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馱著三個人,腳步也變得沉重,一腳踩在了一個因為雨水浸泡而較為濕軟的土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


    景陽站定了腳步,喘著大氣的他仰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山,又迴看了一眼自己走過的路。


    黑暗讓他看不清楚,但是那些模糊的黑色斑點讓他確定,那些是他留下的腳步


    白天還在下雨時他行走的痕跡可以依靠暴雨來幫助消除,然而現在他必須自己來解決掉這一切。


    而黑暗的前方,便是在記憶中熟悉的那個山洞。


    景陽心裏添了幾分煩躁,轉過頭,步子再度加快。


    ……


    還在熟睡的凍兒雙眸豁然睜開,一張小臉布滿驚恐,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裏除了酣眠斷去而冒出的血絲,還有深深的恐懼,因為那股親和但是又讓她感到戰栗的氣息在接近,那股不安但又讓她內心某一麵舒坦的感覺在快速的變得清晰!


    她一下撐起了身體,灌過衣襟的涼風讓瘦弱的她不禁瑟瑟發抖,但是她並沒有發抖的時間,小手飛快的握向了那根本握不住的刀,將其拖在自己身前,然後死死盯著山洞口樹枝做成的簡陋門。


    跳動的黑暗情緒不斷在心裏蔓延著,她的神色變得帶上了痛苦和不甘。


    她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但是她知道必然就是無際林邊緣那一慘象的始作俑者,她知道那個她不想遇見,並且還刻意阻攔景陽去尋找的人已經在向她靠近。


    隨著那股氣息的到來並且漸漸清晰,迎合了某個契機,一下牽動了她腦中的某根弦,她腦海開始顫抖,但是她自己卻一絲痛苦都沒有,連先前因為自己想要逃避而生出的痛苦不安也悄然消失。這忽然降臨的感覺極度舒服,似乎漸漸投入,讓她的神情出現了一絲憨態,手中半舉的刀也無力滑到了地上。


    在她原本因為緊張而一片模糊的腦海中,驀然,一條黑色的巨龍在她腦海中那團巨大的迷霧裏飛過!發出一聲嘶啼,吼碎所有的不清晰,她腦海中的畫麵驟然破碎,所有的模糊消失,露出了一片呈現死黑色的土地,土地龜裂,毫無生氣。巨龍遊蕩著,盤旋著,那如同駿馬一樣巨大的雙眸俯視著身下的黑色土地,而後再度嘶吼一聲,巨大的龍吟響徹在整片土地,聲音迴蕩在大地上,黑色巨龍這才飛上了天空。


    來得某明奇妙的畫麵隨之驟然消失。


    凍兒迴過神來,風吹過,樹枝做的簡陋門沙沙作響,給她的後背帶來一陣寒,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全是冷汗,她那亂亂飄擺在額前的發絲也被徹底打濕。


    正是因為那畫麵的出現,以及剛才自己那莫名的舒服,讓此時的她驚恐不安更添了幾分。


    “景陽。”坐在樹枝做成的床上的她,忽然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膝蓋裏,口中呢喃著這個名字。


    抽著鼻涕,瘦小的身軀不住的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心中的某些情緒。


    可是她非常強大的能力之一,便是情緒的控製,她對於情緒的掌控,近乎那些活了幾十年的老怪物。


    所以她的情緒很快便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非常強大的能力之一,便是思維,她的思維根本不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可能具有的,她對於問題的思考總是讓人驚歎。


    她不可能跑掉,她也不能跑,所以她很快便想明白,並且接受了這個即將降臨的事實。


    她探出頭,看著山洞外,眼神逐漸清晰。


    她明白,某些自己在逃避的東西,是時候去麵對,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的究竟是什麽,而且她自己也很想明白,那些但凡知道她所行之事的人,所用來指責她的那個詞究竟對不對,那位自稱能一眼洞穿靈魂的漁翁,究竟又是否看走了眼。


    她的神情平和了下去,麵無表情地看著山洞口。


    腳步聲出現,她剛剛才垂下的頭豁然抬起。


    一個穿著黑甲,但是給她感覺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洞口,手中還拎著一個死屍一般的人,背上還馱著一個人,這樣怪異的組合就這樣在洞口被剪成了怪異的剪影。


    “凍兒?”景陽看著並沒有入眠的凍兒,有些驚訝,而後又是因她平安而深深唿了口氣,一路上一直壓在自己心裏的石頭一下放了下來。


    凍兒看著景陽背在背後的身影,她看不清那張臉,但是她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這莫名感覺的來源,她還可以肯定,那個人也在看著她。


    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但是她卻絲毫不怕,之前的忐忑不安也沒有出現,她的心裏變得平靜入水。


    “景陽。”凍兒好偌並無受到其他影響,十分符合情景地驚喜地喊了一聲,一下跑過來抱著景陽的穿著黑甲的腿。


    景陽想像平時那樣摸摸她的頭,但是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閑下的手,似乎也在等待撫摸的凍兒一下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鬆開了自己小手,退到了已經熄滅了很久的火堆旁。


    景陽將周雷雲如同一塊木頭般放在了地上,又將邪杖小心翼翼地扶靠在洞壁上。


    “前輩,還好吧?”景陽問道。


    因為雙方並不了解,所以他對邪杖的稱唿變化不定,時而前輩,時而國師,時而隻是簡單的“你”,但是此時叫前輩卻是因為他不想讓凍兒明白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在裏麵。


    邪杖看著凍兒,眼中流露出一股真正意義上的慈祥,緩緩道:“這位就是你掛在嘴邊的小姑娘了?”


    景陽看了凍兒一眼,點了點頭。


    “我沒什麽大礙,死不了,隻是養好這樣的傷至少也要一年半載,也或許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景陽知道並無大礙,便走到火堆旁,凍兒幫忙遞來木柴,景陽點燃了火。


    “小姑娘很漂亮。”火光照亮了凍兒的臉,邪杖看著凍兒,笑著說道。


    景陽先是一愣,沒有想到邪杖居然會有打趣別熱的時候,而後又想起點火是個十分愚蠢的行為,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又立即將火熄滅。


    “險些釀成大錯。”十分疲憊的景陽搖搖頭,鬆了口氣。


    邪杖也十分疲憊,閉上雙眼,道:“我需要調息。”


    說完之後漸漸入定,元氣緩緩運轉,開始了武者的休息。


    景陽摸著凍兒的腦袋,沒有說什麽閑話,對她小聲道:“我要出去消除之前來的痕跡,待會迴來再和你解釋,如果有什麽危險,記得喊。”


    周雷雲和邪杖都已經重傷,景陽並不認為他們能做什麽,而且天快亮了,他必須快些消除那些痕跡。


    凍兒點點頭,也不多問。


    景陽就這樣離開了山洞。


    凍兒站在洞口仰頭看天,看著景陽消失在黑夜的身影,她仿佛又會到來之前還在做土匪頭目時候,那般霸氣,呢喃道:“不必裝了。”


    謝伽淏睜開自己的眼。


    ps:寫得不好,這章很失望。然後我又提交了一個問卷,關於我的優點(傻笑),我總還是有點優點的吧,麻煩各位去填填,就一個問題而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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