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初刻,明光島上的一片曠野之中,張崇與白明義相對而立。


    柏家來觀看這場鬥法的有四人,柏冬青、柏夏鳴、柏冬來兄妹。


    白家家主白明淼帶著兩個族人,也在一旁觀戰。他盤坐在一隻白鶴背上,身著玄墨染穹祥雲袍,仙姿綽綽。


    再看場中,兩方站定,二人先後抬手施禮。一禮過後,張崇法鏡懸起,身上靈力湧動。白明義也是直接祭出了自家法器四相環。


    生、烈、枯、寂四件法環分呈青、赤、黃、白四色。環體有童子胳膊粗細,整個法環徑有一尺半。幾件圓環圍成一圈,繞著白明義緩緩轉動。


    張崇這日思慮下來,發覺自己實在是沒有戰而勝之的把握,而毒煞手段,能否建功暫且不論,拿到這種賭鬥中也很不合適。他檢視自身,想要尋找到能快速提高實力的法子。然則修煉一途,終究是個積土成山的過程。


    白明義把手一伸,道了聲“請”。


    張崇取出定冥劍,隻把它置於手側,卻不動用。他於身前兩手虛握,呈虎牙咬之形。一團真元聚集在手間,而後猝然延伸十丈,化作一條真元長蛇。


    張崇舍棄了蒼龍萬化的精巧變化,打算單單以此試探,再憑借手中的兩件法器做攻,看看有無一擊拿下白明義的機會。既然承下了柏家之事,張崇自然會盡力而為。


    長蛇之尾被張崇扣在手中,蛇身一曲,而後彈出!


    白明義左手一招,雪白“寂”環迎頭打出,擊在蛇頭之上。張崇在前次交戰中發現蒼龍萬化在築基層次的碰撞中很是乏力,於是這迴舍棄了龍身變化,以此換來堅固程度的提高。


    蛇頭被擊退,卻沒有消散。張崇手上開合變換,靈蛇隨之不停調整姿態,從各個方向朝白明義咬去。


    “寂”環一次次擊退靈蛇,幾個迴合之後,白明義已然大致探明此術之究竟,於是又放出黃色法環。


    此“枯”環飛出之後,發出一道靈光,照到靈蛇身上。靈光撒下,張崇立時發現。靈蛇在那“枯”環之光的照射下飛快消散,就如烈日下的融雪一般。


    過不多時,蒼龍萬化之術被破。白明義道一聲“到我了!”


    他將“寂”環打出,張崇身上並無守禦法器,無法擋下,他背後雙翼一展,騰入空中。


    與此同時,定冥劍化作一道流光,刺向白明義,但是轉眼“寂”環飛來,橫在了兩者之間。張崇隔空禦使,兩件法器在空中對碰幾次,定冥劍大落下風。


    白明義得勢不饒人,也是腳尖一點,騰空而起。他沒有放出飛行法器,也不見施展遁法,故而速度不快。但是他一旁的赤色“烈”環速度可是不慢。但見此環渾身冒出火焰,化為一道流火飛到空中。


    白明義知張崇遁術精妙,“寂”環沉重堅固,靈動不足,很難沾得其身。不過他四相環在手,自有克製之法。


    “烈”環當空一震,渾身火焰散落成百十團火球,鋪天蓋地地朝張崇落下去。而且一招方出,但見“烈”環身上,火焰又生,如此接連不止,火雨連綿,張崇縱然身法高明,又如何能躲。


    張崇將鬆林扇打開,當空一扇,隻見一道道木箭和火球碰撞起來,好似一場燦爛煙火。


    絢爛場景之中,張崇有苦難言,鬆林扇為中品法器,其上法術之威力遜於四相環甚多,如此對撞之情況必難持久。


    他心頭閃過凝聚土傀,藏身其中的想法。但是土傀笨重,白明義隻需以“寂”環轟擊,不消三下就能將張崇打迴原形。


    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張崇索性調用大量真元,而後一掌打出。一條身長九丈的蒼龍衝入場間,冒著漫天火雨朝白明義掠去。


    張崇藏身龍口之中,持定飛劍,孤注一擲,打算製住四相環的禦主白明義。


    張崇往白明義處看去,見其人手上掐訣,抬至胸前,口吐一字,“結”。


    但見“烈”環飛迴,其人身邊之“生”、“寂”、“枯”三環同時飛出。


    隻見殘破龍身所在,有四道光柱轟然砸下!


    在中間一道赤色光柱之下,龍身土崩瓦解,而後陣法變化,一道白色光柱與赤柱互換位置,穩固下來。


    白色光柱之下,張崇半跪在地上,隻覺一股鎮壓之力從上空壓下來,令他動彈不得。


    此四相之陣,三道光柱分列三才三角之位,一根白色光柱夾在中間,鎮壓住張崇。


    白明義漫步走來,輕笑一聲,而後道:“張道友,承讓了。”


    他手一揮,四相環收起,放出張崇。


    張崇站起來,心下歎了一聲,有些苦澀的迴答:“多謝道友手下留情。”


    白明義:“道友新成築基,有如此實力也算不錯了。”


    說完,白明義便向他兄長那裏走去。


    張崇適才身在陣中,明白四環四柱各有玄妙。赤柱爆裂,意在攻殺,摧毀蒼龍隻在片刻之間。適才的白色光柱卻是隻求鎮壓,不欲傷人性命。故而張崇有“多謝手下留情”一語。


    柏冬青急急走了過來,麵帶焦急,問:“張兄,你沒事吧。”


    張崇在赤色光柱摧毀龍身之際受了波及,當下迴答:“技不如人,受了點小傷,不過沒有大礙。”


    “柏兄,很抱歉,未能贏下。”


    柏冬青歎了口氣,說:“可惜,若是張兄你當時一鼓作氣,衝出陣法便好了。不過也不怪你......”


    張崇沒有答話,心道:我若不及時罷手,那最後必是受傷不輕,拿不下白明義不說,還會逼得白明義不能手下留情。本就是帶著切磋意味的賭鬥而已,自然是點到為止,哪有什麽可惜的。


    若是生死相拚,他說不準早就運起風翼遁法跑了。


    他看著柏冬青,發現其人嘴上說著“不怪你”,眼中分明是藏著責怪之意。張崇心下一沉,再看柏夏鳴,其人更是如此。


    倒是柏冬來兄妹,兩人隻是在偷偷討論剛才的絢爛煙火和九丈蒼龍。


    張崇心中生出難言情緒,說:“柏兄,若無事,我就迴去療傷了。”


    柏冬青:“好,我這裏還要跟白家簽訂約書,還請張兄自便。”


    張崇沒有飛遁,而是選擇步行於曠野之中,返迴莊園。


    白家四人則和柏冬青幾人一同往塢堡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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