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月施展驅物術,想要將空中的石珠攝來一顆,豈料石珠卻似嵌在空中一般,紋絲不動。


    她催起真元,全力催動驅物術,石珠立時顫動起來,但卻沒有如她所想一般飛到其人手中。


    眾人見此,驚訝之餘也是有人慶幸起來,如是倉促出手,隻怕也是如楊小月一般出醜。


    楊小月收了驅物術,仔細打量起石珠來。


    張崇也是起神識探查起來,他一觸之下,發現將石珠定在空中的不僅有尋常靈力,石珠表麵還包裹有一層奇特的力量。隻是這力量究竟為何,他一時還難以知曉。


    楊小月並未思考過久,她伸手在身前輕輕拂過,忽有點點星光從她掌心飄出。星光聚集,漸漸凝成了一支箭。


    星輝箭!


    此箭上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似夜空中的星河聚成的一支箭矢。


    楊小月翻掌將星輝箭一送,便見此箭飛射出去,在空中圍著一顆石珠轉。


    一圈圈繞飛之時,星輝箭上的光芒逐漸暗淡,顯然是蘊含的力量在逐漸流失。待到星輝箭轉過近百轉後,楊小月一指隔空點出。


    星輝箭受其引動,方向立改,直直釘到了石珠之上。箭頭一觸既散,而後是箭杆在與石珠的衝撞中寸寸粉碎。待到箭尾最後一寸崩散為點點星光,消散之後,石珠似失了支撐,掉落下來,被她接住。


    場間有修為淺薄者,不識此中玄妙,隻以為楊小月是仗著後期修為強行將石珠擊落。


    張崇神識強悍,不在後期修士之下,他已是從楊小月的出手中得見了幾分玄機。


    石珠隻餘六顆,眾人不再觀望,紛紛打算施展手段,奪下一顆。


    散修中有不少人隻擅法器,法術粗淺,他們紛紛將法器祭出,意欲打落石珠。


    然則碰撞之下,石珠卻無一掉落,這卻是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田世信也是沒能擊落石珠,他正思量著是否要動用靈獸。


    張崇看著眾人紛紛出手,卻沒有急著去爭奪,反而是觀察起這些道友來。


    依他所見,何心明雖是擺出了七顆石珠,但真正能有資格解題的實則隻有四、五人。


    轉眼過得小半柱香功夫,空中的七顆靈珠仍是還剩六顆。


    楊小月此時已然將石珠內的題目看過。她屈指將石珠一彈,便見此珠飛出數尺,而後爆開,七道流光自其中飛出。


    此七道流光六青一白,擠作一團,毫無規律地極速飛轉著。七道流光外有一股神識之力包裹,此題便是要滅其青光,留其白光。


    楊小月神識收攏到靈光團上,而後上前一步,伸手一握。隨著她這一手握緊,立時有散亂的青色流光自她指縫中溢散出來。


    她翻手攤開,露出掌心,一道白色毫光正靜靜躺在她掌中。


    何心明:“楊道友修為深厚,心明佩服。我在這靈光上都是附著了神識,搗亂感知,想不到道友一握之下,立時就碾碎了六道。地宮之行有道友同去,定然安全不少。”


    “何道友謬讚。”


    楊小月已是拿了一個名額,這也算是眾人意料之中。


    田世信此刻已然按耐不住,他將腰間獸囊一解,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便被他召出,盤在其人掌中。


    此蛇乃二階靈獸,看靈力波動約可與築基中期修士等同。


    小蛇弓尾一彈,電射而出,到得一枚石珠前,口中蛇信似利刃出鞘,飛快地在石珠上一點。


    田世信對自家靈獸的實力是頗有自信的。他本以為這一下當是能成功擊落石珠,豈料石珠確實是動了,卻不是往下落來,而是倒飛出去。


    田世信皺眉,心知這石珠之上還有自己未能看清的變化。隻是彎月島上有元磁之力壓製,不然憑靈蛇之能,便是一擊將石珠碾碎都是可以。


    張崇此刻自認已然掌握了石珠的玄機,他指尖閃爍雷光,小心控製著威力。


    隨後天雷指出,一束雷光落到了某顆石珠之上,而後石珠輕顫,掉落下來,被張崇攝到手中。


    這石珠上有三層考驗,第一層是包裹石珠的奇特靈力。如是張崇所料不差,這當是與島上無處不在的元磁之力同出一源。


    何心明的夫君衛禮精擅元磁法術,在這彎月島上坐擁地利,在旁人受元磁之力壓製實力的情況下,他與人鬥法的勝算平添三成。


    島上元磁便似結冰的湖水,石珠就是凍在湖中的遊魚。修為不足者,破不開裹在石珠上的堅冰。


    第二層則是衛禮設下的變化,攻擊威力不足,那就不可能擊落石珠。但若攻擊過強,他設下的元磁靈力則會將威能排開,由天地間的元磁之力承受,湖水冰融,石珠自然隨流水而動。


    對力量的掌握是取下石珠的關鍵。


    作為第二個拿下石珠之人,張崇簡單利落的出手引來了眾人側目。他沒有理會這些目光,一麵小心戒備,一麵將神識探入石珠之內,查看何心明所出之題,此題便為第三層變化。


    ……


    張崇之後,又一個白衣劍修出手。他寶劍在鞘,提在手中,身旁有一女修為伴。


    但見他提著劍鞘的拇指一扣,一彈,寶劍立時飛出,其速甚疾,劍尖在兩顆石珠上各點一下,而後歸鞘。


    兩顆石珠落下。


    他將兩顆石珠攝入手中,正待分予身旁女修一顆,忽有一人開言製止。


    “這位道友且慢,你一人獨取兩顆石珠,這……”,其人頓了一下,“不合適吧?”


    白衣劍修斜望那人一眼,“你有意見?”


    “不是我有意見,隻是道友你做事太過,全然不把此間眾道友放在眼中了。”


    劍修輕笑,他也不多言,劍鞘一轉,持定胸前。


    那人見了,知道白衣劍修是在提醒他,或是說威脅他。他若被其人一個動作就嚇退了,那一身修為倒不如拿去喂狗。


    他利落地取了一柄九尺長槍法器出來。此類法器在修仙界中頗是罕見,長槍多見於凡俗武夫、兵卒之手,並不適於修士間的鬥法。


    “未請教?”


    “劍音門,夏鱗。”


    眾人散開,避免誤傷。


    飛劍出鞘,轉眼間已然掠至持長槍修士身前。


    隻這一簡單出手,眾人便驚覺此飛劍威勢,非尋常修士能夠施展。


    飛劍襲來,那人也是麵色凝重,他看準時機,雙臂一舞,長槍掃開飛劍。


    此人一經出手,長槍便片刻不停的動了起來,其人身軀也是與手中長槍渾然一體,一股氣勢散發開來。


    張崇已然將石珠之內題目觀察清楚,發現與楊小月所取石珠相同。想來七顆石珠中的題目都是一般無二。


    他不急去解,而是觀看起了場中兩人的爭鬥。持長槍的修士顯然是個體修,他受夏鱗遠攻,處在守勢。


    所謂久守必失,那人再是一槍蕩開飛劍,腳下以絕大力道一踏,地麵龜裂,其人飛身而出。


    他欲與夏鱗近身相鬥,自己肉身強悍,隻要靠近其人三丈,勝算當會拔高數籌。


    夏鱗見其人躍來,抬手將飛劍召迴手中持定。體修肉身強悍,近身搏殺之能不可小覷,但他卻毫不懼,反而嘴角勾起,流露出不屑神色。


    那人怒喝一聲,一躍而起,長槍砸下!


    夏鱗身似勁弓,舉劍作擋。


    張崇見此,不由眉梢一挑。與同階體修硬碰硬,這可不是什麽好選擇。此舉已經不僅僅是托大,更可以說是愚蠢至極。


    但出乎張崇意料的是,蘊含沛然大力的長槍砸下,夏鱗舉劍之手竟然紋絲不動。


    夏鱗的對手淩空一退,穩穩落在地上,長槍橫在身前。他目露疑惑,心道:“莫非他也是體修,而且肉身修為不下於我?”


    他猶疑之際,夏鱗已然出劍,劍氣如絲,威勢不顯。


    此一式並無迫人氣勢,但是威能凝煉內斂,更有殺機彌漫出來。


    他腳下一踏,抽身暴退,劍絲一道接著一道,自夏鱗手中飛劍發出,聚成大網,朝他蓋來。


    劍光及身,縱長槍揮舞不止,也難抵劍光如絲似縷,切割在其人身上。


    他肉身強悍,劍光雖在他身上留下來一道道血痕,但是入體不深,這些疼痛尚可忍受。然則劍絲如雨,其勢連綿不絕,如此下去定是死路一條。


    鮮紅的血液灑在地上,更有血珠隨著舞動的長槍四處飛濺。


    他一路修來,生死也是經曆過不少,當即把心一橫,長槍直刺,合身逆著劍網衝去,向死而生!


    夏鱗左手掐一劍訣,在劍身上一抹而過,而後飛劍淩空一斬,一道淩厲劍光便被他劈斬出去。


    何心明:“手下留情!”


    劍光飛出,忽有元磁之力凝為鎖鏈,但劍光一過,鎖鏈皆被斬斷。


    這當是衛禮出手相救了,這對道侶不願自家召集的小會上有人身死。傳出去終是不好。


    劍光劃過那人肉身,一隻手臂齊根而斷,飛空而去。


    夏鱗寶劍一抖,立在那裏,道:“既然何道友求情,那便饒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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