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七仰天長笑了幾聲,“裴老將軍還是那麽有趣。”


    裴老將軍利劍出鞘,“少廢話!”


    兩人纏鬥起來,佳七利用靈活的身姿占了不少優勢。


    而裴老將軍在這方麵就處於劣勢了,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唿吸也逐漸粗重起來。


    但是他是絕對不會認輸的,多年來將軍的名號讓他自命清高,做出低頭認輸這種事比殺了他還難受。


    佳七正是抓住了他這一點,不斷的出著虛招,打算來一場持久戰,消耗他的體力。


    幾百招過後,裴老將軍明顯的體力不支。


    佳七也不再跟他客氣,決定速戰速決:“裴老頭,撐不了就別硬撐了,你盡管認輸,我是不會笑話你的。”


    裴老將軍咬牙道:“哼,癡心妄想!”


    佳七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真是可惜了,一代梟雄,馬上就要隕滅了。”


    裴老將軍還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就被一箭從後背貫穿到前胸。


    “你之前不是說會速戰速決嗎?再打下去天都要亮了。”


    宗淳站在樹上,手持弓箭,剛才的一箭就是他射出的。


    佳七“嘖”了一聲:“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心急,裴老將軍好歹也是個英雄,你就這麽射了一箭,死的也太冤了些。”


    裴老將軍還剩最後一口氣,他難以置信的緩緩低頭,看著胸前貫穿的帶著血跡的箭。


    “你,你們……”


    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噗通”一聲,裴老將軍半跪在地上,咬牙用把長劍插在地上,硬撐著不讓身體倒下。


    佳七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他惋惜地看著他道:“裴老,真是對不住了,之所以先拿你開涮,是因為你再適合不過了。”


    宗淳的銀針熟練地射出,並排紮在裴老將軍胸前:“你廢話太多了。”


    “唔……”裴老將軍僅存的最後一口氣也消耗殆盡。


    但到死他都沒有讓身體倒下,右手緊緊握著刀柄。


    佳七伸手,幫他合上了眼睛。


    “罷了,雖然之前我也跟這個老家夥鬥了幾年,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他的,就不讓他死不瞑目了。”


    宗淳譏諷道:“嗬,你還有大發善心的時候?”


    佳七沒再與他進行口舌之爭,而是白了他一眼道:“還不走?等著裴家人找過來抓你?”


    宗淳嘴硬:“抓我?那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不過在迴去的路上,宗淳向佳七盤算著道:“如今我們除掉了天元威脅最大的裴老將軍,連他兒子都沒放過,這下估計會引起朝廷不小的騷亂。”


    佳七麵無表情:“你還是太天真了些,你以為裴老將軍就是最大的威脅嗎?雖然大部分兵權都掌握在他手裏,但他是姬梧寒一派,即便沒有兒子繼承他的位置了,想必姬梧寒一定會把兵權收迴來。”


    說起這個宗淳就比較得意了:“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姬梧寒能不能活著迴到皇宮都是件難事,更何況管理這些?”


    “哦?”佳七有些驚訝,“怎麽,你覺得他出不來那個小小的礦洞?”


    宗淳麵露不屑:“我用的可是從南夷水運過來的石銃彈,隻要有一處坍塌便一觸即發,除非他有三頭六臂,否則想保個全屍都難。”


    “那你可別忘了,當年北陵與天元一戰,他被數百人圍攻在雪山之巔,即便墜入,虎籲崖都沒死。”


    那場戰爭佳七至今難忘,也就是那時候他認識了宗淳。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趁著姬梧寒不在宮中,下一個該死的是誰呢?”


    宗淳一臉輕鬆的說著:“不如就先燒個糧草?這樣一來待北陵與天元開戰時,就算他們即使補救也來不及。”


    反正現在是冬季,天元就算糧草再充足,一把火燒個幹淨,想補救都沒有多餘的庫存。


    佳七忽然感慨了一句:“為了北陵,你可謂是費盡心機。”


    宗淳不知想到了什麽,麵色漸漸陰沉下來,他冷冷地說出一句話:“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佳七笑而不語。


    裴老將軍的死訊,是在第二天才傳入皇宮裏的,慕星垂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後,整個人心頭大震,差點沒把硯台砸個稀碎。


    “是誰殺了裴老將軍?給朕查!”


    慕星垂幾乎暴跳如雷,裴老將軍雖然年事已高,不再征戰,但他的威信還在,大部分兵權都掌握在他手裏,如今他一死,那些曾追隨過他的士兵必定軍心大亂,如今又沒有合適的人頂替他的位置,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李德還從未見過他這麽生氣,立刻應下。


    他剛要退下,就被慕星垂叫住了:“朕今日的藥呢?為何太醫院還沒有送來?”


    李德一愣,“是,奴才這就去。”


    他心下嘀咕的很,如今慕星垂喝藥很積極且謹慎,甚至每次喝藥之前都要讓他先嚐一口,導致他想做手腳都不能。


    裴老將軍和裴裕昌的死法一模一樣,但是當時宗淳是蒙著麵巾的,所以沒有人認識他。


    這個案子十分棘手,大理寺和刑部聯合調查,孫尚言忙的焦頭爛額,並沒有發現他的兒子出現了異常。


    孫充去了那個裴裕昌死在那裏的小酒館,他知道裴裕昌必定有蹊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想要查個清楚。


    這一日宮中有些亂,各處增加了不少侍衛巡視,蘇流螢還不知道消息,覺得有些奇怪。


    龔長郡給蘇流螢的住處送來了不少煤炭,順便告訴了他裴老將軍的死訊。


    “不是吧?”蘇流螢大為吃驚:“看來是有人故意對裴家下手。”


    龔長郡沒有詳細說這件事,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娘娘,如今宮裏不安全,還是少出來些為妙,需要什麽東西盡管與我說。”


    蘇流螢輕咳了一聲道:“我沒啥需要的東西,就是有什麽小道消息可一定要告訴我。”


    她這幾天有些感染了風寒,被細心的龔長郡發現了,所以才給她送來了大量的炭火。


    其實她很想問一下姬梧寒的消息,因為龔長郡從來不說。


    如今她的處境算得上是落魄了,最想見到的莫過於自己所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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