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四下的讚美.蔣勁成的臉色陰冷至極.一雙幽怨的瞳孔也死死瞪著淩風.通過靈魂感識傳音道:“你不要得意.剛剛一戰是你僥幸.本少可不相信你能一如既往的這麽好運下去.”


    “你技不如人.反而強找理由.本少真不知道你們蔣家人是不是都是這種心性.”淩風冷笑一聲.


    蔣勁成的天賦他看在眼裏.與他當年想必也不會差上多些.隻是蔣勁成心術不正.不然憑借著得天獨厚的天賦.達到尊境都不是什麽難事.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蔣勁成咬了咬牙.“本少無論實力還是出身都遠勝於你.你有什麽資格在本少麵前叫囂.難道說就因為之前一場的比試拔得頭籌.接下來三道考察.本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作大家族的底蘊.”


    “好.本少拭目以待.”淩風淡淡笑了笑.“本少真想知道你這個來自中洲第一世家的人有什麽本事.如果隻是眼下展現出來的.那麽你還不夠格.”


    “好.咱們走著瞧.本少倒要看看你憑借僥幸能夠支撐多久.”蔣勁成冷哼一聲.閉上了雙眼.


    第二場棋道比試在即.想必他也是準備趁著這個時間調整一下心態.


    淩風淡淡笑了笑.也沒有過多的理會.緩緩閉上雙眼.開始靜心養神.


    棋道是千古傳承之道.也是眾多輔助修煉大道之中公認最難的一道.故而修煉者都以此道為輔.來感悟周天規則.而東園公唐秉能以此道入聖.想必在棋道的造詣在整個大陸都是屈指可數的.


    這也是他最為擔心的地方.棋道之中暗含周天萬千大道.其中的兇險也不是尋常的殺陣幻陣可以比擬.因為它其中一出隻怕就是殺道幻道的級別.


    人常說“棋可煉殺伐知道.”若是唐秉在棋道考察之中有意刁難.隻怕這一場真不是這麽容易過去的.


    他趁著這個時間.快速將劉恆私下交給他的玉筒再過上一遍.其中可是記載了唐秉平日裏仔細鑽研的幾種上古棋譜.那裏麵蘊含的東西可算的上是晦澀難懂.尤其是東園公唐秉也擅長兵法.將兵道並入棋道這本就是一種大手筆.


    可想而知這場棋道考察的難度.


    “下一場的圍棋博弈.不知淩兄有幾成把握.”卻在此時.風青陽的聲音傳了過來.


    “三成.”淩風沒有隱瞞.爽快地迴答.


    “在一個棋道集大成者麵前可以有三成的把握.這也很難得了.可想淩兄這次的準備也是相當齊全啊.”風青陽淡淡笑了笑.


    “風兄.你呢.你有幾成的把握.”淩風反問道.


    “兩成.”


    “怎麽會.”淩風心中略有幾分驚訝.“天下盡知南蠻七侶尋常精修棋道.風兄既是他們的愛徒.又怎麽會得不到他們的真傳.”


    “師尊乃佛門之人.自然不能枉增殺戮.即便是這棋中的殺伐之道.他們也萬萬不會沾染.故而在棋道的造詣不高.也隻能說是略懂皮毛.”風青陽淡淡笑了笑.“而我尋常時候最不喜的就是下棋.在棋道的造詣可想而知.”


    “原來如此.”淩風淡淡笑了笑.心想風青陽能夠在此時與自己推心置腹的說此事.實屬不易.他繼續說道:“說來慚愧.這麽多年.我也極少在此道下工夫.故而也沒有多少把握.”


    “淩兄不要擔心.咱們都是練武之人.又有幾人能夠抽出精力在棋道浸淫.所以在場沒幾個懂棋的.更何況是棋道.想必略有些精通的也就屬淩兄你.以及那蔣家的少主了.”


    風青陽頓了頓.“蔣家公子年少時號稱懂得百道.雖然有些誇大.可涉獵之廣也非常人可以比擬.但是據我所知.他雖通百道.可是真正精通的卻沒有多少.這些年來他又醉心在權術.故而這百道之說也不過是吃著以往打下的根基.想必也好不到哪裏去.”


    “風兄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淩風笑問.


    “因為我不希望蔣勁成能贏.”風青陽淡淡迴道.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多謝.”淩風淡淡笑了笑.“之前風家出手救援小蠻一事我還沒有來及道謝.風兄如果哪日有時間.我們同飲一番如何.”


    “好.”風青陽答應的爽快.“有機會我真想和淩兄痛飲一番.”


    與風青陽一邊交談.一邊等待.不知不覺三個時辰已過.


    對於武者而言.三個時辰確實不值得一提.


    咚.


    風雲台的長鍾一鳴.整個風雲台鴉雀無聲.


    一雙雙炙熱的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飄然而下的老者身上.隻見他一襲褐色長袍在身.舉手投足間都有種說不出的飄然之意.


    當真如若一個身居潛修的仙長.


    與周術不同.他眉目間頗有幾分淩厲之意.雖然周身更多的是洗盡鉛華的淡泊.可仍是有種掩飾不住的寒意在緩緩奔騰.


    想必是常年精修殺伐之道的緣故吧.


    “老夫商山四皓之一東園公唐秉.”老者負手而立.淡淡說道:“之前我師弟也對比試介紹了.老夫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他話音未落.徒手一揮.眾人眼前的虛空一陣閃爍.無數道金光同時切割.像是劍氣紛繁繚亂.讓人無法捉摸.無多時便是憑空鐫刻處一道棋盤.


    橫豎各十九道.共計三百六十一道位點.一股亙古未有的浩茫氣息也從其中隱隱溢漏而出.


    “同時在十人麵前摹刻棋盤.這唐秉也深通一心多用的秘術.”淩風眯了眯眼.四下打量一番.每一個人麵前都是顯映處一道金色棋盤.如此在博弈時眾人也能看清棋子落點.倒也公平.


    “今日比試老夫會以靈魂之力凝生黑子與在座眾人同時博弈.一炷香時間中.棋盤中白子最多者獲勝.你們還有二十息時間調整.老夫以一對十.便不論大者欺小.下先手了.”


    唐秉沒有多少廢話.騰空而起.與之前周術一般盤坐在虛空之中.


    這一幕登時引得場上眾人一陣驚唿.


    眾人皆知.圍棋博弈講究一心一意.方可成就名局.而此刻唐秉以一對十.也意味著會有十處不同的對決.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以一對十.唐秉可是大手筆啊.”文卿淡淡笑了笑.不由地品了品茶.“我當年有幸和東園公對戰博弈.他的棋術之精湛當世罕見.有他親自主鎮此局.倒也可以好好指導一下後輩.”


    “他棋術雖精.可是十局皆有不同.誰能知道他會不會在其中放水.”蔣元正冷冷問道.


    “是啊.圍棋比試.以一對多時.多以千古殘局考察參賽者.如此十處相同的殘局倒也能夠體現公平.這樣算什麽.”宋子白也附和道.


    他與蔣元正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唐秉平日鑽研的千古名題.本以為那些棋譜以及破解之法是此局成敗的關鍵.誰曾想他突然搞出了這一手.當真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東園公的這個想法是我當初給的建議.難道你們信不過他.還信不過我嗎.”文卿淡淡說道.


    “你.”蔣元正和宋子白對望一眼.神情略有些凝重.


    “不錯.棋品即人品.無論這人平日裏偽裝如何.在真正的殺伐麵前總能暴露出自我的本性.而千古殘局雖高深莫測.可多半成了定律.已為死題.可人是活的.死題又如何考察參賽者的一切.”文卿淡淡說道.


    “文家主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蔣元正咬了咬牙.目光略微有些陰沉.


    啪.


    十聲脆響融淬為一聲.將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金色的棋盤之上突然一陣顫動.黑色的棋子同時落於棋局左方死角之地.


    這一幕登時引得場上一片嘩然.眾人皆知.圍棋之道講究圍地取勢.棋子越是能夠占據有利之地.對接下來的排列布局越是有利.可起手便落於死角.無異於四道氣中斷了兩道氣.這可是自斬手臂的愚蠢做法.


    淩風怔了怔.當即明白了唐秉的意圖.“他雖起手為先.可不曾利用先手之勢.反而打破常規用非凡的開局.這是有意想讓.更是考察棋手對於棋局的掌控.若是我以子對其貿然截殺是常規之舉.可因一子之利而毀我之前的作戰布局.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更何況本少向來不喜歡別人的施舍.”


    他心中有了決斷.也不遲疑.以靈魂高感識凝生一顆白子落於天元之處.


    因為他上場折得首名的緣故.又是第一個落子.當即引得場上一片驚疑.


    至少這種非常規的起手.讓人著實猜不透.


    尋常開局都是以子在四周圍地造勢.而起手以子落於天元正中.無異於是陷入了眾矢之的.而勢單力薄未免有些魯莽.多半被人摒棄.


    可他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至少想從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棋道高手手中取得勝利.那就隻能劍走偏鋒放手一搏.


    若是常規布局.則必敗無疑.


    “咦..”他棋子剛落.唐秉輕咦一聲.不由地朝他看了一眼.


    不僅僅是他第一個落子.更因為這種特殊的起手很合唐秉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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