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轉醒,見自己正躺在地上,王孝庭在一旁護法。


    “你是誰?”


    張崇疑惑,“我自然是張崇,難道臉摔壞了,你不識得?”


    “我一路跟來,看到那老修身死,一團神識鑽入你體內,必是奪舍無疑。速速自證身份,不然一刀結果了你。”


    “如何自證?”


    “你我未築基時,我給你洞府所在的山峰起了個名字,別說你忘記了,我刀不留情。”


    “百花峰,可以了吧。”


    王孝庭嘿嘿一笑,放鬆下來,“我也是以防萬一,你要是沒鬥過他,我好趁你重傷之身,給你報仇。”


    這話聽著可不順耳。


    張崇服下一枚龍血丹,穩住傷勢,同時道:“我有宗門秘術,守護識海,豈懼他奪舍?”


    “還有這等秘術,加入宗門的確好處不少。這裏不是說話之地,若血腥味引來妖獸,又是麻煩。”


    張崇一團火球將信散人殘軀燒了,取了他乾坤袋離開。


    再迴無名島礁時,卻見霓山與信散人手下二散修苦鬥,正處下風。


    張王兩個飛遁過去,將二散修驚走,也不追趕。張崇收起照空鏡,攜霓山同迴王孝庭洞府暫歇。


    入城後,張崇、霓山各自於客房療傷,王孝庭則去與他夫人連連賠罪。


    霓山在王孝庭家中呆了一日,找些了療傷解毒丹藥,就來辭行。


    “東涯洲不比亙海,對妖修不大待見。我打算往山嵐海深處去尋妖修大族,看看有無機緣弄到合適傳承,也好修煉。”


    張崇:“道友既然有意離去,那我也就不強留了。@·無錯首發~~隻是你傷勢未愈,倉促出門恐怕不太安全。”


    “些許小傷,無傷大雅。”


    霓山遂去,留張崇兩個在堂中講話。


    王孝庭道:“我對他的確多有防備,他住我這裏想來不太順心。”


    張崇:“你防備他,他也防備我,都是人之常情。”


    “你就如此輕易叫他離去?”


    “滅他一人之口,也還有別人知情。說來也是一段緣法,不必成天想著打殺了事。往日種因,今日得果,今日我與他好聚好散,來日再見,不論如何也有一點交情在。”


    “說起來,我還真沒想到你如此膽大妄為。平海宗對你也不差了,還賜神識秘術給你。你放他仇敵,真不怕死。”


    “當時是貪心作怪。不過鬼煞會與宗門並沒有什麽血海深仇,宗門驟起殺心,也算得的好人。倒是我救信散人幾人性命,他不思報答,反來要挾,實在可惡。”


    “你不也拿了他許多財貨?”


    張崇也是一笑,“所以說到底,終究是大家各憑本事,來日宗門若要問罪,我也不怨。”


    說著,他取了一個乾坤袋來,“鬼煞會不是正經門派,如今破敗,信散人實與散修無異,我料他全部身家盡在此中。”


    他把乾坤袋拋給王孝庭,“我要閉關一段時間,這乾坤袋你先幫著消磨神識禁製。”…


    王孝庭接過,擱在一邊。


    他笑道:“這個不忙,我昨日迴來,感覺氣海湧動,隱隱有突破之兆。我要閉關幾日,做一做嚐試。”


    張崇亦感驚喜,道:“內外通感這關,一朝有感,便不難過去。先行恭喜了。”


    兩人嗬嗬哈哈,各自閉關去了。


    張崇迴到客室盤坐,方一入定,便聽信散人唿嚎起來。


    “張崇,我已留下後手,你快放了我,不然逾期不歸,自有人去平海宗告發你!”


    “既有此一手,何不早說?如今木已成舟,已然晚矣。”


    信散人計詐不成,又轉威脅,威脅不成,又複哀求,胡言亂語,不知所雲。


    張崇知信散人魂魄將滅,記憶已然錯亂。


    他見老修可憐模樣,。


    頗有感慨。


    修煉三甲子,到了一場空。


    臨死徒唿號,哀聲久不消。


    沒幾個時辰,信散人神誌全無,護身魂火無聲而滅。真元將他一卷,從此世間再無此人。


    張崇見其徹底隕落,趕緊將他殘魂排出識海,怕它汙穢了此間寶地。又起真元把識海來迴洗刷幾遍,見無異狀,這才安心下來。


    這幾日一邊恢複身體,一邊參悟神觀術。


    這法術不是神識感應,靠的是一雙肉眼。它將世間諸多靈氣分作八種色彩,從而分辨升降。@·無錯首發~~


    張崇參悟下來,知此術不難修煉,同時也十分局限。世間靈氣萬千,隻以八***別,失了變化,若遇初明嫿之清氣、信散人之魂火邪功,便顯無力。


    修煉間,一陣靈氣波動傳來,張崇喜上眉梢,知是王孝庭突破境界,便收功而起,出去一見。


    未走幾步就聽見王孝庭大笑不止,正與夫人吹噓。


    張崇幾步上前,道一句“恭喜恭喜”。


    王孝庭道:“爺這些年本來都不作期待了,想不到出去一趟,還能再進一步。”


    他又轉頭問葉芊芊:“夫人,可還要埋怨為夫?”


    “好啦好啦,白為你擔心一場。”


    夫妻兩個喜笑顏開,決定去遙香居點上一桌,滿足口腹。


    葉芊芊道:“夫君如今突破,何不把平海閣裏的同道請來,讓他們曉得了,以後莫來煩擾。”


    王孝庭一想,正該如此。


    張崇不知兩人所言意指誰人,便問了一句。


    王孝庭答:“聽聞平海宗把原先的萬事閣分成兩個,如今商行上頭歸一個叫孟繁森的金丹總管。城中分閣掌櫃估計是做賊心虛,怕被奪權,總想著拉我們上他的破船。我先前寫信給你,正是想跟你打聽點可靠消息。”


    張崇之前在島上安心講法,還不曉得這位孟師兄已然結丹。


    他道:“孟師兄乃是齊殿主座下記名弟子,閉關已有數載。我之前遠在黎南,也不曾聽說有什麽宴會慶賀,還不曉得原來他已然結丹了。”


    “你可了解這位孟閣主秉性,不妨講來聽聽。”


    “說不上了解,與他打過幾次交道。這位師兄原在乾元殿行走,代殿傳詔;他在宗門裏名聲不顯,為人低調,也是個好說話的。”


    “爺還道這一位資質不凡,能力出眾,所以一結丹就做了閣主。原來上頭還有師父,這便不奇怪了。齊殿主倒真是個好師父,特地把一個萬事閣分成兩個,兩個徒弟皆得安排,也不用爭搶。”


    “這一位的玩笑可是不好開的,何況宗門大事,豈可兒戲?你若是我宗弟子,單這幾句話叫人聽見,寒牢裏頭麵壁思過,沒有月可出不來。”


    “嘿,爺在自己家中說兩句,又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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