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將剛剛挑出來的菜端到小院的石桌上。


    作為客棧大廳和廚房的鏈接,夾著兩邊嘈雜的小院自然不可能安靜,小女孩有些討厭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目光則呈現憨態貪婪地看著石桌上的菜,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景陽看著她可愛可憐的模樣,微微一笑。


    小女孩餘光看見的了景陽的微笑,覺得他的微笑好暖心,竟然讓她有絲絲感動,但是一念之後則是在疑惑他能夠有什麽樣的寶物,居然還認主。,這樣平凡普通的市井少年怎麽可能有元氣,怎麽可能是武者。


    楊濤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很滿意小女孩的表現,頗為得意對著小女孩說道:“快去吃吧,景陽,給她盛飯。”


    景陽嗯了一聲,小院裏有一隻長桌,上麵擺著幾個蒸籠,裏麵有著新鮮的飯,景陽拿了一個幹淨的碗,盛了一碗飯,放在了已經迫切不可耐坐上了桌旁石凳的小女孩麵前。


    小女孩做了一件讓客棧掌櫃十分驚訝的事,讓不自覺的讓他用肥手撓頭。


    因為對他極為冷漠,自己盛情相邀卻一句話都沒有迴答自己,甚至沒給過什麽好看臉色的小女孩,竟然對著景陽微笑了。


    孩子的笑容最無邪,最燦爛,最讓楊濤傷心。


    小女孩想著自己的笑容看起來一定很天真單純。


    楊濤微微歎口氣,感慨光陰易逝,當年風華已不再,甚至不受孩子的待見了,他覺得有點尷尬,恰好客棧裏有人喝多了在唿喊他,他急忙抓住這根稻草溜開了小院。


    餓是真的,可憐是假的,楊濤不知道小女孩的微笑隻是刻意地親近景陽,不知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不會高興一點。


    景陽對著小女孩也微微一笑。


    小女孩一邊大口扒拉著飯,一邊想著這個少年的笑容果然讓人舒服。


    是的,少年這個詞就是她心中對於景陽的稱唿,雖然她的年齡隻有五歲,可是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所以稱唿的方式也顯得老成,至於對於楊濤的稱唿則是更加不堪入耳,是能把楊濤氣暈的“肥豬”。


    景陽看著著這個小女孩真吃飯時認認真真又有點笨拙的模樣,覺得這個小女孩真的的好惹人憐,記憶深處的那個女孩也是這樣惹人憐,兩道身影雖然有著年齡上的差異,但是在他的腦海裏兩道身影都是這樣的小孩子,所以不禁將那道身影和小女孩的做了重疊。


    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頭腦也有片刻的恍惚。


    他忘記了自己的還有幾條魚沒洗,還有一隻雞沒處理,就這樣坐在了小女孩的旁邊。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景陽好奇地問道,說“妹妹”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有那麽一瞬間的停頓。


    小女孩很滿足現在的情況,一切的事情都在她掌握之中,她很自信自己能夠達成最後的目標,所以隨著景陽的主動問話,她眼底深處掠過一絲讓人無法察覺的竊喜。


    她擦了擦眼角的晶瑩,微垂著頭,害羞道:“我娘都叫我凍兒。”


    “凍兒。”景陽輕聲念了一聲,“為什麽你會像這樣?”


    小女孩的眼中淚光泛動,拿著的筷子插在碗裏不再動作,哽咽道:“我爹娘……我爹娘不要我了,把我……丟在了山上。”


    話音一落,淚如泉湧。


    這是個謊言——她此時的所作所為本就是個謊言,雖然有漏洞,但是無人看穿,除了她謹慎地閉口不說外,還因為她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因為她身上的傷口不容置疑。


    景陽所有遠超同齡人的計謀和洞察似乎統統喪失,因為沒有人會懷疑這樣一個受了如此可怖傷的小女孩是在撒謊。


    景陽心中酸澀,皺了皺眉頭,在自責,因為她觸到了她的傷口,有些事情他已經猜得到結果,知道那是傷口,不願意讓人觸及,自己已經傷了一次,不能有第二次,因為他理解那種痛,所以也不再詢問,而是拿出另外一雙筷子,體貼地幫她夾菜。


    少年給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夾菜,摒棄市井味十足的嘈雜,單從眼見的角度來說,這一幕看起來很和諧,很容易讓人微笑,讓人覺得些許愜意。


    不斷在廚房和客棧大堂穿行的小二早已看了他們很多眼,但是一句話也沒說,因為小女孩進來的時候他是看見了的,楊濤和小女孩的對話他也聽見了,他大概猜得到小女孩的悲慘,同樣很關心小女孩的他,此時看見小女孩可以平靜地坐下吃飯也放心了不少,所以不停忙碌著沒有上前打擾。


    景陽則在他端著髒碗進來的時候對著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謝。


    王三和張星沒有因為景陽沒有做工而出來找景陽麻煩,而隻是關切地看了看小女孩便又開始自己的忙碌,也是因為他作了解釋。


    菜很香,小女孩雖然餓,但是她的胃口並不好,吃完半碗飯,便不再狼吞虎咽。


    小女孩失落地嚼著口中的飯,她覺得沉默夠久了,自己應該哭了,這個時候哭是很和時宜的,所以她像是突然一下又想起了傷心事一樣,淚如斷珠般滾落,滾落在她手中捧著的瓷碗裏。


    哭得很真誠,因為她本身也有一段足夠自己哭泣的故事,此時爸爸兩件事做做嫁接,完美無缺。


    景陽心中一顫,急忙問道:“怎麽了?飯不好吃嗎?”


    以為小女孩是在傷心自己家人拋棄,他說道:“我們去鎮督那裏尋求解決好不好?”


    小女孩搖頭,放下了碗,用布滿傷痕的手擦著自己臉上的淚。


    “不要,我不想迴到那個家。”


    聲音淒冷,稚嫩的嗓音說出淒冷的話,更讓人心疼至裂。


    因為是這是她今天說過最真誠的一句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個壞人都有變壞的原因,就像毛國景所疑惑的那樣,這個小女孩必然經曆過什麽極端恐怖的事,才讓她喪失單純,走向深淵。


    她此時說的這句話無比真誠,因為那是真正屬於她的故事,而不是現在所扮演而虛構。


    此時所劃下的淚也極為真誠。


    真誠自然遠遠強過虛偽的裝扮,真誠才最能打動人,這真誠讓景陽的目光比剛才更加柔和。


    小女孩心中酸楚,為什麽自己還是放不下某些東西?


    但是,人是活在現在,她要做現在該做的事。


    她抬著可愛的頭看著景陽,說道:“哥哥,我想睡覺。”


    我想,我想說點東西,我不太會寫修行,也不太想花太多筆墨去寫修行,我更喜歡去講一個我認為有意義的故事,因為我就是我,我為什要跟人家一樣?這就是我的風格,這就是我的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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