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姍目光放在季妍身上,冷著聲音道:“我不走,要走你走,這裏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裏,還有我孫子,也必須跟我在一起。”


    季妍轉頭看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你不走,你還要把我侄子捆綁在這裏,你瘋了,你傻了,你腦子有馬達,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對你沒有發脾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侄子肯定是跟著我的,你想留在這裏,你就不要走,我不管,反正吉爾的勢力還沒有完全消滅,我和付雋不想管了,你想死,我不攔著。”


    季妍說完,很幹脆的站起來,對著付雋道:“買票,迴,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說完,她抱著小侄子上樓,小侄子摟著季妍的脖子道:“姑姑,我們迴家嗎?我想也迴家了,我不喜歡這裏,那我們和奶奶一起迴家好不好?”


    季妍邊走邊道:“她不願意和我們走,她覺得這裏才是她的家,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你要是想她了,隔一段時間姑姑帶你迴來看看,好不好?”


    季妍帶著小侄子上樓關門,隻留下付雋,和一臉憤怒的蘇姍在樓下,付雋看著季妍緊閉的房門,知道她想讓自己勸說蘇姍,付雋想了想,還是坐在蘇姍的對麵,“你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走?”


    蘇姍一拳砸在沙發上,“你看看那個死丫頭,我就說了這麽一句,她就說出這麽多句話來,她這不就是看不起我,就是想找我麻煩,就是想不帶著我走,好啊,現在是翅膀硬了,覺得我沒有用了,想把我一腳踢開,她是我生的,沒有我,她怎麽來到這個世上,她憑什麽這麽對我?”


    付雋沒有任何表情道:“你自己說了不願意走,她也沒有辦法,更何況,在這裏的三年,你給她帶去的絕對不是正能量,也不是什麽值得迴憶的事情,她經曆的鮮血與痛苦,隻能自己承受,你是生了她,可是你從來沒有養過她,而且在她孤立無援的三年裏,你也沒有提供任何幫助,她確實不怎麽喜歡你。”


    蘇姍本以為付雋會勸她,沒想到付雋直接說出這些話,蘇姍氣的臉色發白,尖銳的聲音響起,“我那是為了她好,她要是沒有本事,怎麽在這裏生存?克裏斯是什麽地方,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那時候,不管是安亞還是林一楊,都想讓她死,我隻能讓她自己變強大,你以為我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必須讓她活著,活著才有機會報仇。”


    “你看她現在,不是很厲害了嗎,安亞和林一楊,都是她弄死的,她報仇了,她的目的達到了。”


    “這是她的目的嗎?妍妍為什麽要來這裏?誰帶著她來的?又是誰逼迫她做這些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說的強大,她在我身邊,不需要她多強大,我會保護好她,而且如果不是你,她不需要經曆這些非人折磨,原本她的日子過得很平靜,都是你,打破了這一切,你現在說,讓她變強大是為了她好,可是她根本不需要,而且現在是什麽年代,自己強大,不如有個隊伍,我說的對嗎?”


    蘇姍牙齒咬得咯嘣作響,她咬牙道:“她是我的女兒,是我生的,我雖然沒有養育她,可是我為了她,也付出了很多代價,我想讓她活著,我隻能把她送到孤兒院,我必須把她送走,我能怎麽辦?那時候我沒有權利,沒有背景,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容易嗎?”


    “你不容易,所以要把你的不容易全部強加在你女兒身上,你要是真的為了她好,你看到她的生活很平靜,就應該默默離開,而不是讓她經曆這麽多的挫折。”


    蘇姍瞬間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指著付雋道:“你懂什麽,我看到她的生活,她之前的生活好嗎?和你在一起,她不是被網絡暴力,就是被別人陷害,你說你保護她,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在她身邊,你不可能隨時隨地的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出現,唯有自己變強大,才能躲避這些危險,你懂不懂?我不希望我的女兒,依靠男人生活,我必須把她帶走,必須讓她接受這些拷打,她也必須這麽做,她要證明自己,沒有你,沒有我,也可以過得更好。”


    付雋和蘇姍四目相對,兩人眼神中的憤怒都好像要把對方給消滅掉一樣。


    付雋停頓片刻,道:“那都是你的臆想,很多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妍妍和我在一起,她很開心的,也很快樂,你不需要給她強加一些東西在身上,都成了枷鎖。”


    “好了,我該說的也都說了,你想和我們一起走,我們就走,你不願意,我們不勉強,但是你要知道,b市百廢待興,之所以不找你的麻煩,都是因為我和妍妍在這裏,我們離開,你未必安全,居民的怒火沒有消滅,你就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管家。”


    付雋起身,剛要走,蘇姍瞪著他,“叫季妍下來,我和她說。”


    付雋上樓,剛把門打開,季妍哎呦一聲,她和小侄子同時後退,付雋看到她摸著自己的額頭,就知道她一直都在偷聽,“想聽大大方方的聽,這樣聽,聽得見?”


    季妍道:“當然能,就是聲音有些小,對了,你說的怎麽樣?”


    小侄子也揮舞著胳膊,“你說的怎樣?”


    季妍笑著拍拍他的小腦袋。


    “讓你下去,蘇姍想和你說。”


    季妍立馬出去,“切,想走,又害怕沒有麵子,這是想和我談條件。”


    季妍下樓,一屁股坐在付雋的位置上,“說吧,想談什麽。”


    蘇姍也坐了下去,“我問你,我這麽訓練你,是不是真的錯了?你不需要我的幫助,你也不需要變強大?”


    季妍仔細想了想,“是啊,如果你不把我帶走,這三年,或許我都有孩子了。”


    蘇姍臉色刷的變白,她抓著沙發,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道:“原來,是我錯了。”


    季妍聳聳肩,“也沒有錯,保護的方式不同,自然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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