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王的臉色依舊如平常般冷淡,隻是將握在她臂彎處的手掌瞬時又緊了緊,似怕她會掙脫一樣!


    卿灼灼擰眉側瞧,卻見他根本不逢,眸光直對自己的師兄,倆人似在眼神交流。


    奈何她的麵前竟如擋了一層透明的牆壁,完全不能明白!也瞧不出什麽!


    “既是如此!那師兄可就迴去了!”


    “放心吧!師弟一定會將一個活蹦亂跳的徒兒,給你送迴月璃殿去!”


    她怎覺,是他們師兄弟二人給她挖了個坑呢?北月溟明明是說,隻要她打敗風傾門的弟子,就可自行修習的!


    然這會兒,居然直接甩手了?抖抖袖衣就轉身要離了?迴頭一刻,還不忘給她一個莫名其妙眼神!


    北月溟耍的是什麽伎倆!存的是什麽心?


    老狐狸!從心中謾罵!


    她正渾身冒火呢!忽覺某王長臂垂下,頃刻便將她掌心內的幻雪劍取走了。身子微微後移些許,就給了雪刃暗示。


    雪刃奔來,將自己的兵器接迴。


    卿灼灼的眸中透著驚訝,靜看某王此刻的動作,整個過程都顯著一股輕柔,然他方才對金碧琦可不是這樣的!


    “你們幾個繼續在這裏練功!尤其是……”目光沉下,瞬掃一眾,“方才被季謹燭打敗的!好好在此反省!”話畢,便又再次揪起了她的衣袖,腳下轉了彎,直朝風傾門的方向走。


    沒邁幾步,就覺旁側緊跟不上。他的身子確似繞了寒氣,擰眉間染霜未下。所呈小臉,讓人不知怎的就生了同情。


    可他,何時這般過!


    “體質如此!還想著強行用幻雪劍!”


    便聽他冷冰冰的話語傳入耳中。


    卿灼灼撩眉靜看,順勢甩給他一臉嫌棄,“也沒人讓我換兵器啊!”


    “……知道了!那仇半常!我自會懲罰!”濃眉一挑,別去目光,可這落下的話語,卻不似他的神情一般冷淡。


    卿灼灼當即呆愣,她根本沒說什麽!他就已想到了仇半常!此刻毫無話語接上,自是再慪不來氣,同他相扛。


    咬緊薄唇,緊跟幾步,提勁兒些許。


    南風盞自是覺出了他的變化,故也稍稍放慢了些速度,以此達成協調。眸光幾次低垂而下,映些許情不自禁。


    然卿灼灼同他相比,已是缺了幾分心細。這會兒,唯跟上他的腳步,除此之外,再覺不來其他,也沒去多想!


    經湖上石橋,一路繞彎多處,大概過了半刻,才到了他的風傾殿。


    昨日,就被北月溟揪著去了月璃殿!


    今天,又讓南風盞拽著來了風傾門!


    她是不該說,自己打入了華陽宮就變得點低了!


    於門樓前,凝眉片刻,煩悶至極!


    這若是讓她在此出出進進,怕是得迷路!幸她住的是月璃門!


    “愣著幹什麽!進去!”


    瞥他一眼,不做迴應。隻將腳步跟緊,拖著極其疲憊的身子,過了門樓。


    撩眉瞧向四麵,竟是四方爭豔,花團錦簇。簡直跟後方……兩個世界!


    以門樓為界!


    南風盞何時喜歡這些不起眼的小花了?他喜歡的……不一直都是池中的碧蓮嗎?


    “怎麽了?”


    “……啊!沒事!師叔好雅興,居然種了那麽多花花草草!”


    “你不懂!”


    薄唇微動,就隻給了她這麽一句!


    她不懂什麽?不懂的應該是他才對!


    縱然是百花遍地,卻不被欣賞,摘在這裏又有什麽用?


    做陪襯麽?


    幸她早早的就想明白了!


    她還在深思中困著,瞬時就覺南風盞推了她,沒幾步,便將她按在了園子裏的大理石桌前。


    許因他們曾在華陽宮外見過,所以,南風盞對他並不陌生,又或者,是那莫名的熟悉感。


    抖抖袖口,便靜坐於他的旁側,“說說吧!你這身體是怎麽落的寒氣?”


    “……兒時跟我爹練功,不小心掉進了寒潭!至此就有了病根!”眸光晃晃,發覺自己不會撒謊了。竟讓薄唇扯了好幾下,幸虧某王未抬頭瞅她。


    他隻是垂眸落在她的手腕處,安靜地為她診脈。


    不知,桃花嶺上有沒有寒潭,住了三年之久,也沒見過!若是被戳穿,就能說是別處!


    她在靜靜深思,時刻準備著,他會出言追問。


    然卻不知,他已是被她的手間吸引,從手腕至掌心,再到指尖。眸光一瞬晃起,確看他是季家少年。


    卿灼灼轉而迴神,瞬見他一雙鳳眸直盯,落在她的小臉上,別樣深意。


    “師叔!我是哪裏不好嗎?您為何如此瞧看?”


    瞬時見他瞥去眸光,手臂微微抬動,便挪下了桌麵。


    “你有寒毒!確是存於體內多年了!”


    靜看他的側顏,默不作聲。唯薄唇扯動,遮掩心中思緒千縷。


    “就說很久了!可能已經無解!”畫風很尷尬,不知他會不會……不會!此刻,她易了容,是個男人!怎麽可能被發現!


    “我會幫你驅此寒毒!”


    “……那就謝師叔了!”話音微落,便見他起身離了大理石桌,身子瞬時又迴,隻於她臉上靜瞅,就害她頃刻變了結巴,“還……還有事嗎?”


    “我的寢殿離你的傾風築不遠!繞過那條小路便可迴去!隻是你現在可是恢複些了?”


    是挺奇怪的!


    南風盞明明未做什麽,她隻覺到了這個園子,身體就變了暖和。再迴頭看盡周邊,瞬時撩眉驚歎,“是這些花?”


    “它們皆有驅寒之效!並非普通的花種!”


    “……”不由得起了身子,靜看百花齊放。從前,她是特別喜歡花朵的!卻是從何時起,沒有心情觀賞它們了!


    “不然,你就先在這裏等會兒!待喝過藥再迴去!”話畢,擺袖轉身。


    “師,師叔!你要去哪?”


    “去給你煎藥!”


    “……”這些年,他竟還是一個人!凡事皆做到親力親為,身旁從不用人跟著。


    眸光不移,靜看他邁步離去。卿灼灼唯做抿唇,不知此刻該幹什麽。


    呆愣了一陣,隻得俯身再坐迴桌旁,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伸手點動桌麵。


    手托腮,凝眉深思。


    她是應該對他有恨意的!可每當看到他時,又覺恨不起來!


    三年了,時間似將恨意消磨,卻忘了幫她消去對他的感覺!


    兩年前……究竟是不是他派人偷襲季家?如果是,她必會找機會報仇!


    “謹燭!謹燭!”


    恰於此刻,聞聲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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