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既成築基中期,最為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修煉魂藏秘術和五行雷法,以期煉就第二丹田。


    然則術法修煉不在於一朝一夕,而眼下卻有一事頗是急切。


    張崇得到千年蚌珠後,次日便尋到了蘇鶴峰的洞府所在。


    金靈峰上,張崇行至山腰,忽有一貌美女子出現,攔住張崇。


    “來人止步,此處乃是蘇閣主修煉之地,你來此何事?”


    張崇取出木牌,言到:“這位師妹有禮,在下張崇,來此是為求見蘇閣主。”


    女子將木牌拿過去仔細一看,然後屈身一禮,道:“職責在身,還望師兄勿怪。”


    張崇和善一笑,道:“無妨。”


    女修一臉好奇之色,道:“師兄便是前幾日在小比之上聞鍾響而破境的張師兄嗎?”


    張崇微訝,“如無意外,那應該就是我了。”


    女修喃喃道:“原是這般相貌啊……”


    語中似有遺憾意味。


    女子此語一出,驚覺自己失言,忙是吐了吐舌頭,還了木牌,將山道讓出,言到:“蘇閣主正在府中,師兄上去便是。”


    張崇謝過,而後邁步而上。


    他與女修錯身一步,而後周遭景象瞬時變換,成了一處寬闊平台。想來山道之上所見當都是陣法所化幻象,這山腰之上已是被開辟成了一座占地極廣的洞府。


    兩邊各有蓮池妙景,張崇自中間平直道路行去。未行多久,十幾座樓閣殿宇出現在張崇眼前,隻隔有些許雲霧、草木。


    閣主洞府近在眼前,張崇卻未見到叩門之處。他四下尋望幾眼,忽見有一塊方高石碑立在草木之間。


    他走過去,抬手一按,便見石碑之上有幾圈漣漪生出。張崇稍想片刻,有所猜測。他把木牌持握在手,複又按到石碑上去。


    一陣靈力波動出現,石碑之後,草木、雲霧皆是消失不見,一條向上的石階出現。


    張崇把木牌一收,拾階而上。石階約有百階,張崇走完之後,見一童子正等候在那裏。


    “這位師兄請隨我來。”


    張崇聞言點頭,跟在他後麵走著。未久,童子領著張崇走到了一處嵌在山崖上的建築中。


    童子讓張崇稍待,自己入內通傳。


    沒等多久,童子出來,言:“師兄請進去吧,主君有請。”


    “主君”自是指蘇鶴峰閣主了,此童子乃是蘇鶴峰私募的仆從,並非從雜役院挑選。


    若是如小九一般,那便稱唿洞府之主為“仙師”、“前輩”,或是其人的職司。


    張崇將法袍一理,雙袖輕甩,自覺儀容無礙,然後邁步入了其間。


    此處內裏是頗為廣闊的房間,立柱四根,光線甚是明亮。


    主位之上,蘇鶴峰坐於一個蒲團之上,手邊擺有一個精致香爐。


    張崇入內之後,隔著老遠距離站定,執禮甚恭。


    “弟子張崇見過閣主。”


    “嗯。”


    蘇鶴峰抬手將木牌攝去,言到:“昨日方才將信物交予你,今日便尋上門來,所為何事?”


    張崇道:“欲拜托閣主代為尋一煉器師,煉製一件法器。”


    “你且近前說話。”


    張崇走近幾步,停在離他九丈遠處。


    “以你如今在宗內的名頭,去器閣尋一煉器師當是不難,看來你要煉製的法器頗是棘手。是何物?”


    張崇:“極品法器,照空鏡。”


    蘇鶴峰起了些興趣,“極品法器,你是想讓我去托左應龍出手?”


    左應龍乃是極物殿器閣閣主。


    張崇:“極品法器,非有金丹修士出手不可,自是需要左閣主親自出手。”


    蘇鶴峰一捋蒼白胡須,道:“宗內倒是有很多年沒出現過極品法器了。左應龍結丹之後,私下我不清楚,明裏是隻煉過三迴法寶,有一迴還煉廢了,最後隻得了一件上品法器。”


    這些半秘辛性質之事,張崇隻能聽著,不宜出言。


    “若是真能給他煉製一件極品法器的機會,他當是樂意的。”


    “隻不過,你可知煉製極品法器的難處?”


    張崇言到:“弟子知道。”


    “若你準備不足,事不成行,我豈不是白白讓左應龍笑話?”


    張崇知蘇鶴峰言下之意是在問自己是否有能力支持煉製極品法器的消耗。


    他取了千年蚌珠出來,並主動解釋:“此物是半年前孟繁森師兄在赤沙別府的品真會得來,我昨日以五萬靈石換來,作為照空鏡的主材。”


    “五萬……”


    若說此前蘇鶴峰是對極品法器有幾分興趣,現在則是轉到了張崇這個人身上。


    “據本座所知,你在入門之前隻是一個尋常散修。”


    張崇答:“是。”


    “看來是在黎南別有際遇”,蘇鶴峰沒有深究,繼而道:“既然你自認財力足夠,我便為你向左應龍說一聲。隻是有一事,需給你提個醒。”


    張崇靜候下文。與師長、前輩說話,如無必要,還是不要多言的好。


    “你僅列和光殿執事之位,左應龍或許不會收你出手費用,但卻會要求將照空鏡收在宗門列下。此話可不是虛言,器閣必是會在法器內留下標記,掌握它的行蹤。你日後若不幸隕落,此器便會收入器閣。”


    “這……”


    張崇是極不願意被人掌握行蹤的,他沉吟幾息,而後問:“敢問閣主,可有解法?”


    “沒有,本座幾乎可以斷定,以你的身份,左應龍那個家夥一定是要從你身上刮一層油的。”


    張崇:“若是請一個真傳弟子代為出麵……”


    “張崇!”


    張崇聽蘇鶴峰喊出他的名字,當即身形一震,連忙躬身執禮。實則蘇鶴峰語氣並不如何嚴厲,隻是聲音略高了一絲。


    “左應龍金丹之尊,汝安敢有欺瞞心思?”


    張崇沉聲道:“弟子知錯。”


    左應龍:“若無旁事,你便迴去等消息吧。”


    “弟子告退。”


    張崇退出了崖間樓閣,無心欣賞左應龍洞府內的景色,直接下山而去。


    金丹之尊,不容輕辱。


    蘇鶴峰適才喊出張崇之名時,有意顯露氣息,令張崇心神震顫不已,頓知究竟何為金丹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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