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拍打在盔甲上,這些清脆的聲響第一次和他相距如此之近,他不禁有幾分異樣的感覺。


    雨水順著身上的盔甲流淌到地麵,不知何時才會全部都沁入土地,毫不留情的雨毫無保留地下,通過頭盔處的豎縫給他的臉沾上不少雨水,讓疲憊的神色稍稍有了些精神,早已一片濕澤的無際林已經有一些山坡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滑坡,場麵微顯蒼涼。


    被雨洗滌著的黑甲變得愈發明亮,背上的屍體在出了山洞隻不過數息之後便徹底被打濕,臉頰的慘白被映襯得更讓人心寒,眉心處的血洞讓人不由思索他是經曆了怎樣的一擊。


    景陽麵無表情。


    天涼的景色照應景陽一顆在經曆幾場風雨之後逐漸冷下來的心。


    穿上黑甲後看起來除了差一把佩刀外便與黑甲軍沒有什麽不同的景陽,將屍體扔在了茂密森林中一個灌木叢中,然後離開,茂密的森林中還是有著不少普通的藥草,景陽將看到的藥草位置都記在腦袋裏,然後沿著被那位強者走出的路,向前走去。


    地麵上還留著黑甲軍昨夜留下的腳印,隻是因為暴雨的衝刷,大多都隻剩下模糊的痕跡,要不了多久,這些腳印就會徹底的消失,這條強行走出的“路”也會徹底消失。


    為了趕路,也是為了更好的適應這身盔甲,景陽徹底放開的步伐,朝前奔跑了起來,雨水不斷地衝進盔甲裏,很快他的臉頰就濕了一片,下巴甚至掛上了水珠,眼睛因為濺射的雨水也不得不微眯起來。


    因為昨天的傷勢,他無法達到巔峰狀態時的速度,但是對於此時的他而言這個速度已經是極限,這樣的奔跑也讓他確定盔甲雖然因為符文從而對速度的影響小了很多,但是影響還是存在的,對體力的消耗也不小,不過更讓他關心的是為什麽自己並沒有撞到任何一棵樹,或者摔倒一次?他有些好奇,為什麽明明隻是有十條豎縫在眼前,而自己的視線卻沒有受到太多阻礙,在急速奔跑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障礙都逃不開的雙眼?


    盔甲的神奇之處讓他不由咂舌。


    一邊奔跑,他還在一邊迴味昨天的戰鬥,每一次的戰鬥都是不可多得的經驗,他在努力分析每一環出現的問題,來提醒自己向前。


    他就這樣頂著暴雨,不知道往前跑了多遠,一直昏暗的天色讓他判斷不出時候,他無法在此時拋下凍兒一直走這條完全不知道長度的路線,當尋思著先迴到山洞再看看的時候,天空中一道閃電忽然劈下,劈在了距他數十丈開外的一棵樹上,一聲炸響之後那棵樹木一下斷倒,還有煙塵彌散。


    景陽不由看了一眼。


    前方忽然傳來急速奔跑的聲音,當他再扭迴頭時,模糊的前方逐漸清晰了一道影子,一道黑色的迅捷身影。


    他的眉頭微挑。


    那道黑色身影在看到他之後似乎有些激動有些欣喜,一下停在了他身前。


    這是一位黑甲軍軍士。


    景陽望著他的身軀,望著打在他身體上的雨水撞散成的水霧,跟著停了下來,對方焦急的樣子讓他不由開始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


    軍士喘著大氣,可想他是多麽拚命地在趕路,他對景陽敲了敲胸,盔甲發出兩聲沉重的聲響,準備說話。


    “兄弟哪個行隊的?”


    景陽率先開口道。


    黑甲軍都穿著黑甲,從外觀上並看不出太大差別,雖然在盔甲的一些地方會有標號,但是湊過去看標號這是一種十分不尊重人的行為,所以這樣的問候方式是早已經是黑甲軍見麵後常用語,這位軍士也準備問同樣的問題,隻不過被景陽搶了先。


    搶先說出這句話,景陽心裏頓時鬆了口氣,在離開鳳陽鎮的時候,毛國景告訴了他很多東西,然後還刻意寫在了紙上讓他帶著,上麵就是記錄著很多關於黑甲軍以及南炎國南宮軍之類的,凡事在這裏可能用得上的知識,因為就算是毛國景的手也插不到黑甲軍中去,黑甲軍完全不屬於情機處情報可調查範圍,景陽並不知道在此的部隊到底是哪隻,一旦說錯了就會出大事,所以此時這些鮮為人知的知識就起到了重大作用。


    軍士愣了愣,因為心中焦急的緣故,說話的語速都快了很多:“一分旗二行隊林成。”


    景陽隨即道:“三分旗四行隊王炎。”


    軍士蹙著眉頭,道:“這一帶按照劃分是我們一分旗負責,為什麽三分旗會出現在這裏?”


    景陽冷笑一聲,道:“這裏?你確定這裏是一分旗的負責範圍?”


    頓了頓後,景陽聲音變得寒如冰:“在未收到分統命令的情況私自帶隊深入林中,已經是違抗軍令!你可知道後果多嚴重?以後軍中他人會如何看待我們分旗?犯了滔天大錯,你居然還振振有詞的質問我?”


    黑甲軍軍士雖然平日裏都極其服從軍令,但是都是火爆男兒,同等級的軍士之間訓斥這樣的事放在平日絕對是不可忍讓的,哪怕此時明明自己做錯了,軍士還是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景陽接著道:“分統十分憤怒地讓我們前來尋找你們,你們可知道你們的做法給黑甲軍造成了多**煩?要是影響了南宮蝠一事你覺得僅僅你們的頭夠砍嗎?”


    軍士蹙著眉頭,山穀處的畫麵他不敢再迴想,此時也不是口舌之爭的時候,他也不想解釋太多,但是想道自己兄弟或許已經全部陣亡,對方卻還說這麽多不敬的話語,還是讓他寒聲忍不住迴擊道:“前方的山穀有一個巫師,元氣境界天一境,這個消息足不足夠堵住你的嘴?”


    景陽失聲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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