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金碧琦覺得自己是拖不走的!直到...賈晟軒在她耳邊說了一段話。她當即站直身子,自行轉頭,走的比他倆還要快。


    謝航笙不禁疑惑地摸了頭,瞬問身旁的兄弟,“哎!你跟她說了什麽?”


    “我說,客棧到了時辰就會鬧鬼!”


    “......真的假的!”拿這事嚇唬人,不太好吧!


    賈晟軒即刻盤手,衝他瞥眼,“沒見今兒就剩我們了麽!你若不信,就在這等著。”


    “我可等不了!我自小怕鬼。”話畢,立馬行步迴房。亦是瞅著兄弟表情,不像是在說趣。


    此間,卿灼灼並未頓步不前,而是落著淡然的勻速靠近。慢慢行至桌邊,放劍坐下。


    “終於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聞聲緊唇,本不願迴他。卻是不知為何,腹中竟似有著一股氣力上湧,瞬時把她埋於心中的話,全全湧了出來,“不是挺好嘛!正好給師叔解悶。”


    南風盞當即蹙眉,轉將桌上的瓷杯挑起,貼了薄唇。不過是兩句話,就噎得他道不出聲了。隻能慢慢唿吸,一緩再緩。


    “言歸正傳,待會兒記得盯緊,我可不想跟那玉麵嬌花,有過多的接觸!”


    一坐良久,沒人先開口,因不知能說些什麽。氣氛頗為尷尬,一方垂眸不抬,一方隻能舉杯灌肚。


    偶爾不受自控,偷偷瞄上一眼,某王依如從前般...海量。


    四下很是安靜,就如客棧內,就僅有他們兩個人一般。


    等了好久,都不見玉麵嬌花出現。


    唯提一口長氣,坐不安定。


    難不成,真要找點刺激的?


    卿灼灼想於此,自是有些煩悶,浮躁了。遂仰頭看盡客棧每處,然卻沒有能讓她的眸光,停歇稍緩的地方。


    啪的一聲,雙手拍桌。瞬時站起身子,掙紮良久。


    南風盞瞧了她這一舉動,自是心生疑惑的,臉上也呈驚訝,遂出聲追問,“怎麽了?”


    她不語,隻將一雙因缺覺而變的單眼皮撩動起來,眸光之中暗藏深意,旋於他的臉上,久久不離。


    南風盞自是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女人瞪至發呆。


    卿灼灼順勢繞過桌子,行他身側,將他拽起。奈何自己掙紮過後,還是不能與他做戲,她心裏的那道坎,就似城樓門牆,攻之不破。遂不得自控,又用力把他推開。


    退去兩步,以緩情緒。


    她怕!怕自己靠的他太近。


    從前,她知懼蛇,如今,她懼蛇和他。


    “你怎麽了?”南風盞本欲安撫她一下,因覺她好似迎了什麽恐懼。然在邁出一步之時,又見她再次退後。


    “別過來!”


    “你到底怎麽了?”


    “你別過來!”


    迎他一步,再退離兩步。亦揚聲撕扯,驚愕失色。


    “好!我不過去!我不靠近你!你告訴我怎麽了?”


    她唯做深唿,閉目緩歇。眸中幾近潤紅,皆被她低頭深掩。


    “我有些不舒服!讓我緩一下。”轉將兩手背過,撐在後方的木桌上。


    南風盞隻等她恢複,不再多言,靜站原地,眸光凝聚,眼中皆為她的影子,就再迎不近其他。能感覺到她的無助,卻沒辦法得知緣由。


    良久,忽迎一陣狂風襲入,順著身體兩側,掀動袖衣擺起。他因失神,未能在意,直至身子不由自控,後傾迅速。他才低頭,見了腰間的兩條紅色絲帶。


    “季錦燭——”


    迎他唿喚,她將頭抬起。擰眉間,呆愣片刻,再伸手,已晚。


    她是想拉住他的,雖過程中有掙紮,可她真的伸了手,卻始終還是晚了一刻。遂快步至桌邊,拿起長劍,直奔客棧外。


    漆黑的林子裏,狂追不停。緊盯著他的雙眸,似是她此間...唯一的光。


    距離愈加拉近,卿灼灼踮腳躍起,順勢拔劍刺上。


    兩方忽而襲來數條紅色絲帶,擾著她的視線,阻著她前行。她揮臂甩動,將其分切。


    南風盞隻將眸光聚緊,盯瞧她的義無反顧。直至,她再次奔來,將他救下。卻未做停留的飛身而去,於半空擊打。


    他知,玉麵嬌花已經出現。隻是他此刻,還看不到。


    須臾,漆黑的夜空,瞬呈鮮紅之色。劍光揮之迅速,卻不敵絲帶條條,竄行纏繞。


    南風盞仰頭觀望,唯將兩手攥緊。他沒辦法去幫她,因自己根本看不見,這會兒若貿然飛升上去,隻會越幫越忙。


    卿灼灼拚力抵抗,奈何自己論法術,根本不及眼前的玉麵嬌花。數招下來,便覺自身兩側肩膀應痛。


    衣衫破口,血色漸生。


    她才瞧上一眼,就被對方打落了長劍,掌心劃過紅印,在她傾身墜下的那一刻,鮮紅顆顆凝成血珠,正順指尖滴垂。


    南風盞當即飛身護住,扶她緩緩下落站穩。眸光中映著心疼,自是思緒難掩,連帶唿吸都變了重,“沒事吧!”


    她輕搖額頭,欲抽身躲開。


    然卻在此刻,被他伸手攥緊了五指。


    卿灼灼驚訝的撩起雙眸,瞬看他拉之上移,貼近薄唇,便將她指上的血跡漸漸吮去。


    究竟是何狀況,為什麽...就...某王有這癖好?


    “你且在這等著!待我將她抓住。”話畢,飛身而上。瞬時施法擊傷玉麵嬌花。


    要說,某王的功力確在她之上,可他...怎麽就能看到那玉麵嬌花了?


    卿灼灼抿唇垂眸,看著自己這帶血的手掌,又顯發愣。隨之,晃動眼珠,為讓自己少想一些,故屈身去撿了地上的長劍。


    待她撿起,已見南風盞將玉麵嬌花推到了她的麵前!


    就這麽速度?


    僅是她一個低頭的功夫?


    她都還沒看到他是怎麽出手的!


    既是這麽厲害,剛剛為何不自行掙脫,還讓她來拔劍相救!


    某王的演技,已是練的如火垂青了!


    竟讓她也上了當!


    對季錦燭,當真是下了血本!


    突然很想扯唇一笑,相比之下,她卿灼灼又算什麽呢!


    “要怎麽處置她?”


    許是深夜,迎月色,亦不明。


    故他,未曾發現她眸中的淚光——那顫動難遮的淚光。


    “既是王爺抓到了!又何須問我!”


    “......”


    這一刻,她隻想逃。逃離他的視線,越遠越好。遂轉身快步,不迴頭,不停頓。


    南風盞唯瞧她的背影,凝眉歎氣。


    有時,真覺她的冷漠同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都沒這般拒一個人於千裏過。她為何,總是對他...心中的感覺愈加強烈,確覺她就是卿灼灼,因她恨他,才會迴來這般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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