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風築前,她蹙眉細看,望盡周邊,冷哼聲聲,“她對你確是好!居然讓你住在這樣一個地方!”


    麵對一個瘋子,卿灼灼自是沒什麽好說的!有些人真的很矛盾!明明心中人,不是枕邊人,卻還可過的如此自在。


    反倒一直折磨著愛她的人!


    若她真心愛著南風盞,就該做出些抉擇!而不是日日留於皇宮享盡榮華,卻又死盯著他不放!


    許是她想的太過簡單了?皇族之事,本就有著諸多的無可奈何!可若換做是她,她既已嫁人,定不會再如此糾纏!


    “聽說——盞王很護你?”


    “……”擰眉微緊,瞬時憶起過往。方染汐這是要除盡南風盞身邊所有的女人?確是可笑!


    “今兒!我倒要看看!他還如何護你!”


    僅是一個眼神,便招來侍衛擺了一個箢箕在她麵前。


    卿灼灼垂眸細看,恍然想起當年雪刃抱著的那個笆鬥。


    就在她擰眉思忖之時,忽來兩名宮女,將她死死的按住。她於掙紮中貼近箢箕。


    片刻,驚見底處臥著兩隻青色的寒靈蛇。


    “本宮還聽說!你這雙手會彈琴?”


    “……”


    似如一場噩夢,恍然蘇醒。方才她都做了什麽?此刻,卻已僅呈零碎的片段現於腦海之中。


    丟了手中的粗枝,唯見血口淋漓。兩處掌心皆開,晃晃鮮紅灼目。


    她還是不夠強大!


    “啊……”猛地跌落地麵,側顏緊貼,咬唇忍受。


    “誰讓你這樣對他的!”


    “一個犯了錯的丫頭,值得盞王發這麽大的火嗎?”方染汐隨後上了圓台,眸光犀利不做退讓。


    旁側婢女緊貼攙扶,兩處侍衛更是環之不離。


    南風盞蹙眉相對,欲要跟她撕破臉皮,卻被一旁師兄瞬時攥了手腕,眼神示意,讓他稍作冷靜!


    惹怒這樣一個女人,必然不是救人的好方法!


    “西宮娘娘息怒!既然我的小徒已經知錯!就請從輕發落!”


    “既是北月師父親自求情!本宮也不會太為難她!索性就依華陽宮中的規矩!用滾雷之術,襲身七七四十九次!再行逐出!”


    “……”他每動一下,師兄就會多生些力道。他知此刻,不能妄動,可就是看不慣方染汐的做法!


    “此懲戒方式,是要盞王親自來嗎?”


    “……”


    “本宮亦是給了盞王麵子!若本宮將季謹燭帶迴去!怕她就不得歸了!”


    “本王華陽宮裏的諦伶出了事!本王亦有責任!願代諦伶受過!”


    “師父!”金碧琦很不明白!臉上的擔憂亦是真的!


    然他已做決定,不需任何人讚同!不論是因自己的侄兒,還是師兄,還是就單單隻為季謹燭!他願承擔一切後果!


    “我不需要!”瞬於眾人眸前,忍痛支起,歪歪晃晃站穩身姿。迴眸擰眉,雖落音色極小,但也將字字咬清,“謹燭犯的錯!謹燭可一人承擔!無需王爺代勞!”看慣了電視劇,裏的場景!白子畫曾替花千骨受刑!


    為何?


    隻因是她師父?


    她不需要那種荒謬的借口!


    更何況,她也不是她的師父!


    “謹燭!既是你師叔幫你撐著!你就別自行受過了!”那滾雷之術,他聽著都疼!


    “師父這話說的不對!”薄唇幹澀,卻不耽擱她淺揚微扯,“王爺是風傾門的門主!而我是月璃門的諦伶!徒弟受過,可由師父代替,可王爺……不是!”


    北月溟當即深提一口長氣,這丫頭是真想把他這師父推火盆裏去!


    重情輕師父!


    不讓他受過,就能把他拎出來麽?


    “你師父修行不夠!承受不得!你站去一邊,莫要多言!”


    “既是師父承受不住!謹燭也不會讓師父如此為我!故願自己受之!”


    方染汐在旁看了好長的戲!確覺麵前的季謹燭跟當年的卿灼灼不太一樣!本以為,南風盞愛上的是一個和卿灼灼相似的女人!


    男人果然多情!又無真情常在!


    “既是季謹燭願自己承受!那本宮也不用給盞王麵子了!”淺笑間,依舊保持她的優雅大度,“來人!上刑!”


    “這丫頭可真倔啊!”北月溟低聲道出,握在師弟手腕處的五指早已生汗。


    “娘娘!諦伶謝航笙願替季謹燭受罰!”


    攔不住兄弟,隻好隨他一起出列跪拜,賈晟軒自覺已是豁出去了!一點不怕,西宮娘娘的狠厲對待!


    聽說她向來殺伐果斷!緊閉雙眼,咬牙忍住,死就死了!


    “諦伶賈晟軒也願替季謹燭受刑!”


    方染汐唯將嘴畔輕挑,望向前方背影。


    “本宮向來明理!所以你們這般,本宮不會責罰你們!隻會加重責罰季謹燭!”


    “……”


    “啊……”


    “從現在開始!誰若敢替她求情!本宮就多賞她一擊!”


    北月溟聞聲閉目,用勁兒頗重。死死的擠著眼縫,不忍直視!女人的戰爭啊!從古至今,就沒停過!


    “師弟啊!你可真行!你怎麽招惹了這麽一個女人!”遂小聲叨叨!苦他一閑人,管不了人家後院的事!


    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既是盞王下不去手!那本宮就找人來執行!”眸光轉去,望向一眾諦伶,“你!你來!”


    鄒廣寒隻覺身子一僵,愣了好久,才從人群中走出,“西宮娘娘!”


    “七七四十九次!一次不能少!”


    “……”


    “怎麽還不動?本宮是用不了你嗎?”凝眉盯視,紅唇扯動,“莫非,你也想替她求情!”


    “……”


    “本王親自來!”


    鄒廣寒還未迴音,南風盞已是行步朝前。他知不論誰來,季謹燭都逃不過此劫!


    雖在表麵上看是因季謹燭女扮男裝無視宮規!但追根究底……是因他!


    南風盞轉將雙臂揮起,行法術至其懸空。一股氣力由掌心旋出,直擊她已呈傷痕累累的周身。


    她疼痛的哼出聲,雙眸愈漸模糊。


    如果相逢本是錯,何必相思苦無醫。


    “住手!”


    朦朧中,她聽到了一個聲音。出之迅速,喝之憤怒。那一身白衣素錦,由快步至奔行,似頃刻就要到她麵前!


    然她,已經等不到看清他的臉。


    忽覺困住她的法力散去,她又逢跌骨重擊,猛將一口鮮紅潤染眸前。


    可當她昏迷傾容,緩緩閉目之時,卻覺側顏下方,被一隻厚實的手掌輕柔托住。


    “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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