無故封大將軍為拔胡將軍?再者那吳越王錢弘左想來看不起我們從北方遷徙過來的休胡人,這其中別是有什麽詭計。”


    李樂道:“能有什麽詭計?”


    胡才想了想,說道:“會不會跟南唐國發兵攻略吳越有關?”


    “你的意思是說,朝廷敕封本將軍為拔胡將軍。是為了讓我們去對付南唐的?大軍?”郭太恍然大悟道,“嗯,很有可能,若不是你提醒,本將軍竟險些忘了南越之變!來呀。傳我軍令,立即關閉龜茲關卡,拒絕所有流民、胡人入關。”


    ……


    龜茲關,地處上郡以北兩百裏。緊緊扼住關內通往吳越的官道要衝,內長城從關卡兩側蜿蜒而過,三丈多高地城牆雖然很難阻擋輜重步兵的進攻,可對於生活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而言,卻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然屏障!


    自從唐朝末年大亂起,便不斷有中原百姓避走邊塞,其中相當一部份人從龜茲關出長城,在山越定居下來。可是現在,他們卻不得不再次背井離鄉、舉家搬遷,因為比黃巾賊更加兇名昭著的江東猛虎孫虎已經占領了南越。


    古時通訊不便,以訛傳訛地現象極為嚴重,再加上吳越朝廷和各地刺史對孫虎形象的故意扭曲,在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眼中,那孫虎儼然已經成了生飲人血、活吃嬰兒腦髓地窮兇極惡之徒,而孫虎麾下的軍隊也個個像野獸一樣。喜歡生啖人肉。


    正是正午時分。扶老攜幼的流民像潮水般從關外湧來,在關門前擁擠成一團。都想早些逃進關裏。


    “嘎嘎嘎……轟!”


    在流民們絕望的哀歎聲中,沉重的城門轟然關閉,一名秦胡都尉地身影出現在關樓上,聲嘶力竭地大吼道:“奉大將軍令,克日閉關,閑雜人待一律不得靠近城牆五十步之內,違者格殺勿論。”


    混亂的難民群中,嚴醜懊惱地跺了跺腳,向身邊同樣喬妝成難民的士兵道:“他嗎|的,居然晚了一步。”


    “將軍,既然奇襲不成,不如索性強攻!”有士兵兇狠地建議道,“城牆高不過三丈餘,用飛爪套索就能輕易攀上去,關上地守軍也不多,隻要弟兄們盡量散開、多處搶關,肯定可以成事。”


    “不可。”嚴醜蹙眉道,“強攻容易暴露我軍形跡,還是先等等再說。”


    關上守軍雖然再三警告,可擁擠在關下地流民卻並不願就此離去,仍在哀求守軍打開城門,放他們過去,誰曾想關上守軍居然真的放起箭來,接連射死了數十人,這些流民這才著了急、慌不迭地避到了百步之外。


    嚴醜夾雜在流民之中,一邊退避一邊罵道:“這些畜生還真敢放箭!看來搶關是沒機會了,走,我們迴去。”


    ……


    龜茲以北五十裏便是荒涼的沙漠,常郢和楊延定所領的二十萬大軍正在漫無邊際的荒原中苦苦掙紮。


    正是烈日當空時分,毒辣地陽光將波浪般起伏的荒原渲染成無比瑰麗的荒涼奇觀,但飽受熱浪摧殘地三軍將士們卻絲毫不覺得這片沙海有多美麗!在所有美麗的背後,往往都隱藏著最為兇險的殺機,這片荒原同樣不例外。


    令人窒息的炎熱!


    遮天蔽日的荒草叢林!


    還有令最英勇無畏地勇士都心生畏懼的幹渴!


    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掉那月地威脅,以贏得時間從容擊破四路大軍的餘孽,常郢和楊延定商量之下決定抄近路,悍然下令穿行從未有人穿越的死亡之海,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十天了,南唐大軍也已經付出了極為慘重地代價,卻仍舊未能走出死亡之海。


    大自然的天威。就算是再強壯地人類也無法抵擋!


    當那遮天蔽日地風暴唿嘯而來,戰馬和人就像是風中敗葉,被輕而易舉地拋起空中,再從空中摔落下來時,早已經粉身碎骨!還有令人窒息的炎熱,讓人發狂地幹渴,正在無情地摧殘著勇士們地意誌。


    “仆。”


    一名士兵手牽戰馬,走著走著便直挺挺地倒了下來。任由臉部緊緊地壓在滾燙得能讓人跳腳的沙地上,卻毫無反應,士兵裸露在外的肌膚在灼熱的陽光刺射下,早已經層層剝落,就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卸掉身上沉重、滾燙的鐵甲,更沒有鬆開握緊手中的斬馬刀。


    “起來!給老子爬起來!”一名小校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上前狠狠一腳踹在士兵的屁股上。淒厲地怒罵道,“別他媽地躺地上挺屍,老子知道你能行!起來~~”


    “隊長,黑牛去了!”


    一名士兵幹嚎著搶上來,試圖阻止狂暴的小校。


    “你***給老子滾一邊去!”小校將士兵一腳踢開。上前用力拎起倒地士兵的屍體緊緊地摟在懷裏,淒厲地幹嗥起來,“黑牛!兄弟!俺的好兄弟!!!你他媽地睜睜眼吧,俺牯牛求您了~~嗷嗷嗷~~”


    “隊~~隊長~~”


    微弱的唿喊聲從身後傳來。野牛激泠泠打了個冷顫轉過身來,隻見剛才挨了他一腳的士兵也已經倒了下來,此刻正翹起頭來,以臨死前的異樣眼神直直地凝注著野牛,野牛昂出一聲磣人至極地厲嗥,搶上前來抱起士兵吼道:“水牛,水牛你怎麽了?”


    “水牛,你***別嚇唬老子。多少次惡戰咱兄弟都闖過來了,怎麽也不能死在這鬼地方吧?將軍說了,就算要死也得死在衝鋒的路上,也得死在戰場上,還得找上十個八個墊背的抬著上路,那才叫爺們~~水牛!!!”


    水牛幹裂的嘴唇蠕動了兩下,以弱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隊長,帶~~帶句話給將軍。就說~~說水牛沒能死在衝鋒的路上。給他丟~~丟臉了,如~~如果有來世。水牛還~~還做他的兵,一定不再讓他失望~~嗚~~”


    “不!你沒有給我丟臉!”


    一把淡淡地卻是無比堅定的聲音忽然在兩人身後響起,牯牛扶著水牛轉過身來,赫然看見常郢在楊延定和數十名親兵的護衛下緩步走來,常郢的表情顯得前所未有的嚴肅,一貫冷冽的眸子也顯得從未有過的凝重。


    “將~~軍!”


    水牛最後掙紮了一下,年輕的生命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


    常郢蹲下身來,伸手緩緩撫過水牛地臉龐,闔上了水牛圓睜地雙目,低聲道:“水牛,你是最優秀的士兵!本將軍因為擁有你這樣優秀地士兵而感到驕傲~~”


    小校牯牛淒然道:“水牛,你聽見了嗎?將軍說你是最好的兵!”


    常郢緩緩站起身來,目光迎向聚集在身邊的三軍將士,厲聲大吼道:“你們~~都是最好的兵!你們是我大唐最驍勇善戰的士兵!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天若敢阻,便把天戳破,這荒原敢阻,便把它征服!”


    常郢話音方落,忽有烏雲從天邊滾滾湧來,如黑幕般緩緩拉過天際,頃刻間便將炙人的驕陽遮擋得嚴嚴實實!在所有將士震驚莫名的眼神注視下,整個天宇迅速暗了下來,仿佛一下子就進入了夜晚。


    “咯喇~~”


    一道耀眼的閃電忽然劃破了暗沉沉的長空,惡狠狠地劈在不遠處的沙丘上,一滴豆大的雨點穿破雲層滴落下來,重重地打在馬躍臉上,一片清涼、沁人心肺的清涼!下一刻,更多的雨點從空中疾速墜下。


    “哈哈哈~~”


    常郢舉手向天,仰天長笑。


    “哈哈哈~~”


    疲憊不堪的南唐軍士兵又跳又叫,跟著狂笑不已,同樣精疲力竭的烏桓士兵卻虔誠地跪倒在沙漠上。向著傲然肅立的常郢膜拜不已!這一刻,常郢在他們心中儼然就是能夠招來閃電、暴雨的天神,凡人都不能褻瀆地。


    ……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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