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羽補完妝之後,從屋子裏出來時,口罩已經摘下來了。


    廊下,三三兩兩坐著乘涼聊天等著吃飯的人。


    薑羽帶著記錄脈案的木夾子,找到了正在閑聊的三位大方脈的坐診大夫。


    因為三人主攻方向相同,加上百草堂學習氛圍好,大夥兒時常會互相交流經驗,甚至會交換藥方,所以他們平日裏關係也比較好。


    見到薑羽過來,三人漸漸沒了聲音,臉色淡淡地喝著茶。


    就這都算是他們給麵子的了,也就薑羽是常百草老先生親自叫來的,要換了別人他們早就直接擺臭臉了。


    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暫時不想在麵上做得太難看,


    可是想要他們對薑羽熱絡,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薑羽也大概猜到他們為什麽這樣,這不特意來解釋了嘛……


    像是沒看到三人的冷淡,薑羽恭敬道:“三位先生好,很抱歉,我失禮了。”


    三人沒想到薑羽會這麽直接,愣了一下。


    “不如先請三位先生看一下我方才記錄的脈案……”薑羽也不多說,直接遞上自己整理好的脈案。


    “這裏我整理了三份,分別是針對幾名腹瀉的病患、幾名咳喘病患以及幾名風濕病患的脈案記錄。


    這三種病症是今早出現次數較多的,所以我就先記了這三種。”


    薑羽說著,將三份用迴形針固定的脈案記錄遞了上去。


    三人對視一眼,最終忍不住好奇心,一人取了一份來看……


    這麽一看三人都明白了,薑羽為什麽會在三個診室之間來迴奔波。


    雖然這一疊脈案是薑羽花了一早上時間記下來的,但是由於分成了三份,所以每人手裏拿到的並不多。


    三人都看得十分認真。


    倒不是薑羽在這上麵有什麽獨特的見解,而是薑羽抄寫脈案的方式很特別。


    這個特別不僅僅在於她將同類或相似的病例進行歸類和對比。


    首先是在於記錄脈案的格式。


    常永和原先覺得薑羽東一張西一張抄脈案,態度很不認真,結果沒想到人家那是為了好整理。


    最讓他意外的是薑羽用的紙都是事先準備好的,他原先還以為就是一些白紙。


    這會兒才發現每一張紙上都是統一的格式,將各種信息分門別類,甚至對於望聞問切都分格記錄。


    不像其他人記錄脈案跟寫個小作文似的,薑羽記錄的脈案一眼看過去,很容易就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些,是你自己畫的?”常永和指著紙上的表格問道。


    另外兩位也抬頭看向薑羽,他們以前可沒見過這種記錄方法。


    薑羽搖頭道:“這是印上去的。”


    見三人不太理解,薑羽解釋道:“以前我常跟著我師父抄脈案,我覺得這樣看比較清楚,就找人刻了塊板,要用的時候就粘墨印上。”


    三人明白了,合著不是她自己畫的,而是她自己印的……


    呂大夫又指著開頭薑羽的初步判斷那一欄,“這個你是什麽時候寫的?”


    “早上我在門口排隊的時候就觀察過他們,在問診前寫的。


    不過後來的人,我早上沒見過,有的沒來得及記。”


    呂大夫點點頭,沒再說什麽,繼續看脈案……


    常保生則指著紙張的右側和紙張的下方留白處問道:“這些地方是幹什麽用的?”


    “是為了二次整理留的位置。


    像這些我做標記的地方,都是我有疑問或者我覺得需要重點關注的,迴頭我就會把需要重點關注的內容記在右側。


    以後如果我再次來查看這些脈案記錄,我就會把到時候我依然覺得需要重點記憶的東西記在最下方……”


    常保生聽完之後微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你學醫多久了?”


    怎麽看起來經驗和豐富的樣子,這麽多花樣。


    以前他學醫的時候是怎麽學的?


    當學徒、認藥材、背醫書、背藥方、抄脈案……


    總之就是慢慢磨慢慢熬,反正大夥兒都是這麽學的。


    可是現在薑羽所做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自己以前太傻了。


    雖然薑羽的方法他第一次見,但是他也能看出來,薑羽的方法肯定比悶頭死記硬背要好。


    薑羽還以為是自己標注的地方太小兒科了,被人看出底子來了,尷尬道:“不到兩年……”


    三人:“???”


    三人很想問,不到兩年,她是如何想出這麽多方法的?


    ……


    薑羽以為他們是驚訝於自己學醫這麽短時間,就能找出這麽好的脈案記錄方法。


    畢竟還是能看出來他們對自己的脈案記錄方法,是比較認可的。


    開玩笑,師父都說她這方法好呢,他們要是覺得不好,那就是他們沒眼光!


    她雖然學醫隻學了兩年,但是她上學上了十幾年啊!


    雖然那些語數英、物理、化學、生物什麽的,看起來在生活中幾乎用不上,可是這麽多年的學習生涯,她對於如何學習那是很有心得的。


    尤其是如何偷懶不背書這一塊兒,她是經驗豐富的。


    別看現在要背的醫書多,但是以前上高中那會兒,要背的東西難道少嗎?


    別說是畫個表格、做個筆記了來幫助自己理解記憶了,這都是打基礎的學習方法。


    等她學到一定程度,到時候再來複習總結,她還能給畫思維導圖、寫大綱呢……


    至於對同類病患進行分類,這也多虧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學習。


    那一本本醫書,真的是千頭萬緒的,跟當初早讀背古詩詞似的,會背不會用。


    要真的對醫書死記硬背,自己啥時候才能獨立看診啊?


    聽說她師父以前學醫十多年才正式獨立看診的。


    難不成她也要在這個世界熬上十幾年嗎?


    那太可怕了……


    咱生為一個教師,知道幫助學生把知識進行拆解,幫助學生理解吸收,難道還不知道怎麽幫自己嗎?


    對知識進行分類、對比,那不是隨手就來的嗎?


    一個學生的知識體係,就是從被拆解的萬千知識串聯起來而成的。


    在她看來,來抄脈案、整理脈案就是這麽一個串聯的過程。


    她可不想幹巴巴地抄脈案,然後幹巴巴的背呢。


    那效率多低啊!


    更何況,咱還會做手帳呢,整理點脈案那不是小意思嗎?


    這叫技多不壓身!這叫學以致用!


    薑羽越想越佩服自己,就等著三位先生誇一下自己呢。


    結果三位先生卻重新審視了一下薑羽的基礎,重點關注了一下薑羽標記的問題……


    這下他們發現了,薑羽確實是個新人!


    三人對視一眼,那麽問題來了……


    常永和:“你藥認全了嗎?”


    薑羽頓時從暗喜中清醒過來。


    現在難道不應該誇一下她天賦異稟、天縱奇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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