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山下的黑甲軍軍士朝著景陽奔跑的方向唿嘯而去,由此,並不因此而著急的嶽秦沒有讓軍士們做同景陽一樣的事,而是讓山上的眾軍士最快速度的找路下山。


    “駕!”


    下山之後嶽秦跨上了他的戰馬,將鞭子抽到了極致,戰馬發出一聲嘶啼,朝著景陽疾馳而去,濺起高高的泥。


    同時,一麵印有黑色狼頭的旗幟被立了起來,隨著這支軍隊而疾馳,隨疾風使勁地顫擺著,發出獵獵聲響。


    “大寅太子,這次你又怎麽逃?!”


    駕著戰馬的嶽秦超過一個又一個黑甲士兵,臉上猶如凝著冰霜,極度冷酷,他高聲施令道:“全體加速!分路包抄!將他往無際林外圍逼!抓活的!”


    他的命令傳出,立即有百夫長帶領著隊伍脫離了大部隊,朝著兩方的斜側麵衝去。


    身後兩千餘人朝自己奔跑的腳步聲無疑對逃跑的那人來說有著無窮的壓力,其中戰馬的嘶啼更是讓景陽心急如焚。


    這樣的追殺無論在十年前還是在十年後他都經曆過,不過十年前是衛劍在承擔一切,他隻需要在他身側或者背上,而十年後的追殺最近的一次便是發生在前幾晚,那一位黑甲軍軍士對他的追逐。


    那次追殺已經險到了極點,若非有著一湖滿得溢出的湖水,他早已被活捉或者身首異處。


    然而此時這追殺的隊伍便赫然是前幾晚的數千倍!


    之前那次脫險就已經艱難,這次擴大了無數倍的難度他又該如何做?


    景陽在明白邪杖的欺騙之後,對邪杖實力沒有絲毫把握的他不知如何破局,所以故意等來了黑甲軍,希望依靠黑甲軍來給自己擺脫邪杖,他告訴凍兒他對於如何破黑甲軍的局也並無把握,但是其實他本身有一個計劃,計劃很大的風險,但是無疑是可行的,而那個計劃也和邪杖所猜想的不謀而合。


    邪杖履行了給凍兒的諾言,幫助他脫險,所以他得到了那顆丹藥,而現在他要做的,也是他唯一能夠脫險的方法,便是讓那顆解藥發揮用處!


    他瘋狂奔跑,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逐步逼近的部隊,以及一張張拉開的弓,自己的背脊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們的殺意。


    哪怕景陽的速度遠非常人,可是那數匹喘著粗氣的戰馬,也將會在很短的時間裏追上他。


    他也似乎看得到戰馬上的人那一雙雙眼中的貪婪意和興奮。


    景陽並沒有想到,自己的人頭對於武朝的人而言,居然會有這麽大的誘惑裏。


    原本沿著平坦開闊的樹林奔跑的他,身子猛然一閃,朝著側麵的山上跑去。


    山這崎嶇得並非路的路,被他飛快的腳步踩過。


    黑甲軍的速度緩緩慢了下來,望著朝著山上跑去的景陽。嶽秦架著戰馬,已經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麵,望著景陽的舉動,他做了一個手勢,黑甲大軍立刻開始分成兩路,試圖以包圍之勢朝著山上撲去。


    景陽的決定無疑是聰明的,這裏的山並不是獨立存在,而是一座山連著一座山,包圍並非那麽容易形成的,而且山很大,形成包圍後每個位置黑甲軍的密度便會較少,他突圍也會輕鬆些,而且山雖然並不是懸崖峭壁,可是也很陡峭,戰馬並不能發揮其速度,馬登這種山的速度甚至不如人。


    沒有絲毫猶豫,嶽秦和兩位千夫長直接下馬,隨著黑甲軍步兵一起朝著山上衝鋒。


    “負隅頑抗!你認為你這樣便能夠逃出生天?”嶽秦怒聲道,“全部用處你們最大的速度,要在正午之前拿下他!”


    “身穿黑甲必然是我旗中弟兄手中奪來,不僅為大武捉拿他!也是為我黑甲軍捉拿他!”


    陽光下嶽秦的唾沫星子飆射而出。


    “是!”黑甲軍軍士的血性頓時被點燃,所有軍士都不留餘力的開始朝著山上衝鋒,同時齊聲應道。


    十分在意弟兄感情的他們,自然最不能忍受這樣的仇恨。


    景陽聽著腳下的唿聲,望著身後快速追來的黑甲軍,一咬牙,直接將身上的黑甲全都脫去,隻留一雙鐵甲戰靴。


    黑甲雖然對於速度的影響並不大,因為設計巧妙再加上符文精妙的緣故,對於體能的消耗也最大限度的減小,可是在這樣的追逐裏麵,一點點速度都會是優勢,每一點能量的節約都可能決定他是否能夠逃出追殺,而且這山林樹木茂密,怪石林列,黑甲的龐大會造成很多不便,種種原因結合起來,景陽寧可放棄黑甲對自己的防護。


    脫下了黑甲,露出原本普通的布衣衫,此時的他再度恢複了在鳳陽鎮時的樸素模樣,可是一身的穩重氣息和淡淡的皇威又顯得他遠非常人。


    他將因保護他滾下山而凹痕處處的黑甲朝著山下狠狠砸去,一道道元氣自黑甲軍士手中唿嘯而出,他這一舉動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可是也略微阻礙了黑甲軍的速度,在扔下了黑甲之後,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扭轉身子朝著山上飛馳。


    脫下黑甲的他速度無疑拔高了些,身後的黑甲軍漸漸被他拉開距離。


    他不是什麽喜歡說話的人,所以也沒有借此做出出言挑釁的行為。


    嶽秦望著景陽的身影漸漸入山林不見,微鎖眉頭,冷哼了一聲,於是也解下了雪甲,丟給了身側的軍士。


    “黑甲如命,你們不準解下!”隻穿著軟甲的他嗬斥一些也準備解開黑甲的軍士道。


    脫去雪甲速度增加了一分的他,再度超越一位位黑甲軍士,進行了追殺。


    他的雙瞳中燃燒著火焰。


    他沒能抓到邪杖,甚至被對方玩得團團轉,對本就不願吃虧的他來說無疑也是恥辱,而景陽便是他雪恥的工具。同時,十年前衛劍單槍匹馬,帶著景陽自他們黑甲軍萬軍從中逃離,已然成為了黑甲軍最羞恥的迴憶,所以景陽是他們雪十年之恥工具。


    再加上景陽那無比特殊的身份——軒氏皇族最後的血脈,更是點燃了他的戰鬥**。


    所以景陽必須被抓住,不單單因為他們失敗後會麵對的來自翰伊城的責罰,也因為他那顆為大武黑甲大將之心。


    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景陽的臉頰上滾落,取下了頭盔的他一頭中長的頭發隨風亂舞著,額頭上的發絲已被汗水打濕。


    他喘著粗氣,望了望山頂,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再朝那裏跑了,再朝著哪裏跑他根本來不及離開便會被黑甲軍給包圍在上麵,無路可走,也沒有峭壁和黑甲給他重複之前的那個行為,所以必死無疑,所以他選擇放棄繼續而上。


    他停下腳步望了望身後,知曉在很短的時間裏黑甲軍還不能追上他,於是開始在這短暫的時間裏調整自己的氣息,然後尋找一個視野開闊,能夠一覽群山位置。


    飛快的環顧了一周之後,他縱身上了一棵樹,站在樹枝上撥開樹葉眺望著各方群山,隻是片刻,他的眼睛忽然一亮,然後立即從樹上跳下,沿著山鞍衝向了另一座山。


    “他調轉方向了!”


    “怎麽跑又如何?追!”


    沒有人發號施令,隊伍立即開始轉向追逐。


    景陽聽得到來自自己後方和山下不遠處傳出的聲音,現在的他心中十分緊張,咬緊了牙關,努力將自己的速度保持著,這樣的心理壓力和體能消耗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粗重的唿吸自他的口鼻唿嘯出,帶著他濃濃的疲憊。


    而一陣怪風吹來,響在他的耳畔,模糊了他的聽覺,而風聲中裹挾的殺意讓他本就被汗水打濕的後背又再度添加一層冷汗。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身子朝著側麵撲了出去,撲倒了一顆長滿青苔的岩石上。


    他之前所處的位置,瞬間落下一道乳白色的白芒,一聲刺耳的聲響下,驟然炸開!


    那是劍,那是劍意。


    景陽望向身後,看見了嶽秦那飛奔而來的魁梧身影。


    嶽秦雙瞳中滿是不屑和傲意,心中卻是詫異,“居然能夠躲開我一劍,果然也是人中之龍,非常人,可是,那又如何?”


    “大膽餘孽,破壞我朝安寧,現在又竟敢妄圖勾結金蒙!還不束手就擒!”


    景陽爬起身子,喘著更加粗重的氣,心中的緊張情緒也攀升到了極點,根本沒有理會嶽秦的話,再度朝著自己的目標地衝去。


    盡管並沒有和嶽秦交過手,但是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是嶽秦的對手。


    對方那一劍便根本不是他可以接住的。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爬上那座山!


    那座這一片最高的山。


    我不能死,所有的大寅人都在等著自己崛起,等著自己來領導他們推翻神武帝,父皇母妃還在九泉之下看著自己手擒神武帝這個叛賊,一切的一切都在剛剛開始,我不能死!


    他想著凍兒,想著翰伊城,想著夢裏的那個篡位君王,咬緊了嘴唇,滲出了紅紅的血。


    ps:我在想一個事,我的帥氣自拍能不能吸粉?要不把頭像改成我的自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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