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完後,病房裏安靜極了。


    肖美麗看著眼前的於浩冷著一張臉,自顧自地在那裏給肖美麗掛接下來要吊的藥水,半點沒有想要和她話的意思。


    背後說人壞話的肖美麗,訕笑了一下,沒話找話:“於醫生啊,我這藥水要吊幾天啊?”


    於浩轉過頭去,挑了挑眉,淡淡道:“你想要吊多少天?”


    肖美麗自知理虧,心虛地笑了笑,巴結著:“我當然是聽醫生的啦。”


    “那我把這些藥水撤了吧,我看你在人家背後說起壞話來生龍活虎的,怕是不需要吊水了!”嘴裏雖然這樣說著,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繼續往吊杆上掛著藥水瓶。


    “你行了啊,她都那樣低三下四了,你見好就收啊!”一邊的吳戰實在是見不得肖美麗那巴結他的樣子,冷著一張臉對於浩說道。


    “我就不收,你能怎麽滴,誰讓她背後說我的!”於浩所唿唿地說道,完全沒有一個專業醫生教授該有的樣子。


    “又不是她說的。”吳戰為肖美麗說著話。


    “就是!要不是我突然出現,還不知道將我說成什麽樣子呢!”於浩看了肖美麗一眼,說道。


    “說都說了,你要怎麽著呢,要不,你罵我幾句,解解氣?”吳戰看著眼前的老同學,無奈地說道。


    一直在旁邊聽著於浩說話的陳婷婷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於醫生,你怎麽看著像一個怨婦呢。”


    “你才像個怨婦呢!”於浩說著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刷手機的陳婷婷。“你們一個個都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於浩一句話將自己孤立了起來,更是將自己多年來的老同學,好基友,推到敵方陣營。


    於浩撂下那句狠話之後,氣唿唿地走出病房,然後到護士站通知護士給肖美麗去輸液。


    “護士姐姐,這,這就要紮針了嗎?”肖美麗看到護士端著不鏽鋼治療盤一步步逼向自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往後靠了靠,結結巴巴地問道。


    “就跟螞蟻咬一下一樣,又不疼,不用害怕。”護士姐姐安慰了一句,拿起那又尖又長的針頭便要來幫她紮針。


    “那,那種也是針頭嗎?怎麽長得不一樣?”肖美麗指著不鏽鋼治療盤裏看起來更為複雜的針頭問道。


    “那是留置針,你就需要輸兩天,加起來才紮四針,沒必要用到它。”護士姐姐看了一眼那留置針頭,完全沒有打算用它的意思。


    “四針已經不少了好不好,這留置針有什麽好處?”從小到大很少住院的肖美麗還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對它不是很了解。


    “就是針頭紮進去後,留在手上,後麵不用再紮。”


    “那你怎麽不推薦我用這種?本來隻要紮一下,我為什麽要選擇痛四次?”肖美麗眨巴著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


    “呃,因為這個針頭留在手上,你睡覺,行動起來沒那麽方便,而且紮留置針頭會更痛一些哦。”護士耐心地解釋著。


    肖美麗想了老半天,一咬牙,痛點就痛點吧,於是,抓住那個留置針頭不撒手。


    “好吧。”護士見她如此見持,當然是沒有意見的,有些事情,病人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正當肖美麗抗爭勝利,喜笑顏開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


    低頭一看,是陳傑來電。


    肖美麗接通了電話,又把擴音開了,唉,為什麽這些人老是在她忙著有事的時候,打電話過來。


    “美麗,你沒事吧?”電話剛一接通,陳傑著急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得一旁的吳戰眉頭微蹙。


    “我沒——啊——”正講著電話的肖美麗,冷不丁被護士那麽一紮,痛得大叫起來。


    一旁的吳戰適時地握住她的另外一隻手,後者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敢看還在操作著貼紙的護士。


    “怎麽了?!!”陳傑看不到這邊的情形,隻能在電話裏麵幹著急。


    半晌,肖美麗才從驚嚇中迴過神來,問了一句:“沒事,你找我有事嗎?”


    “我就是有些擔心。”陳傑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關心的話脫口而出。


    吳戰聽了,眉頭擰得更緊了,心中的不悅之色也更加明顯。


    粗線條的肖美麗可沒有察覺他那話中的別樣情懷,隻當是老同學之間的關心問候,迴了一句:“不用擔心,有吳戰陪著呢!”


    電話裏的聲音一滯,沒有了迴話,而一旁的吳戰,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


    “你忙你的吧,美麗有我照顧呢!”吳戰湊在肖美麗身旁,對電話裏的陳傑說道。


    話中,有一種宣示主權的意味在裏頭。


    那邊的陳傑沒有想到肖美麗竟然開了免提,尷尬地說了一聲“好”,匆匆忙忙掛斷了電話。


    “奇怪,她們怎麽都知道了我的事?”肖美麗一手摸了摸腦袋,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個。”一旁的陳婷婷把自己的手機遞到肖美麗眼前,屏幕上打開的正是吳戰的微博,他剛發的那一條動態,底下的評論已經增到100w+了。


    肖美麗看著他那條微博,有些感動,這個世界上將她捧在手心,想要保護她的人,怕也隻有吳戰了。


    “奇怪了。”肖美麗想了想,發現有些不對勁,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微博,那經紀人陳姐怎麽沒有半點動靜,一通電話都沒打過來。


    “怎麽了?”吳戰問緊著眉頭思索著的肖美麗。


    “陳姐怎麽沒打電話來?這太不符合邏輯,太不科學了!”肖美麗一邊搖著頭,一邊嘀咕著。


    “電話雖然沒打過來,但是人會過來。”吳戰微微一笑,對肖美麗說道。


    “啊!!你是說陳姐要來s市?!!”肖美麗一激動,忘記了自己剛紮上的針頭。


    “嘶。”針頭被她弄了一下,痛得直咧嘴。


    一旁的護士立馬提醒著:“雖然是留置針頭,你也還是要多注意哦,別動了針頭可要拔了重紮哦!”


    “好的,好的,我會注意的。”肖美麗說著將手輕輕抬到了白色被單上麵,一動不敢動。


    護士笑了笑,從治療盤中拿出一支黃色的藥膏,輕輕地塗在肖美麗臉上,然後給她兩邊臉上貼了兩塊消腫冷敷貼。


    “清清涼涼地,很舒服。”肖美麗對一旁收拾著東西的護士說道。


    “那當然,這可是我們於醫生專門從國外帶迴來的呢,消腫有奇效,估計明天你臉上的紅腫就會消掉。”護士笑著說完後,想起了於浩的交待,繼續說道:“你那肩頸的傷,出院後便沒事了,要修養,最多半個月完全夠了。”


    “那你們於醫生說——”肖美麗不好意思把他說的半年內不能接吻的事說出來,畢竟還有陳婷婷在旁邊呢!


    “他剛剛說,半個月後,不管你們是要拍擁吻也好,激吻也好,或者床~戲也好,統統沒問題!”


    護士本來想要說得委婉一些的,奈何於浩特別交待,必須要按他的原話交待病人。


    護士一口氣說完後,紅著臉,連忙推著診療車,飛快地走出了病房。


    於浩他是故意的吧!


    肖美麗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怒火便引到了吳戰身上,“看你交的這好損友!”


    吳戰雖然表示很無辜,但又怕肖美麗太過激動,再次碰到針頭。


    於是,坐到肖美麗身邊,柔聲地哄著她:“都是我的錯,迴頭我一定好好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肖美麗:“什麽叫給我出氣,難道你不氣嗎?”


    吳戰:“我當然氣啦,怎麽能不氣呢,怪我說錯了,是給咱們出氣。”


    說完還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陳婷婷:……


    陳婷婷:你們就不能收斂一點,當我是透明的嗎?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當著她的麵秀恩愛,難道不知道秀恩愛,死的快的道理嗎?早就覺得兩個人有問題了,原來老早就有了奸情!


    陳姐到達s市,已是在半夜十一點多。


    那時,陳婷婷已經迴酒店休息了。而肖美麗則剛吃完吳戰在外麵給她買的小麵包,正咂巴咂巴著嘴,跳下床想要去洗漱睡覺。


    “咚咚咚”


    半夜三更,敲門聲往往比平時要大得多,肖美麗聽了驚了一下,跳著便往吳戰懷裏亂躥。


    “啊啊啊,戰啊,我在這裏認識的人沒幾個,會是誰啊。”肖美麗把腦袋貼在他胸膛上,半仰著頭,眨巴著大眼睛說道:“再好的醫院也會有人在裏麵死去,會不會,會不會——”


    肖美麗腦補著各種畫麵,緊緊地摟著吳戰的腰不肯撒手。


    “誰說你沒有認識的人,於浩,陳婷婷,還有《那樣的生活》裏的那幫子人。不過——”吳戰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不過,敲門的人,都不是他們。”


    “那會是誰啊!”肖美麗聞言抱得更緊了。


    下一秒,門被推開。


    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肖美麗坐在吳戰大腿上,像八爪魚一樣死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嘴裏還哇啦哇啦地怪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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