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畔孤身迴冥府,跪地數時。


    冥殿前,金門閉。


    他追憶千年,血雨如花,紅裝玉殞。


    他曾試圖去阻止,卻終究是晚了。


    眸溢兩行淚,無複舊如初。


    風畔,雲錦相識於少年,依凡間說法,兩家乃是世交。他把雲錦看作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妹妹,家族親人不能及。


    雲錦青蔻初遇情話,戀風神埋於心底。


    他看穿妹妹心事,就偷偷地為他倆去牽紅線。


    怎奈何,喜事終成一段悲情故事。


    迴憶終,將苦痛吞咽


    閉目一瞬,掩去淚水。


    須臾,忽聽耳畔傳來聲音。待睜開雙眼,竟見他這千餘年,埋在心底的姑娘。


    “你看我幹嘛!”惜惜麵露羞澀,瞥頭不在與他對視,“你能舍身幫灼灼!我為什麽不能!”苦悶這深不見底的地宮,怎不能再把光線調低點!一瞬衝動,跪的太近,怕是遮不住。


    “你知我要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雲錦當年剔仙骨墜冥府,冥王曾將她的命脈扣在這。她為何生生不過芳華,就是因此。“那麽多年過去了!天帝,冥王,執珩帝君該不會跟她個小丫頭計較了吧!”說著說著,就心疼的撇了嘴,“不再有仙籍,那也別世世短命!”


    風畔一聲長歎,壓製心裏的難過。曉得自己此刻再有些情緒出來,會越發的刺激她。


    “上麵怎麽樣了?”


    惜惜垂眸,不知從何說起,索性就事情的發展,依次排列,“黎王重傷,灼灼被擄走,南風盞重傷……”


    “我都清楚!”


    瞥他一眼,忘了他也是有法力的,“清楚還問我!”


    就是喜歡看她任性嘟嘴的表情!


    就是喜歡這般靜靜地聽她說話。


    風畔雙眸不轉,千餘年來,頭一次,這麽鼓足勇氣的看著她。


    “黎王傷重,為何你沒有陪在他身邊照顧!”


    “……也不需要我!我倆又不似卿灼灼和南風盞!”


    “……”風畔將麵容繃緊,盡掩悲傷。暗道:你不是心悅於他嗎?


    “唉——凡間女子大多情迷一時!我可不是她們!我也想尋一個摯愛!能像灼灼跟南風盞那樣,鍾情彼此!”


    風畔聽得句句癡迷,才知凡塵所言情不自禁為何意。


    “我也鍾情於你!”情深幾許,相待何年。


    “……”眉眼溫柔,落在他的臉上。


    同時,冥府金門開。


    冥王大人出現了……


    營中,虞桑軟已幫南風黎診治。


    心有不安,便拐道經南風盞帳前。果不其然,這家夥根本不愛惜他自己的身體,一時一刻都不待閑著,又開始靜坐榻上,練功了。


    她輕倚帳簾一側,無奈唉聲,“何苦呢!事已至此!你該多修養。”紅塵多有癡情種,說了也不聽!索性不廢話。


    三更時,風畔與喬雪惜歸來。


    決議聯手幫南風盞恢複神功。


    可謂千餘年來,第一次如此和諧的達成共識。


    北月溟趕迴的也快,翻掌於眾人麵前顯現出凝夕劍。


    南風盞跪地,雙手接過。


    北月溟微掩心疼,隻應一長歎,“師父說,這本來就是你的!”話意,讓他自己選擇自己的路。


    南風盞是明白的,故點了點頭。


    臨出帳,錦天追至,“姐夫,你知道我長姐在哪嗎?”


    他腳下微頓,“知道!”


    “她還…活著嗎?”


    南風盞曉得錦天的心情,亦知他為了不打擾他們,已是忍了很久,“放心,她一定沒事!”


    他選擇先行,是因還對他和他之間的情誼存有信心。


    托師兄與虞姐姐在營中照顧皇兄。


    錦天占領命統領營中兵將。


    風畔和喬雪惜他則有另外的事交代。


    如此,他便可無後顧之憂的去尋妻了。


    雲川山下,慕靈之岸。


    白霧彌漫,陰寒徹骨。


    他獨經水路抵達終點。


    便又和她近了一點……


    不言莊,立於千層石階之上。


    四下枯木成林,草木皆凋零。


    南風盞止於原地,仰頭看著周邊,已和他那年來此的場景變了樣。


    須臾,熟悉的人,由不言莊內行出,於上方下望。


    而他,凝視片刻,忽然想起兒時一幕。


    他站城樓下,看他高站城樓之上。


    與此相同。


    “我知十七弟聰明!猜到是遲早的事!”


    “皇兄可知!若非牽扯弟妻,皇弟…寧可一生不知。”眼神傳遞著濃濃的情誼,望他能夠看得清楚。


    然他眸光晃去,卻不再與他相視。


    “皇弟愚鈍!不知皇兄當年將季槿純寄於皇弟府上的用意!皇弟對此深感抱歉!但請皇兄念及兄弟多年情份,放過弟妻!”


    “放過?”他忽而笑起,將目光放遠。也不知在看向何處,又或茫然一片,無處可落,世間萬物早已入不得他的眼。“我從未想過要她的命!我隻是不願看你們在一起!”


    “……”皇兄突然的對視,雙瞳灰暗,已近成魔。


    “你可還記得!當年那場千燈會?”


    “……”


    “季家二姑娘,曾來找過你。”


    “……”


    “留信一封,讓你去找卿灼灼!”


    “是皇兄所為!”


    南風羨不做遮掩,點頭繼續著,“當晚我叫你出去!實則已設計,讓方染汐派人去了季家。”


    “……”他竟如此輕描淡寫的把事情說出來了。


    “還有那次!亦是我易容,欲劫走卿灼灼!”


    “皇兄所做,隻是為了把我和灼灼分開!”


    “我隻是想讓你們也嚐嚐,我與槿純相愛不能相守的痛苦!”


    提及至此,才見他臉上顯了猙獰。


    “卿灼灼像極了槿純!我不會對她下手!但是你,我不會放過!若不是你斷情不絕!槿純怎會死在方染汐的手裏。”可笑的是,“石清絕那個蠢貨,居然還信了那個魔女!居然還想要放過她!他有什麽資格說愛槿純!”


    南風盞一瞬搖頭,眸中漸生淚痕。他無法看著自小敬重的皇兄,走上一條不歸路。


    如此,皆是他的錯。


    “我會拿方染汐血祭槿純!然後再親手處決了你!”


    “施血祭者,須為魔靈!可你終是肉體凡胎!你可知後果!”南風盞凝眸細看,顯然他是清楚的,顯然他已不想活了。但有一事,須得讓他明白,“季槿純…不是死在方染汐的手上!”


    “你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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