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府輩分高。


    在京城也頗有威望。


    順慶帝更是對三府另眼看待,尤其是對趙桓允,也格外敬重些。


    得知他進宮,便讓田喜請他去禦書房喝茶,趙桓允雖然比他年紀小,卻是老成持重,順慶帝倒也從沒有把他當年輕人看,而是以禮相稱:“朕看三皇叔氣色尚好,看來傷口已經無礙了。”


    田喜畢恭畢敬地上了趙桓允最喜歡喝的雪茶。


    悄無聲息地退到了順慶帝身邊。


    “多謝皇上關心,無礙了。”趙桓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放下,“聽說東南三州的糧車已經盡數追迴,卻不知為何還牽扯到了西北?”


    田喜不動聲色地上前給趙桓允續茶。


    神色複雜。


    “東南三州被劫的糧車是在廢棄的莊子裏找到的,倒是一顆也沒有丟失,在運往西北的時候,也是如數交給了薑國公,卻不想竟然在薑國公手裏少了一千擔糧食,薑國公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到了他手上的糧食已經悉數發放。”順慶帝臉色明顯不悅,沉聲道,“朕並非有意為難他,也曾經派人徹查過此事,他們說,東南三州糧車到的那晚,西北糧倉那邊燈火亮了一夜,皆是薑國公心腹,朕命人審問過他們,他們說是因那些糧食淋了雨,所以才會悉數攤開晾曬,可為什麽,待重新打包外運,卻少了近兩成的糧食?”


    若說損耗個百兒八十擔的,倒也無妨。


    一千擔,明顯是有人貪墨了。


    “由此看來,薑國公的確不知情。”趙桓允斂了表情,沉吟道,“否則,他絕對不會讓這些糧食在他手上消失,薑國公是魯莽了些,卻並不傻,他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


    雖說他跟薑國公僅有一麵之緣。


    但就憑這十幾年的累累戰功,他就可以斷定此事絕對不是薑國公所為。


    “三皇叔的意思是,貪墨者另有其人?”順慶帝狐疑地看著趙桓允,“西北一帶乃是薑國公的管轄之地,誰能在他眼皮底下偷走這一千擔糧食?”


    錦麟衛曾告訴過他,西北軍民無一不知薑國公。


    故而百戰不勝,所向披靡。


    趙桓允默了默,又道:“皇上,薑國公一案疑點甚多,不如交給臣來徹查此事。”


    他當然知道,順慶帝忌憚薑行遠已經很久了。


    即便沒有貪墨一案,也會有別的事在等著薑行遠。


    “若三皇叔能接管此案,那是最合適不過了!”順慶帝本來就有意讓趙桓允去查,又擔心他身體吃不消,畢竟老王妃護犢心切,他也不想去招惹她,如今趙桓允主動提出此事,自然是正中下懷,因為三府從不跟群臣來往,也鮮少插手朝政,有趙桓允出麵,一來會少很多非議,二來,也能真正查到此案的真相。


    “多謝皇上成全!”趙桓允起身,行了君臣禮,“我這就去大牢裏親自審問薑行遠,希望他能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三皇叔請便!”順慶帝捏捏眉頭,“此事就有勞三皇叔了。”


    待趙桓允出了禦書房,順慶帝又問田喜:“田喜,你不覺得奇怪嗎?”


    “老奴不知,奇怪什麽?”田喜一頭霧水。


    “三府一向不理朝廷之事,今兒倒是稀罕了。”順慶帝意味深長道,“大皇叔掌管宗人府,多少還能陪朕聊一聊朝中之事,二皇叔身子不濟,不用說,三皇叔可是從來沒有主動跟朕討過差事,這還是頭一遭!”


    “皇上,老奴倒是覺得,三皇叔主動討這個差事,有避嫌之意……”田喜有板有眼地分析,“或許他覺得前段時間他去過西北,若細追究起來,三皇叔也是有嫌疑的。”


    “胡說,朕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三皇叔。”順慶帝輕斥道,“三府何等榮耀,別說一千擔糧食了,就是一萬擔,他們也不會放在眼裏的。”


    “皇上息怒!”田喜忙跪在地上,忐忑不安道,“老奴失言,罪該萬死!”


    順慶帝拂袖而去。


    田喜忙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陪著笑臉道:“皇上,聽說蘇妃娘娘那裏新做了一個龍騰九天的大風箏,不如老奴陪皇上去看看吧!”


    “哼,你個老東西,是你自己想去看風箏了吧?”順慶帝瞪他一眼,腳步卻拐了個彎,朝芷蘿宮走去。


    趙桓允帶著王相令直奔刑部大牢。


    薑行遠坐在草堆上,神色平靜,他常年在西北風吹日曬,膚色粗糙黝黑,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得多,見來人是趙桓允,冷笑道:“若殿下也相信在下貪墨了一千擔糧食,那在下無話可說。”


    他鎮守西北多年,早就跟西北軍民融為一體。


    怎麽可能貪墨那一千擔糧食,真是可笑至極!


    趙桓允不說話。


    站在牢房門口靜靜地看著他。


    她長得並不像薑行遠,確切地說一點不像。


    難以置信,像薑行遠這樣的粗人竟然生了這麽一個溫婉可人的女兒!


    “國公爺,殿下是相信您的。”王相令拱手作揖,“您的案子現在由殿下主審,若是您有什麽話,盡管對殿下說便是。”


    “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貪墨糧餉,也不知道為什麽無緣無故少了那麽多糧食。”薑國公帶兵慣了,臉上盡顯殺伐之氣,“不用審了,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腦袋掉了,不過碗口大的疤。”


    “國公爺英雄氣概,本王佩服。”趙桓允上前幾步,緩緩道,“隻是國公爺可曾想過至親之人?此刻她正眼巴巴地等著您平安迴府呢!”


    “瑜娘……”薑行遠一下子想到了女兒,剛剛氣勢洶洶的大將軍瞬間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父親,他急切問趙桓允,“敢問殿下,小女現在如何?有沒有被在下連累到?”


    “她在等著你迴家。”趙桓允轉身就走。


    “殿下,殿下留步!”薑行遠被戳中了軟肋,似乎求生的欲望也被點燃了,“在下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還望殿下見諒。”


    趙桓允停下腳步,扭頭看他:“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活著!”


    活著?


    薑行遠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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