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啊，我也想為那些苦命的人出一份力，隻是你也看到，我這布莊不大，生意也冷清。
我當家的去得早，家裏的孩子又多，我們這一家子都靠這個布莊的生意養著。
別的也做不了，這一袋碎布條，不值什麽錢，但要是拿來填被子，雖說重了點，也能做兩條被子保暖，能救活一條人命，也算是我積德了。
還有這五匹布，都是我壓倉庫的貨，別看這顏色有些褪了，但是料子還是厚實的，能抗凍，你也帶著，讓他們裁了做衣裳。
針線什麽的都在這個布包裏了。
吳國的冬天雖然不怎麽下雪，但是外麵的天氣陰冷潮濕得很，是得多穿點。
熬過這個冬天，來年春天就好了。”
薑羽看著眼前的這個看似精明，卻又心懷善意的老板娘，忽然覺得嗓子很幹。
“姐，我替那些穿到衣裳的人感謝您。”
“哎呦喂，可別說什麽謝謝，我摳門，舍不得出錢，可不得拿些破布什麽的打發你們嘛。
好了，不耽誤你們了，快走快走，我這還要做生意呢。”
雖然這麽說著，老板娘卻隻是別過臉，抹了抹眼角。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眼眶就忍不住濕了。
也許是因為吃過苦，能懂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難民的苦。
也許是為，還有人想著幫他們，替他們感到高興。
薑羽放下手裏的棉花，上前抓住老板娘的手，湊上前小聲道：“姐，您是個好人，我實話告訴您，我們是從青雲山那麵來的，那麵之前地動死了不少人，怕是要鬧瘟疫了！
別看現在晉城內一片安寧，恐怕要不了兩日，那麵的難民就要到晉城了。
到時候就算城門管的再嚴，也不可能封鎖，晉城怕是也要受波及。
東麵旱災，北麵地動，內有瘟疫，外有戰亂，這吳國怕是要亂了。
今天我多嘴跟您說這些誅心的話，您放在心裏，千萬思量一二。”
老板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這，這……哎呦，青雲山那麵的地動這麽嚴重嗎？”
說著不等薑羽迴答，又自己思量了起來：“也是，那日夜裏，就連晉城都晃動得厲害，聽說城西的破房子也倒了幾座，想來是真的了。”
要知道晉城離著青雲山少說有上百公裏。
想到這，老板娘對薑羽的話信了五成，隻是，她這一大家子，還有這布莊，那是她們一家安生立命的依靠啊，哪是想走就能走的。
想到這，她又安慰自己，也許瘟疫不會鬧到晉城來呢？也許根本沒有瘟疫呢？
薑羽也明白，三言兩語也不能把人勸走，而且，一旦離開青州府，那就是難民！
要是不離開青州府，那還走幹嘛？不如在家閉門不出，反而更安全些。
這些想法，薑羽也一一告訴老板娘，並且拿了兩個之前多做的口罩給她。
“姐，一旦有難民入城，一定要避免和人接觸，家裏的蚊蟲、跳蚤、老鼠什麽的，消殺幹淨。
您拿些幹淨透氣的布，多做些這樣口罩，外出與人接觸盡量帶著，要是覺得惹眼，就扯個麵巾附在表麵……”
一番交代後，三人和老板娘告別。
原本老板娘還問他們在何處落腳，要借一個推車給他們。
卻被薑羽拒絕了，說他們三個人，勻一勻就是了。
馮先生想著自己好歹是個男子，怎麽也得多出點力。
就自告奮勇地要去扛看起來最重的裝布條的袋子。
誰想那一袋布條著實不清，正努力著，薑瑤把手裏的棉花給了一提給薑，一把抓起裝布條的袋子，往肩上一抗，帶頭走了。
馮先生：……
老板娘：……小夥子力氣真不小。
……
她們不知道的是，今日的晉城因為他們三人，暗潮湧動。
黃老大從賭坊出來之後也反應過來，怕是賭坊在搗鬼，這個局怕是早前就設好的，挖了個坑就等著他往裏跳。
不但讓他把近日裏贏的錢全吐出來了，還倒輸了上千兩，自己大半輩子的家當都輸得差不多。
他恨哪！
晉城賭坊他不敢動，那三個一看就是外來的人他還不敢嗎？
那三人一看就沒少贏，隻要拿下他們，到時候……錢，他也要，人，他也要！
派去跟蹤的手下沒用，被甩開了。
不過沒事，他黃老大在晉城混了這麽多年，別的沒有，手下的三教九流還是有不少的。
“派人給我滿城打聽，看看他們在哪落腳，進城都幹了些什麽，要是找到了，就悄悄跟著，不要打草驚蛇。”
“是，老大。”
……
另一邊，賭場。
一個閑漢恭敬道：“錢爺，城門那邊問過了，沒見那三人進出過。”
“哦？倒是有幾分本事，這時候還能混進城來，讓城裏的兄弟們查查他們的蹤跡。”
“是。”閑漢正要退出。
“等等，再派人去縣太爺那告知一聲，就說，有奸細混進城了。”
“是。”
……
此時，薑羽三人已經按照老板娘的指引，來到秋娘子的院外。
城裏的布莊都分布在靠城中的地方，而負責送貨的秋娘子家，雖不在城中，卻是在城東和城中的交匯地帶，離各布莊都不太遠，基本上都是在一公裏內。
按說這樣的地方應該地處繁華街區，偏偏秋娘子家是鬧中取靜。
要不是薑瑤的認路本領強，三人早在各種七拐八拐地巷子裏走丟了去。
薑羽站在門口，習慣性地先聽了聽，除了聽到十幾人的唿吸聲。
隻聽到織布機搖動、布料被利器裁開、針線穿過布料的聲音。
薑羽上前敲門。
就聽見院內有一清冷的女聲：“應該是布莊來取貨了，我去開門，你們把東西準備一下。”
秋娘子開門見到三個戴著幕離的陌生人，先是一愣，隨後警惕道：“你們是誰？”
“可是秋娘子？我們是那萬福布莊老板娘介紹來的，想找你買些成衣，不知秋娘子現在手裏有沒有存貨？”
“你們要多少？”秋娘子語氣稍緩，卻依然站在半掩的門內，手都搭在門上，隨時準備關門。
薑羽也不在意：“多多益善。”
秋娘子微皺了皺眉頭：“你們要那麽多衣裳幹嘛？”
我當家的去得早，家裏的孩子又多，我們這一家子都靠這個布莊的生意養著。
別的也做不了，這一袋碎布條，不值什麽錢，但要是拿來填被子，雖說重了點，也能做兩條被子保暖，能救活一條人命，也算是我積德了。
還有這五匹布，都是我壓倉庫的貨，別看這顏色有些褪了，但是料子還是厚實的，能抗凍，你也帶著，讓他們裁了做衣裳。
針線什麽的都在這個布包裏了。
吳國的冬天雖然不怎麽下雪，但是外麵的天氣陰冷潮濕得很，是得多穿點。
熬過這個冬天，來年春天就好了。”
薑羽看著眼前的這個看似精明，卻又心懷善意的老板娘，忽然覺得嗓子很幹。
“姐，我替那些穿到衣裳的人感謝您。”
“哎呦喂，可別說什麽謝謝，我摳門，舍不得出錢，可不得拿些破布什麽的打發你們嘛。
好了，不耽誤你們了，快走快走，我這還要做生意呢。”
雖然這麽說著，老板娘卻隻是別過臉，抹了抹眼角。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眼眶就忍不住濕了。
也許是因為吃過苦，能懂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難民的苦。
也許是為，還有人想著幫他們，替他們感到高興。
薑羽放下手裏的棉花，上前抓住老板娘的手，湊上前小聲道：“姐，您是個好人，我實話告訴您，我們是從青雲山那麵來的，那麵之前地動死了不少人，怕是要鬧瘟疫了！
別看現在晉城內一片安寧，恐怕要不了兩日，那麵的難民就要到晉城了。
到時候就算城門管的再嚴，也不可能封鎖，晉城怕是也要受波及。
東麵旱災，北麵地動，內有瘟疫，外有戰亂，這吳國怕是要亂了。
今天我多嘴跟您說這些誅心的話，您放在心裏，千萬思量一二。”
老板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這，這……哎呦，青雲山那麵的地動這麽嚴重嗎？”
說著不等薑羽迴答，又自己思量了起來：“也是，那日夜裏，就連晉城都晃動得厲害，聽說城西的破房子也倒了幾座，想來是真的了。”
要知道晉城離著青雲山少說有上百公裏。
想到這，老板娘對薑羽的話信了五成，隻是，她這一大家子，還有這布莊，那是她們一家安生立命的依靠啊，哪是想走就能走的。
想到這，她又安慰自己，也許瘟疫不會鬧到晉城來呢？也許根本沒有瘟疫呢？
薑羽也明白，三言兩語也不能把人勸走，而且，一旦離開青州府，那就是難民！
要是不離開青州府，那還走幹嘛？不如在家閉門不出，反而更安全些。
這些想法，薑羽也一一告訴老板娘，並且拿了兩個之前多做的口罩給她。
“姐，一旦有難民入城，一定要避免和人接觸，家裏的蚊蟲、跳蚤、老鼠什麽的，消殺幹淨。
您拿些幹淨透氣的布，多做些這樣口罩，外出與人接觸盡量帶著，要是覺得惹眼，就扯個麵巾附在表麵……”
一番交代後，三人和老板娘告別。
原本老板娘還問他們在何處落腳，要借一個推車給他們。
卻被薑羽拒絕了，說他們三個人，勻一勻就是了。
馮先生想著自己好歹是個男子，怎麽也得多出點力。
就自告奮勇地要去扛看起來最重的裝布條的袋子。
誰想那一袋布條著實不清，正努力著，薑瑤把手裏的棉花給了一提給薑，一把抓起裝布條的袋子，往肩上一抗，帶頭走了。
馮先生：……
老板娘：……小夥子力氣真不小。
……
她們不知道的是，今日的晉城因為他們三人，暗潮湧動。
黃老大從賭坊出來之後也反應過來，怕是賭坊在搗鬼，這個局怕是早前就設好的，挖了個坑就等著他往裏跳。
不但讓他把近日裏贏的錢全吐出來了，還倒輸了上千兩，自己大半輩子的家當都輸得差不多。
他恨哪！
晉城賭坊他不敢動，那三個一看就是外來的人他還不敢嗎？
那三人一看就沒少贏，隻要拿下他們，到時候……錢，他也要，人，他也要！
派去跟蹤的手下沒用，被甩開了。
不過沒事，他黃老大在晉城混了這麽多年，別的沒有，手下的三教九流還是有不少的。
“派人給我滿城打聽，看看他們在哪落腳，進城都幹了些什麽，要是找到了，就悄悄跟著，不要打草驚蛇。”
“是，老大。”
……
另一邊，賭場。
一個閑漢恭敬道：“錢爺，城門那邊問過了，沒見那三人進出過。”
“哦？倒是有幾分本事，這時候還能混進城來，讓城裏的兄弟們查查他們的蹤跡。”
“是。”閑漢正要退出。
“等等，再派人去縣太爺那告知一聲，就說，有奸細混進城了。”
“是。”
……
此時，薑羽三人已經按照老板娘的指引，來到秋娘子的院外。
城裏的布莊都分布在靠城中的地方，而負責送貨的秋娘子家，雖不在城中，卻是在城東和城中的交匯地帶，離各布莊都不太遠，基本上都是在一公裏內。
按說這樣的地方應該地處繁華街區，偏偏秋娘子家是鬧中取靜。
要不是薑瑤的認路本領強，三人早在各種七拐八拐地巷子裏走丟了去。
薑羽站在門口，習慣性地先聽了聽，除了聽到十幾人的唿吸聲。
隻聽到織布機搖動、布料被利器裁開、針線穿過布料的聲音。
薑羽上前敲門。
就聽見院內有一清冷的女聲：“應該是布莊來取貨了，我去開門，你們把東西準備一下。”
秋娘子開門見到三個戴著幕離的陌生人，先是一愣，隨後警惕道：“你們是誰？”
“可是秋娘子？我們是那萬福布莊老板娘介紹來的，想找你買些成衣，不知秋娘子現在手裏有沒有存貨？”
“你們要多少？”秋娘子語氣稍緩，卻依然站在半掩的門內，手都搭在門上，隨時準備關門。
薑羽也不在意：“多多益善。”
秋娘子微皺了皺眉頭：“你們要那麽多衣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