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琦雖在兗州官場摸打滾爬了不少年月,可見到的不過是些小官小吏。今日這金鑾殿上站著的人,最低都是從二品的大員,抬抬腳就能把他踩死。階上又有尋常人心中宛若天神的皇帝,心下更是忐忑,一路就像走在棉花團上,腳步發虛。


    其實這也難怪,沐易當初也在朝堂上出盡了洋相,他現在想起臉上還不自在呢,看著公孫琦這般模樣,心裏竟有些安慰:“原來不止我會這樣啊。”


    公孫琦不懂宮中的規矩,走到沐易身邊便不敢動了,渾身冷汗直冒,不住地打哆嗦。


    “你就是兗州長史?”夏皇皺眉。


    “小的,不,小人,哦不,微臣就是公孫琦。”他牙齒打顫,緊張萬分。


    “你可知誣陷當朝太子,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夏皇突然狠拍了下龍案。朝堂上本來靜地掉根針都能聽見,冷不丁一聲巨響,把沐易都嚇了一大跳。


    “小人不敢啊,都是沐...沐國...”公孫琦嚇得趴到了地上,見情形有些不好,竟要把沐易給拉上墊背。


    情急之中,沐易趕緊開口:“啟稟陛下,如果不是兗州長史言之鑿鑿,微臣也不敢將此人帶上殿。臣也是為我大夏江山社稷著想,這裏有當日他交給微臣的狀子,還請陛下過目。”


    夏皇陰沉著眼睛看了沐易一眼,便讓王德將他手中公孫琦所寫的狀子取來,掃視片刻後朝公孫琦道:“你說太子縱仆強搶民女、草菅人命,又廣聚甲兵、意圖謀反,可有證據?”


    “有,有,人證就,就在...。”公孫琦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完整。


    “迴陛下,他所說的人證,已隨臣一同迴京,正在殿外等候。”沐易隻得幫他把話說完。


    “宣。”夏皇臉色發黑,聲音都有些顫抖。


    立時有禁軍將數名人證壓進殿中,跪伏在階下。


    “汝等可知,若是做假證,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朕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好好想過再說。”夏宇軒語氣沉重,隨即又掃了一眼太子,眼中充滿了痛惜、不滿和失望。


    “皇帝老爺,你要為草民做主啊,草民都是被公孫琦逼著來的。小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來不行啊。”馬上有人嚎哭開了。


    頓時,朝臣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皇帝眉頭微皺,不過神情反倒是有些放鬆。太子臉色不變,二皇子則是目光閃爍,不知心中所想。


    接二連三,這幾個人證一個個開始反水,都稱是受了公孫琦的指使,或是威逼,或是利誘,聽得公孫琦亡魂大冒,想張嘴卻半個字也發不出。


    “混賬!”夏宇軒猛地站了起來,將那狀子甩了下去,“將這些人給我統統拉到午門外砍了。”


    侍立在旁的禁軍又將這些證人拖了出去,殿上一頓鬼哭狼嚎。當然,這裏麵還多了個公孫琦。


    目送這些人出了殿門,沐易歎了口氣,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就是再小心,這次也做不到置身事外了。


    “等著責罰吧,應該不會太重。”沐易心想。畢竟他立功頗多,這一件稍微牽連的案子還不至於抄家殺頭。


    “退朝。”沒想到,夏宇軒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對沐易既沒有賞,也沒有罰。


    勉強打起精神,沐易慢慢踱出了宮門,此時刑部尚書也“恰巧”走出門外。沐易湊了上去,耳語道:“本將此次也是盡力了,誰料竟有此變故。”


    鄭文啟低聲道:“沐大人受委屈了,二皇子定會從中斡旋,不必心憂。此處人多眼雜,以後再從長計議。”


    沐易點點頭,上了自家的轎子。放下轎簾,才長長舒了口氣。


    午門外,公孫琦心如死灰,木偶般由著劊子手們將他綁縛在柱子上。無意中一抬頭,他看到了旁邊跟他一起等著殺頭的“人證”們,頓時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絕望中大喊道:“他們...他們不是...”


    話未說完,他就覺得天旋地轉,周圍的景物快速地轉了幾個圈,之後就看到地上的黃土近在眼前,沒等他想明白這是怎麽迴事,就感覺頭腦發昏,之後便永遠地睡了過去。


    轎中的沐易,也自言自語道:“十年前你就該死了,今日才送你下地獄,你也該知足了吧。”


    原來,迴京之前,沐易偷偷返迴了一趟京城,將公孫琦的狀子謄寫一份後交於了太子。太子心驚之下,急忙安排死士,秘密前往兗州將公孫琦的人證替換了下來,沐易則裝作不知。


    公孫琦所帶的人證,也都是二皇子這些年安插在太子封地中的死士。這些死士自小便被訓練地死心塌地,隻為主子效忠,身家性命早已不顧,早就做好了在朝堂上演戲送死的準備。


    沐易其實並不想幫太子,隻是跟嶽霆商議許久,也隻有這個辦法可行。公孫琦做了替罪羊,太子與二皇子都無事,他稍微牽連下,也不會傷到根本,也算是個萬全之策。


    迴到府中,免不了與嶽霆喝喝酒壓壓驚,幾杯酒下肚,沐易這才迴過了神,開始愁夏皇今天這是什麽意思。


    嶽霆咕咚咽下一杯酒,大大咧咧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喝涼水,想那些沒用的幹啥,反正府中的金銀都運到了阿南那裏。萬一出了變故,我們腳底抹油就是。再不行,咱們就去投靠言靈國。”


    “這倒是沒什麽,我也不在乎這什麽大將軍。可若我們現在就走,茹伊在京城以後就無人照顧了,我想帶她走她又不肯,好生煩惱。”沐易說話間又為嶽霆倒上了一杯酒。


    “她都能練出幾萬私兵,還需要照顧嗎?”嶽霆嗤之以鼻,“你真信她把那些私兵都解散了嗎?兩日功夫能徹底消失在你眼皮底下,肯定轉移到別的地方了。”


    “改日我去問個明白,”沐易歎息,“她為何要瞞我,就算她想造反,我就為她當前鋒,難道還會抓她不成。”


    “你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哈哈。”嶽霆大笑,“我懷疑,茹伊肯定投靠了太子或者三皇子。太子的可能性最大,畢竟當初她當上狀元,還是太子親點的,工部也是太子的地盤。我打聽了下,當初茹伊獲罪,太子還幫她求了情。”


    “我感覺不是,”沐易搖頭,“不過有時我也想,是不是茹伊真的不喜歡我。”


    “不用想,肯定是。念禕不都說了以後你是跟她成親的麽。”嶽霆好不容易聽到沐易鬆口,趕緊添油加醋。


    “那我也得把這些事情搞清楚。再者說,大丈夫言出必行,等我幫她做完最後一件事情,再考慮這些吧。”沐易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眼神中一片迷茫。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嶽霆神秘地笑了笑,“你等著,我給你看件好東西。”


    嶽霆出門半晌,帶了兩個狹長的盒子迴返。沐易頗有興致地打量了下盒子,見這物件長一尺有餘,寬約四指。


    “這是什麽,莫不是什麽厲害的機關暗器。”


    “比那可厲害多了,你打開盒子看看。”嶽霆臉上頗為得意。


    打開盒蓋,一柄一尺長,一指寬的小劍浮現在眼前。劍身通體青色,表麵甚有光澤,看起來好像是是玉質。


    “這是什麽價值連城的玉器嗎?值多少錢。”沐易用兩個指頭捏起劍柄,在手中把玩了幾下。


    “值幾十萬兩黃金。”嶽霆嘿嘿一笑。


    “什麽!這麽值錢。”沐易嚇地雙手一抖,差點把劍摔倒地上,趕忙小心翼翼的將它放迴了盒中。


    “放心吧,摔不碎,要能摔碎我這幾十萬兩金子算是白花了。”嶽霆抬手打開了另一個盒子,裏麵也是一柄同樣的小劍。


    “這可是我花了大本錢,親自打造的飛劍啊。”


    “飛劍!”沐易兩眼瞪得滾圓,“那不是傳說中的東西嗎,大哥你靠不靠譜啊。”


    “你看著,”嶽霆得意的笑了笑,遙遙對著小劍一指,這劍立即飛出了盒子,懸浮在了二人眼前。


    “這,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沐易驚叫,“大哥,你是怎麽知道這飛劍鑄造方法的。”


    “念老爺子的修煉心得啊。”嶽霆從胸口掏出了那本帛書,“你看,就是這頁的記載,咱們當初隻看了那些法術,沒留意還有兵器,我試著鑄造了下,沒想到還真成了!”


    沐易接過帛書,仔細看了下,果真,這冊子上詳細記載了這飛劍鑄造的材料,火候,以及使用方法。


    “通靈木一尺,坤金四錢,仙玉八錢,鐵精二兩,銅精三兩,銀華少許。這些都是什麽東西,聽也沒聽說過。”沐易有些茫然。


    “我開始也不知道,後來就試著問了問認識的人,沒想到茹伊竟然知道。這坤金,鐵精,銅精什麽的,就是將金銀銅鐵在火中反複煆燒,去除燒融了的那些,最後殘留的那麽一點東西。一千斤鐵,都製不出一錢的鐵精。我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製全。”


    “至於通靈木和仙玉,都是她高價賣給我的,還說給我打五折,竟要了我二十萬兩黃金,這丫頭心太黑了。”提起錢,嶽霆忍不住咬牙切齒。


    “算了算了,”沐易笑道,“沒她你都不知道怎麽煉製呢,我先試試這飛劍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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