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禁足了。”


    溫瑾離抓著桌角的手指捏緊,本就纖細的手指,指節發白。


    太子竟然被禁足了!


    幾個月的厲兵秣馬,搶迴行宮、活捉尉遲玦的太子溫君赫,被禁足了!


    這件事情,絕不簡單。


    “這件事情,可還打探到什麽細節?”


    “迴公主,線人迴稟,太子在將軍權交於你後,便馬不停蹄徑直迴了皇城。”


    此事關係公主安危,空廊並不敢有一絲隱瞞,仔細將細節一一道來。


    “但太子殿下迴到皇城後,並未第一時間進宮複命,而是先迴了太子府。”


    暗閣的人未見有人前往太子府與其會麵。


    僅僅幾個時辰後,宦官就進了太子府。


    “宮裏的暗閣可有說,太子是因何事被召?”


    太子一向中庸,從無任何急功近利之舉,也不曾犯錯。


    每次父皇交於他的事情,他都盡職盡責完成,不敢怠慢。


    但他卻從不邀功請賞,更無居功自傲之舉。


    也正因如此,朝堂上下對這位太子,是沒有任何微詞的。


    就算是三皇子的黨羽,對其也無從下手。


    一直以來,太子溫君赫對瑾離的態度,確實有些讓外人捉摸不透。


    他與溫瑾離都不是靖王寵愛之子。


    但畢竟太子是皇後嫡生,小的時候,靖王雖不喜太子,但該給的名分、應有的排麵,靖王也絕不吝嗇,都給了太子。


    可父母對自己愛與不愛,天底下,哪有孩子會體會不到。


    懂事後,溫君赫自然也明白了……


    沒有溫室,他們仍可以像野草一般,堅韌不拔的瘋長。


    也許同樣缺失父親的愛,皇宮高牆內,溫君赫和溫瑾離之間雖沒很多交集,但兄妹二人之間,隨著成長,也生出了一絲絲外人不易察覺的羈絆。


    在溫瑾離的至暗時刻,她的母妃去世之時,太子曾悄悄派人照拂。


    將彼時那些落井下石之人,擋在了門外。


    此次奪迴行宮,再三思量,他確也選擇將兵權,交給溫瑾離。


    也因為這一舉動,才保住了尉遲玦的人頭。


    否則依著溫澤宇跋扈性格,被尉遲玦傷成這樣,尉遲玦絕不可能活著迴到靖國都城。


    “宮裏的線人說,靖王得知你並未與太子一同迴到都城,便起了疑心,隨後就立刻召了太子進宮問話。”


    一向被冷落的五公主溫瑾離是誰,是西涼攻城時,連撤退,靖王都可以被舍棄的人。


    沒想到打了勝仗後,竟然在意她是否迴都?


    這件事,就連暗閣的人都覺得蹊蹺,所以在宮中多方打探。


    遺憾的是,他們並無查到任何線索。


    空廊沒說繼續說,話盡於此,想必溫瑾離也已發現其中蹊蹺之處。


    太子此番帶兵出征,大敗西涼,俘獲戰俘無數,更是生擒西涼唯一的王子尉遲玦。


    僅僅隻是因為未將自己帶迴,就被父皇禁足?


    “是否聽到了父皇與溫君赫的談話?”


    這裏麵,一定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溫瑾離心想。


    “並沒有。”


    “那日靖王似乎有所防備,支開了所有近身伺候的奴才,暗閣人也無法靠近。”


    “那些奴才,是聽到殿內有摔碎的瓷器聲,直到靖王叫他們,才敢入內,沒有人知道靖王與太子說了什麽。”


    “接下來,便直接將太子殿下禁足了。”


    不對!這裏麵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


    溫瑾離心中不免有些發慌。


    靖王、太子,所有人都一反常態……


    “公主,我們是否再找一些宮中老人,仔細打探一下戰事以來,靖王是否暗中有什麽計劃?”


    空廊見溫瑾離眉頭緊鎖,麵露難色,趕緊請示道。


    “不必,目前並未有什麽大動靜,我們不宜打草驚蛇,以免他們更加防備。”


    溫瑾離吩咐空廊,迴宮之前,再多派一些人手,安插在隊伍中,已備不時之需。


    入夜後,荒郊野嶺的客棧,更顯寂寥。


    除了三皇子溫澤宇和她一行侍衛隨從,宿在客棧中,其他軍士看管著西涼戰俘,皆在客棧外安營紮寨。


    尉遲玦則被安排在了客棧後院的柴房中,由一隊士兵嚴加看守。


    柴房,長短不齊的木板,釘成了一扇形同虛設的房門。


    窗外的月光,透過木板間的縫隙,灑進柴房內…


    尉遲玦披著一件幹淨的玄色長袍,勉強抵禦深冬山野的寒氣。


    月兒交代後,他已卸下腳鐐,僅被鐵鏈束縛雙手。


    他依著柴堆,淩亂的黑發雜亂地散在臉上,如炬的深眸饒有意味的盯著門口…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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