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的這句話說完,羅修閣啞口無言,他想過無數種的可能性,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


    隻要文文說出那人,他就派人去請,花多少錢都沒有問題。


    實在不行,強行將其綁過來也好,人總是會有弱點的,隻要能保住兒子身體零件不少,就比什麽都強。


    哪怕是讓他們家傾家蕩產,他也認了。


    卻萬萬沒想到,文文說那人是他的娘親。


    如果是文文的娘親,可不就是攝政王的女人。


    他做夢都不敢讓攝政王的女人給他兒子看這樣的病啊。


    他張了張嘴,感覺喉嚨裏有些發癢,聲音幹澀的很,良久之後還是問了一句:


    “你娘親在哪裏?”


    文文理直氣壯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得問我爹呀。”


    羅修閣想了想,接著又問道:


    “那你娘親姓什麽叫什麽,娘家又是哪裏人?”


    他想要探聽一下風聲,或許找不了他娘親過來醫治,能找她個師兄師弟什麽的,或許也行。


    他的話問完,文文更加理直氣壯,用一副你是白癡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隨即說道:


    “我都說了,你得去問我爹呀。”


    羅修閣鬱悶的不行,最終還是放棄了要說的話。


    不管他問什麽,隻要和他娘有關的,文文都是一句迴答:


    “你去問我爹呀。”


    他哪裏敢問攝政王呀。


    偏偏和一個五歲的孩子又掰扯不清楚。


    萬般無奈,隻能歎息了一聲說道:


    “或許是我兒沒有那個福氣,還請小神醫給他醫治,讓他早日醒來,能保住一條命就好了。”


    羅修閣也想明白了,誰讓他兒子自己在外麵作死,也怪不了別人。


    文文點了點頭,扭迴頭讓人將大鵝身上的幾根羽毛拔下來。


    這大鵝雖然是扁毛畜生,但是似乎也很通靈性。在菜市場的時候,被關在籠子裏,看著別的同類被殺掉,早就已經嚇壞了。


    此刻被人抓過來,薅著脖子,一雙黑豆眼裏盛滿了驚恐。


    文文一聲吩咐後,羅家的家丁就想要拿著刀把大鵝砍死。


    但是文文卻製止了他,疑惑的說道:


    “我隻讓你們拔上兩根兒鵝毛,你把鵝殺了幹嘛。”


    家丁一臉疑惑,看了看大鵝,隨即說道:


    “那不殺了他,怎麽拔毛。”


    文文翻了翻白眼,走過去,把大鵝的翅膀打開,尋找很硬很長的那種羽毛,薅下來幾根。


    接著說道:


    “這樣就行了,用得著那麽費事的殺了鵝嗎?”


    家丁鬱悶的點了點頭。


    其實心裏想著的是:早晚不還是要殺嗎,那殺完了薅毛和薅完了殺毛有啥區別?


    文文拔走了幾根羽毛,轉身離開的時候,大鵝似乎明白自己沒有被殺掉,有些好奇的歪著脖子看了看。


    見文文走到了床前,他也跟著走了過來,還跟在文文身邊,探著頭往床上看。


    文文一轉頭就瞧見了。


    大鵝和他的身高幾乎是一邊高,文文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大鵝的頭。


    大鵝似乎很開心,把自己的頭在他的身上又蹭了蹭。


    文文見狀咯咯的笑了起來,用手指戳著大鵝的額頭說道:


    “你這小家夥還蠻有趣的,是不是就是母親說的有靈性呀?”


    大鵝似乎真的聽懂他說的話,嘎嘎的叫了幾聲。


    接著又引來了文文一片笑聲。


    這時候,羅修閣有些著急了,想著這孩子和鵝要是真玩上了,他兒子可咋辦。


    於是轉頭吩咐道:“小神醫很喜歡這隻鵝,你們把這鵝裝上,等一下跟小神醫一起送迴到攝政王府去,記得要活的,還要待若上賓,好好的招待。”


    “先挑選最好吃的草,喂它!”


    “順便把府裏最漂亮的雞,抓過來陪鵝玩玩兒。”


    手下人答應了一聲,上前小心翼翼地把鵝抱起來,轉身走了。


    大鵝見有人抱著它離開,驚恐的嘎嘎直叫。


    文文顯然也不排斥這個禮物,笑眯眯地朝著大鵝揮手道:


    “放心吧,他們不會傷害你的,等一下我就帶你迴家。”


    文文還真是有些喜歡這大鵝了,大鵝或許真的聽懂了他的話。


    叫了幾聲後,便真的不叫了。


    文文又抻著脖子看了好一會兒,見那鵝已經沒了影子,這才轉迴頭開始給羅勇療傷。


    其實,羅勇的傷口隻是腫的比較厲害,再有就是,羅勇曾經到閻羅穀去看過,當時他的要求很古怪,就是希望自己變得很勇猛,不會輕易的下戰場。


    這裏說的自然是成年男女的戰場。


    這原本也是很多男人的夢想,倒也無可厚非。


    那個時候,處理羅勇的其實就是文文。


    不過羅勇自己並不知道,是一個孩子給他做了手腳的。


    葉筱筱給他使用的東西也很有趣,是一種藥物的稈。


    有一小節,用藥水泡了的,然後再用閻羅穀的獨門手法將其埋在了體內,這樣就導致他輕易不會從戰場上下來。


    這是葉筱筱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方式。


    也是第一次在羅勇身上嚐試的,因此,羅勇這樣的情況是非常少見的,禦醫過來給他看病的時候自然感覺到了什麽。


    但是他們不敢真的在羅勇的傷口上做些什麽,即便查出他體內血脈之間有些堵塞,也隻能是用藥物調理和銀針調理。


    可堵在那的東西不弄出來,就算調理又有什麽用,這也是禦醫束手無策的原因。


    禦醫不知道情況,文文卻知道。


    當時羅勇上門的時候,葉筱筱將他放倒,在昏迷當中,是文文動了手腳的,也是葉筱筱在旁邊指揮的。


    如今文文自然知道他的病結所在在哪裏,必須要將裏麵的東西取出來,才能夠讓他那個地方消腫。


    並且清醒過來,說到底,他就是被氣血憋的。


    若是這樣下去再過上一天時間,他定死無疑。


    不是沒想過,就讓他這樣死掉算了,他也知道這家夥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是,他知道秦禦淩收了人家千兩黃金。


    沒錯,那千兩黃金一分錢都到不了他的手裏,全都被攝政王給拿走了。


    攝政王說的很清楚,這一單相當於你三個月的夥食費了。


    文文當時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真的是氣的不行,可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


    如今,他更是決定暫時不要讓這家夥死掉他,不死,他就可以繼續敲詐他,賺更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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