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盞聞聲甩臂,於袖中旋出三尺金線,瞬時盤上她那裸露在被褥之外的手腕上。


    繃緊的麵容,越發褶皺,這才短短一日,傷口就惡化了?


    “王爺!卿丫頭病了!為免傳染給您!您還是先迴湛雅園吧!”孫婆婆道了話,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垂去身子,撿起了地上的衣裳。團在懷中,暫幫她收拾進櫃子裏。


    南風盞卻於此時大步行至榻前,撩開被褥,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傷處。


    被水浸過?


    這丫頭究竟是幹了什麽?怎得那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孫婆婆轉頭一驚,立刻上前攔著,“王爺!您還是先迴去吧!您放心,老奴一會兒就讓小三子去街上找最好的大夫!”


    “本王就是最好的大夫!”唇間道話,眸光卻未從她的臉上挪移。言罷,立刻退了步子,行去一角書案旁。


    推開宣紙,沾墨寫下。


    孫婆婆知自家主子醫術了得!卻也難得見主子為奴婢醫病。覺得王爺對卿丫頭不錯!可這心裏,亦是止不住的犯慌。


    南風盞寫好方子後,便遞給了孫婆婆。


    孫婆婆伸手接過,隨即又低頭道話,“王爺,您就先迴去吧!這裏有老奴了!”


    “卿灼灼的那一套!你倒是學會了!”


    “……”孫婆婆不明白,抬頭瞧了主子一眼,就又垂了去。


    南風盞抿唇無語,這丫頭若是在她府上再待久些,怕是所有人都得跟著她變!


    個個都學會針對主子了!


    這王府上下,可還是他說了算?


    擺袖出了她的屋,瞬時覺了自己的眉間生了疙瘩!數之不盡,隻能硬著頭皮幹頂著!


    走到中院時,恰逢雪刃從府外歸來。


    雪刃瞧了王爺行來的方向,先是一頓,而後就又起步至旁側落禮。


    “迴來了!”南風盞沒有對視於他,似心裏有事旋繞,放不開,也拋不去。


    “王爺交代的事,雪刃已經辦好了!”


    他沒有隨他的話問下,而是擰著眉頭,壓了一口長氣,“你知不知,卿灼灼病了!”


    “……”


    “她昨日做什麽了?”


    “……王爺!”


    “問你也是白問!知你昨個都在為本王的事忙前忙後!”


    “……”雪刃聞聲,隻得低頭止聲。


    片刻,便聽主子又道,“這丫頭,就是不知好好歇著!非得把自己折騰病了!”言罷,擺袖行去。


    那背影似燃了絲絲怒意。


    雪刃靜站原地,忽覺自己挪移不開。良久,才又想起王爺的話。


    “卿灼灼病了!”這般重複著,便迅速轉了身子,所行方向正是沁雪院。


    然他並沒有王爺好命,還未登門,就被孫婆婆伸手推了出來。


    “卿丫頭現在還未醒!你在這多有不便!還是先迴去吧!”


    “孫婆婆,我隻瞧一眼!”


    “一眼也不行!”


    “她到底怎麽了?”終歸是她同意卿灼灼隨大殿下去的國宮,萬一她出什麽事,他也脫不了責任。


    孫婆婆亦是不明白,還想著問他呢!


    “卿丫頭手上的傷是怎麽迴事?王爺又讓她去喂蛇了?”


    雪刃感覺今日的自己甚是憋得慌!兩邊的追問,他皆迴不了,隻能站在門前幹著急。


    “孫婆婆您先跟我說,卿灼灼是怎麽了?”


    “似是傷口感染了!王爺已經給她寫了藥方!我剛剛也讓小三子去抓藥了!”


    “嗯!”雪刃聞聲點了頭,“那就勞煩孫婆婆照顧了!”言罷,轉身離了沁雪院。


    孫婆婆靜站門外凝眸尋思,一個關心,兩個也關心!這小丫頭還是挺幸運的!就希望她一直幸運下去。


    傍晚時分,大殿下來了護國府。


    南風盞恰於湛雅園中靜坐看書,瞧他在門口遲疑了一陣,眼神晃晃,似在尋著什麽。


    他將書擺在臉前,眸光已是瞥去自己侄兒身上。見他行步緩慢的到了他麵前,俯身坐下。


    這神色,似與清早的雪刃很像!


    “怎麽了?”


    “啊,沒什麽!我隻是見皇叔的湛雅園不太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薄唇撇動,聲線淡淡,“我怎麽沒覺出來?”


    南風靖隨之憨憨,“皇叔待久了,自然瞧不出!應是皇叔新教的婢女幹活利索,把這湛雅園整理的井井有條!”


    她幹活利索嗎?


    他可從沒這麽認為!


    “對了!十七皇叔那新教的婢女怎麽沒在湛雅園伺候?”


    南風盞這會兒終是明白,原從方才開始,自己侄兒眸光晃晃,乃是為了尋卿灼灼!


    這小丫頭,可真會招蜂引蝶!


    “今日病了!我準她休息!”


    “病了?”


    “……”如此吃驚作甚?


    南風盞擰眉不語,隨即挑了一杯清茶潤喉。此刻撩眉靜瞄,竟見他越發心神不寧!


    雙唇扯了好一陣,也未對著他這皇叔道上話來。


    “她什麽病?嚴重嗎?”


    “靖兒似對那丫頭很關心?”


    “我……”閉之難言,說不出。唯低眸轉轉,卻將著急都擺在了臉上。


    “你有心事?”


    “……皇叔!侄兒突然想起,今日約了皇祖母賞月,就先迴去了!”慌慌張張的跑了遠!


    還從沒見過他這般!


    “今日既不是十五,也不到十六!哪來的圓月?”瞬時放了手中茶杯,眸光瞥瞥,直對沁雪院的方向。


    那丫頭的傷終是因他受的!於情於理,他都要將她醫治好!


    早知,就不該放她迴去!就讓她老老實實的住在湛雅園內!


    ……


    卿灼灼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白日裏他不方便去給她診治,隻有到了夜裏,才可行去她的院子,透過門縫,將金絲穿去房內,為她檢查身體情況。再到白日,寫一張藥方交給孫婆婆。


    苦惱至極!


    明明是自己的護國府,卻偏偏做的這般偷偷摸摸!


    他怕什麽呢?


    怕王府上下皆知他對她的關心?


    還是怕那護國府之外的某些人?


    今兒,似好了很多。


    南風盞慢慢收迴金絲,趁著月色明亮,抬步離了沁雪院。


    半晌,卿灼灼卻於房內榻上猛地翻了個身,忽覺一陣隔痛,啪嗒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咬著牙,爬起身子。


    感歎自己想睡個長覺!奈何身體各部位,都不允許她這麽做!


    她卿灼灼就是摔不爛的泥巴!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


    待等幾日,又是一條女漢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奈何皇叔看上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儀惜流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儀惜流殤並收藏奈何皇叔看上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