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山脈深處的山峰,山腰以上常年都被冰雪覆蓋,常人難以抵達。


    雪山外圍的群山則生長著各類草木,生機勃勃,一些小的村落便在此依山傍水而居。


    濼水發源於雪山中心,張崇順著河流而上就不必擔心走錯方向。離開餘思學院五日之後,張崇終於再次見到了人煙。


    一路上張崇修煉控水術實在進展緩慢,於是轉頭練起了禦土術。這種小小打擊對張崇來說不算什麽,有些法術就是不適合他張某人練,這一點他早就明白了。


    這五日獨行,真正困擾張崇的還是那種孤獨感。雖則在之前也有獨自趕路於山野之間的時候,但是那時知道前麵就有人煙,倒也不覺得有多孤寂,最多就是無聊而已。現在則不同,雪山山脈中人跡罕至,可能一直都遇不到人,張崇已然在心裏打了幾下退堂鼓。


    濼水在發源地乃是由眾多無名溪流匯聚而成,這個村子旁的小河便是其中之一。


    張崇此時立於一座無名山頭上,遙遙看去,河邊稀稀拉拉的分布著八九戶人家,不遠處的山坡上也有幾家。如此看來,即便還有張崇沒注意到的人家,這個村子估計也不過百十來人。


    張崇看著村子周圍也沒有多少田地,零星地有些田土,大的不過一畝,小的不及三分,想來村裏獵戶當有不少,不然想吃飽可不太容易。


    張崇下了山頭,走進村子。每間房子都是門窗緊閉,走過了好幾處人家,張崇才看到一個家裏有人的。


    七八個孩童在露天壩子上玩耍,壩子邊有幾顆梨樹,上邊掛著些小小的青梨。


    一邊的屋簷下邊有位老婆婆,側靠著門沿,坐在門檻上看著嬉鬧的孩童。


    張崇走過去,拱手一禮。“老人家,在下途經此地,有禮了。”


    老婆婆眯眼瞧了瞧張崇,聲音不大有力,“呦,是個生人啊,少見的緊啊。小夥子有事啊?”


    “老人家,敢問這裏可有名字?在下路過這裏,特來拜會。”


    “名字?總也沒幾戶人,沒有正經名字,祖祖輩輩都叫這裏偏坳子,幾年也見不到個生人路過啊。”


    “小夥子這是要去哪?”


    “在下欲往雪山深處去,遊曆一番。”


    “雪山?再往裏走可就沒什麽人了,咱這的後生打獵也都不會往雪山上走太遠,那裏一個人沒有,重要是冷啊,夜裏點了火都是要凍僵的,你這不是去送死嗎?”


    “老人家,我是修行者,不會送死的。”


    “哎呀,修行者不是人嗎?什麽值守、巡監我也見過不少,也沒有哪個不怕冷的,你何苦去找罪受。”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多謝老人家指點,在下告辭了。”


    張崇再行一禮之後就要離開,老婆婆卻伸手一招,“別急啊,後生,我看你這衣服可是夠單薄的,也沒見你帶了幹糧,就這樣去?”


    “就這樣去,在下告辭了。”


    張崇沿著河流而行。


    兩日之後,張崇看周邊樹木越來越少,前方倒是出現大片的草地。同時,周遭環境也是越來越冷了。目前這種程度,張崇還能承受,再往後麵,張崇估計就得靠法力抵擋嚴寒了。


    張崇踏上草地,視野十分開闊,向前遙望,看見之後是碎石遍地的荒原,再往上則雲霧繚繞,難窺山巒全貌。


    這草地上倒是不見有什麽獸類出沒,偶爾會看見一二隻烏鴉,為寬廣空寂的天空填幾筆顏色,增些許聲音。


    到了全是碎石的一段後,張崇連烏鴉也見不著了,不過山上的皚皚積雪倒是近在眼前了。這雪山之景便由他張崇一人獨享了。


    天色漸暗,張崇身泛靈光,來到一處四五丈高的瀑布下麵,把順手收集的枯樹幹扔在地上,於背風的崖壁下生了一團篝火,修煉起禦土術來。


    樹幹上沾染不少水露,十分濕潤,故而火勢不大,燒了兩刻鍾後就有熄滅的趨勢。張崇揮手又拍出一團火球,打到火堆之中。


    簡單而又略有些乏味的日子周而複始,張崇在雪山中越走越深,禦土術也進展迅速,而遠在西華境的公孫玉也正得意著。


    西華境北部的一處山穀,穀底下有一個小小的寨子。公孫玉帶著他的一隊人們在寨子外麵圍住一人,這人正是孫覺。


    狹長的穀底的兩人總也沒見過幾麵,此時卻像是多年不見得故人一般。可見“一見如故”一詞並非前人臆想。


    “一月不見,孫掌門似是過得不大如意啊,不複當日風采了。”


    孫覺冷笑一聲,“自然比不得公孫統領了,就你這阿貓阿狗三兩隻,帶幾把陣旗,難不成是來送死的?”


    “殺你哪還需要大軍出動,我帶這兩元一十八人已經是看得起你了。”


    實則若是領大軍前來,哪裏還能出其不意,圍住孫覺。


    孫覺雙目微眯,“受死!”


    “死”字話音未落,孫覺的手刀已然向公孫玉隔空一斬,一道風刃朝著他極速掠去。


    公孫玉腳踏清風,身上靈光大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


    “偷襲?動手!”


    公孫玉一聲令下,手下十八人分作兩路,一路九人陣旗一展,布開陣來,另九人手掐法訣,釋放火球、金光等術朝孫覺打去。


    孫覺從驚訝中迴過神來,運起靈光護身術,同時左閃右避,躲開法術攻擊。


    公孫玉動起手來,半句廢話沒有。他手下人不惜法力,每人專施一道攻擊法術,布陣的九人則是一邊靈光護身,一邊圍住孫覺。


    公孫玉立於陣外,不是腳下一踏,一道地陷術襲至孫覺腳下。


    “卑鄙!”


    孫覺一聲喝出,又躲過兩道兩道法術,轉手拍出一團火球,打向施法攻擊他的九個人之一。


    那人見火球襲來,急忙想要躲開,無奈慢了一步,火球術正中他的胸口,他倒飛出去,倒地之時胸前衣衫破損,一片焦黑,兩口鮮血吐過,氣絕身亡。


    孫覺一擊建功,不尤一喜。這些人修為都不及他,受他一擊定然是不好受的。隻需將這九人逐一擊殺,再破困陣,公孫小兒死期已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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