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寧察覺到自己似乎是和秦之衍離得有些近了,她整個人都好像被秦之衍抱在懷裏似的,隻是對方兩手穿過她的腰側,拽著韁繩,她也沒有躲避的地方,他身上一直都有淡淡的墨香,應該是常年待在書院裏沾染上的,這個時候聞著,卻是叫人心安。


    秦之衍感覺到懷中的人不安地微微動了動,他嘴唇勾起,開口道:“你仔細坐穩了,可別摔下去了,別亂動。”他話一說完,對方便一動也不敢動了,他嘴角笑意更盛,不急著加快速度,隻叫馬緩緩地在路上行著,隻往涼快的樹蔭下麵走著。


    因此從縣城往慧雲寺去,花了不少時間,雖然鎮子比縣城地方要小上許多,但是熱鬧的程度竟是一點也不輸於縣城。慧雲寺門前的那塊空地上幾乎是擠滿了人,秦之衍直接將趙青寧抱下馬來,將她放在自己身前,半擁著她往人群中走去,“我們先去寺裏上香。”


    記得有一次,她在慧雲寺門前碰見了秦之衍,可是對方是不屑於進寺廟裏給菩薩上香的,趙青寧迴頭問他:“你今日怎麽想起去廟裏上香了?”


    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的,秦之衍隻顧著將趙青寧護著,自己的腳不知道被人群踩過多少次了,他也沒在意,隻是聲音嘈雜,他湊到她的耳邊,應道:“這不是為了感謝菩薩,讓你願意嫁給我了嗎?”


    他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噴灑的唿吸熱氣竟都吐在耳廓處,叫趙青寧沒忍住雙頰一紅,隨後又扭頭迴去看著前麵的路,隻當自己沒問過這句話了。怎麽以前說話很是氣人的秦之衍,今日說話竟這般好聽了。


    天知道秦之衍一直注意著趙青寧的反應,見她臉頰微紅,心中滿足之餘,想著自己昨晚熬夜看梁文友給他的那些話本子,是沒有白看的,他慣來會現學現用,書上出現過的那些撩姑娘的法子,他已經學了七七八八了。


    慧雲寺也就外麵廟會的人多,反倒是裏麵,今天也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過來上香的人反而不多,大部分上香祈求姻緣的,都選擇去了縣城裏的月老廟,或者隻在寺廟外麵買根紅繩,係在那棵姻緣樹上,便就成了。


    秦之衍拿了小沙彌遞過來的檀香,虔誠地跪在蒲團上。趙青寧看著抬頭看著那尊金身,也問小沙彌要了一炷檀香,跪在了秦之衍旁邊,她重新活了一迴,本想自己一個人痛痛快快地過一輩子就算了,可沒有想到,才半年多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的,將她推到現在的時候,讓她漸漸接受了日後和秦之衍過一輩子的事實,她又睜眼看了一邊的秦之衍,不知道他在跟菩薩說些什麽,依舊閉著眼睛。她又拜了拜菩薩,心中又道:既然菩薩給我這個重生的機會,我必然會過好這輩子的。


    拜完了菩薩之後,秦之衍在臨走之前,又給寺廟裏捐了一些香油錢,慧雲寺一直都是個做實事的,每每有饑荒的時候,都會給缺糧的百姓搭棚施粥。


    等走出了寺廟,趙青寧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之前在馬市買馬的時候,你不是說帶的銀子不夠多嗎?怎麽剛才捐了那麽多香油錢出去了?”


    秦之衍都要忘了之前馬市的事情了,被趙青寧這樣直接說了出來,他頗有些尷尬,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解釋道:“這……這些銀子不是特意留下來用作香油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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