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糟老頭!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這麽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兒,進了客棧就一直端詳著她們。


    竟然敢走上前冒犯公主。


    “你可知道自己在跟說誰說話?”


    一旁的侍女月兒氣急了,起身要與他理論。


    “咳”


    停箸,溫瑾離輕咳一聲。


    月兒意會,不再敢提五公主身份之事。


    “這位姑娘,老朽方才進門看你麵相有怪,不忍走近確認一番。”


    “姑娘雖然身份貴重,但卻也壓不住天命。這腹中孩兒,恐有一大劫,無法順利降生啊……”


    老者欲言又止,溫瑾離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你這老家夥,淨說些不吉利的話,你還是快走吧。”


    月兒搶先一步上前,說是扶,不如說是拖著老人,厭煩之情溢於言表。


    溫瑾離細細打量了一番,看這老人煞有介事,並不像信口雌黃,不由得蹙了一下眉頭。


    “月兒慢著。”


    “老先生既然說有劫,那可有破解之法?”


    “望不吝賜教。”


    隻是下意識,溫瑾離用左手護住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於她,已至若珍寶,不論如何……


    “唉……”


    老人望著溫瑾離的眼神,多了一絲憐憫。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擺掉侍女月兒的手,再也沒說什麽,自顧自的走開了。


    “喲,要我說呀妹妹,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帶著這麽一個肉球兒迴去,你就不怕父皇懷疑你有二心。”


    溫澤宇才剛剛能下地,就開始找茬了。


    看著他臉上一副戲謔的表情,拽著侍從的胳膊,從旁桌艱難站起身來,欲往溫瑾離這邊走來,想必沒安什麽好心。


    侍女月兒趕忙一個快步,擋在了他和溫瑾離中間。


    溫瑾離若有所思地拿起茶盞,並不想與他搭話。


    隻見溫澤宇一瘸一拐的往這邊移動,嘴裏又起了陰陽怪調。


    “我說五妹,你這肚子裏懷的,可是他西涼王子的孽種!”


    “這老頭說的沒錯!你最好是生不下來,這若是……”


    見侍女月兒還擋著路,絲毫不把他三皇子放在眼裏,他便有些惱怒了。


    依溫澤宇的小心眼兒,若不是身受重傷,定饒不了這丫頭。


    “起開……”溫澤宇的侍衛擠開月兒。


    溫澤宇看見溫瑾離冷冷的吹著茶盞冒出的熱氣,絲毫沒有理睬他的打算,突然就燃起了好好折辱她一番的邪念。


    “若是生下來,尉遲玦一死,你一個已故西涼王子的妾,帶著個孩子,誰還要你!”


    “我看不如,迴宮之後,你主動求父皇出家當尼姑去吧!”


    溫澤宇提高了幾分聲調,似乎要讓這客棧裏的士兵和閑雜人等,把這皇室醜聞都聽了去。


    “也省的給我們靖國皇室丟臉!”


    說罷,還恬不知恥的在溫瑾離的對麵坐了下來。


    父皇,這兩字像一根刺,刺痛了溫瑾離的心。


    父皇從未重視過她,巴不得她隨她的母妃一起去死。


    靖國皇室有她母女二人,如此恣意,如此不受約束,著實讓他生厭!


    從小到大,溫瑾離從未嚐到過一絲父愛。


    一開始,她還嚐試過用自己的努力引起父皇的關注,希望他對自己的母親好一點,也能常來看看母親。


    慢慢長大,溫瑾離越發覺得,一切都是徒勞!


    小時候,就連母親也常常教導他,像他那樣的帝王,那樣的男人,他的父愛,沒有才是幸事……


    他根本不配!


    但事已至此,雖然她此番打了勝仗,奪迴了行宮,生擒了尉遲玦……


    可這樣迴去,那個“父皇”定是饒不了她的……


    不想跟溫澤宇廢話,此時溫瑾離還在琢磨那老人的意圖。


    “孩子,我一定會保護好他的。”


    她心想。


    “溫瑾離!你無話可說也罷,眼下你懷著尉遲玦的種,是否叛國已無法分辨。”


    “哥哥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兵權交出來!”


    “迴去後,說不定我高興了,在父皇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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