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開始了,開始了!”春草興奮地滿眼放光。


    即便是這樣,也不忘抓一塊點心往嘴裏塞。


    洛明川抬手推開窗戶,看著擠得水泄不通的衙門,勾了勾唇角。


    低聲吩咐道:“再上一壺好茶來。”


    夏露好笑地搖搖頭,姑娘這是純粹當成熱鬧來看了?


    春草眼睛轉了轉,好奇地問道:“姑娘,您覺得,這謝知府能行嗎?”


    洛明川嗬笑一聲,“都已經到這份兒上了,他若是還不能贏,那幹脆就什麽也別幹了。”


    迴家種田、帶孩子去吧。


    春草還是有些不放心,“甘姨也真是,提供線索時,隻給了些隻字片語。”


    都不敢多寫幾個字。


    夏露給洛明川倒了一杯茶,“這就是甘姨的高明之處。”


    “那些人都是自持聰明,你若是將所有的證據擺到眼前,他們反倒是覺得不可信。”


    隻有給他們線索,讓他們自己追查,他們才會覺得那是證據。


    春草嫌棄地撇撇嘴,“矯情!”


    夏露笑嗬嗬地說道:“那不是矯情,那是官居高位的通病。”


    洛明川捧著一盞茶,笑盈盈地看著樓下,神情淡然而專注。


    不大一會兒,一輛馬車從街角駛出來。


    馬夫利落地從馬車上跳下來,搬出馬凳,挑開車簾,恭敬地將郭三老爺和三夫人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兩人和謝奎寒暄了幾句後,便隨著他從角門走進後堂。


    又過了一會兒,丁希希帶著帷帽出現在大街上。


    她帶著丫鬟在人群中穿梭著,似乎在找什麽人。


    春草又解決掉一塊點心後,開口問道:“姑娘,您說,若是謝知府即便是拿到了線索,也沒有找到相應的證據怎麽辦?”


    你這是有多看不起謝知府啊?!


    洛明川無奈地搖搖頭,“你不要忘了,還有陶毅然陶三公子。”


    雖然陶家不一定和謝家對盤,可丁希山給他挖了那麽大的一個坑,他定然不會吃下這個暗虧的。


    夏露不由問道:“姑娘,您說燕尋燕公子會來臨州府嗎?”


    洛明川搖搖頭,“這誰知道呢?”


    她覺得他就是個大麻煩,離他越遠越好。


    “威武·········”


    威武聲過後,一身暗紫色官服的謝知府一拍驚木,大喝一聲,“開堂!”


    丁同知坐在他身後的桌子旁,抬眼掃了一圈兒聚在門外的人群。


    麵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什麽。


    謝知府麵色嚴肅,語氣威嚴,“帶原告!”


    不大一會兒,衙役將劉大柱和楊嬸娘帶來過來。


    兩個人雖然頭發淩亂,衣服上有褶皺。


    不過氣色倒是不錯,顯然這兩天沒有受什麽罪。


    兩人也不用別人多說,自動自覺地便跪到了地上,“草民見過大老爺。”


    “民婦見過大老爺。”


    規矩得讓人感覺怪異。


    謝知府的臉微不可查地黑了幾分,眼角的餘光掃了丁同知。


    竟會整這些沒用的幺蛾子!


    謝知府隻當是沒有聽到外麵的議論聲,沉著嗬斥道:“堂下所跪何人?!”


    他的聲音不大,可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足以讓堂內和堂外的敬畏。


    ······················


    “哈·········”春草抬手掩口打了一哈欠,“這案子怎麽這麽長時間還沒有結束啊?!”


    洛明川看著她一臉困頓的樣子,是既好氣又好笑,“你這還真是吃飽喝足了便想睡。”


    春草瞥瞥嘴,“無聊嘛!”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豬了。


    洛明川收迴目光,笑著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迴了。”


    真的嗎?


    春草瞪大眼睛,根本沒有一絲喜悅在裏麵。


    “怎麽了,不是你剛才說困了嗎?”洛明川當然知道她不想離開的原因。


    可還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夏露坐在一旁,緊抿著嘴唇,免得讓自己笑出聲來。


    看著夏露肩膀一抖一抖的樣子,春草心裏更生氣了。


    她撅著嘴嘟囔道:“姑娘就知道欺負我。”


    “噠!噠!噠!”


    聽見有人上樓,洛明川勾了勾唇角,“嗯,如你願了!”


    春草有了困頓,尚沒有弄清楚她家姑娘是什麽意思。


    可夏露的嘴角卻微微勾起,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沒有想到,居然找到這裏來了。”


    真是夠不要臉的!


    洛明川嗤笑一聲,她恐怕是不知道,什麽叫臉吧?!


    丁希希走進來,將帷帽放到一旁,很自來熟地翻過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還是你會享受。”


    既可以喝茶,又不耽誤看熱鬧。


    “嗯,上好的碧螺春,真是不錯!”丁希希抿了一口茶後,由掂起一塊點心,下口小口地吃著,“臨州府裏,也就雲曉樓裏的玫瑰酥能夠入口。”


    說話間,已經解決掉兩塊玫瑰酥,三個芝麻條。


    一邊吃還一邊打聽閑事,“你們吃過這裏的黃金酥麽?那點心······唉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那是你讀的書太少了,知識不夠淵博。


    春草困得要命,可卻不耽誤她在心裏諷刺她。


    丁希希頓了一下,繼續解釋道:“不過那點心十分珍貴,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點的。”


    “而且,還是限量銷售的。”可別將自己當成一個土包子。


    春草懶洋洋地說道:“這限量是多少啊?”


    “四盤點心可是在限量的範圍之內?”


    什麽,四碟?!


    丁希希嚇了一跳,這也太扯了吧?!


    轉念一想,恐怕是假的吧?!


    丁希希的腦子飛速運轉著,手上的動作可絲毫不滿。


    這一陣功夫,便解決掉了一盤子的點心。


    春草忍不住刺她,“你們府裏沒有吃的了嗎?”


    這又是吃又是喝的,還不忘顯擺自己作為臨州府人的優越感。


    春草將她手邊的點心往另一麵端了端。


    那意思很明顯,你別吃了,別搞得你跟我們姑娘很熟似的。


    丁希希轉頭看向洛明川,好笑地問道:“她這是什麽意思?”


    洛明川晃動著手裏的杯子,淡淡地說道:“你先來說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怎麽啦?!


    丁希希瞪大眼睛,十分不解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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