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對自己處以極刑,眼鏡男這些“小壞蛋們”連忙聒噪了起來。


    其中不少人哀求著宋澈高抬貴手,救治他們成為一個好人。


    宋澈很想翻白眼。


    你們想當好人趕緊去當好了,又不是我攔著你們。


    但他也知道,這是陳永仁故意給他出的難題。


    如果他什麽都不做,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任由兩千多人被斷手斷腳,即便能活著走出沙田馬場,也必將身敗名裂!


    考慮了一下,宋澈道:“如果這些人內心的腫瘤真隻是良性的,要割掉倒也不是難事。”


    陳永仁冷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讓他們為那些做錯的事情做彌補吧?這恐怕治標不治本啊。”


    這話還是挺在理的。


    腫瘤大部分是由於錯誤的生活方式造成的。


    一旦腫瘤生了,隻是單純的糾正生活方式是遠遠不夠的。


    就好比讓這些人為錯事去補救去懺悔,卻仍然根治不了他們內心的劣根性。


    “想要達成根治的目的,就得讓他們內心的腫瘤喪失生長的空間。”宋澈抬頭看了眼那一架架無人機,笑道:“你應該能連通直播線號吧?”


    “你的意思是……”


    “讓這些人做直播,在鏡頭前公布自己的罪孽,以後讓公眾監督他們。”


    宋澈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而眼鏡男這些“小壞蛋們”是真的差點死不休了。


    本來留在這裏就夠丟人了,現在還要讓他們向公眾揭露自己的罪孽,這不是讓他們社會性死亡嘛!


    這個小白臉,虧他還神醫呢,也特麽太心狠手辣了,比劫匪還惡毒!


    宋澈根本無視那些吃人般的目光。


    這些做多了小奸小惡的家夥,最大的特征就是無恥和卑鄙,既然他們有臉做壞事,怎麽就沒臉自澄罪孽了?!


    陳永仁對這個治療方案倒是挺滿意的,道:“不錯,隻有讓大家都知道了他們的罪孽,以後監督著他們,他們內心的腫瘤也就沒機會再滋長了!”


    聞言,那位悲催的眼鏡男如喪考妣,嚅囁道:“我、我又不太想當好人了……”


    ……


    當馬場的觀眾被清空了近五萬人,馬場外麵反而愈發的喧鬧起來。


    不得已,官差們隻能先組織人手將這些逃出來的人質安置妥當。


    其中一些目光老辣的官差隱約猜到了劫匪的高明計劃!


    劫匪這是想把這五萬人當包袱一樣丟給他們,好讓他們無法組織起營救行動!


    如果他們真的被牽著鼻子走下去,等這些人質都安置好了,劫匪也早該收工了!


    這是陽謀,他們也沒太好的破解辦法,就當心焦如焚的時候,幾個帶頭的警司警督收獲了一個消息:裏麵原來還潛伏著幾個國安處的要員!


    “據說他們是接到任務,準備在這次比賽結束將逮捕林玖龍,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這起意外。”一個官差匯報道。


    領導們議論紛紛,其中一個警司沉吟道:“要不然我們兵分兩路、明修棧道,一邊讓直升機盤旋在附近,吸引劫匪的注意力。一邊派一支強力部隊,從馬場的結構圖裏找一個通道,比如下水道煙囪道,潛進去和裏麵的要員裏應外合,將劫匪的首領給控製或擊斃了!”


    通過那些逃出來的人質反饋,他們已經知道現場的劫匪其實人數不多,主要都集中在看台和賽道上。


    至於匪首陳永仁,很可能就呆在廣播室!


    而廣播室那周圍一圈的樓層,都是貴賓包廂,控製住匪首以後,順便還能以此作為要挾,讓其他劫匪束手就擒、釋放人質。


    但是這個方案,還是遭到了其他領導的反對。


    如果是普通的人質,他們姑且就硬著頭皮幹了。


    但貴賓樓層的人質們,隨便一個都傷不起,要是因為他們的魯莽行動有個閃失,他們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這不行那不行,難道就幹等著看戲嘛。”這個警司氣不打一處來。


    話音剛落,馬場外麵本來被關閉的戶外電子屏再次亮了起來。


    無數人舉目看去,就看到一名眼鏡男正在鏡頭前,臉色沉痛又悲慟的開口說道:“大噶猴,我叫杜汶鋒,在這裏,我要向大噶公布我犯下的罪孽,我有女朋友了還偷吃,偷吃一不小心還染上病傳給女朋友,我還騙了我爺爺的棺材本去炒股全賠了……”


    看著這位自稱杜汶鋒的眼鏡男揭露自己的罪孽醜事,很多人都目瞪狗呆了。


    連那些媒體記者和攝像,都暫時顧不上劫案的情況,轉而直播起了眼鏡男的好戲。


    其他圍觀群眾也差不多,既然劫案一時半會沒有進展,不如看看這段好戲打發時間……而且確實挺精彩的。


    就因為大家都被這些關於社會性死亡的直播吸引了過去,以至於連官差們都沒注意有三個人影借著夜色悄然遁入到了馬場後麵,最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井蓋溜了進去……


    ……


    這些小壞蛋的揭罪直播進行得井然有序。


    一個直播完,就可以離開這裏,換下一個繼續。


    在如此的威逼利誘下,眼鏡男這些小壞蛋隻能無奈接受了社會性死亡……總比真死強得多。


    不過這兩千多號人的直播也得花不少時間,而陳永仁也無法繼續用廣播發話,免得影響直播進程。


    因此他隻能讓一個武裝分子拿了一部手機遞給宋澈,兩人開始了單獨對話。


    “我來這的目的很明確,拿錢殺人。”陳永仁直言不諱。


    “包括我?”宋澈反問道。


    “我也在猶豫。”陳永仁笑道:“很多人都勸我殺了你,永絕後患。但我實在不想讓天下從此少了一個仁心仁術的好醫生。”


    宋澈冷哼道:“我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當賊的,還滿口仁義道德,顯得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那些人是惡,你們又能好到哪裏去?”


    “我也很煩你這樣的人質,都束手就擒了,還非要裝比挑釁劫匪,真以為自己有主角光環,別人都舍不得殺你啊。”陳永仁陰惻惻的道。


    “你要真想殺我,這麽多的無人機,早該把我打得馬蜂窩了。”宋澈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應該對你還有不小的利用價值吧。”


    陳永仁沉默了下來,半響後,他怪笑道:“你總是這麽聰明,聰明得讓人既想殺你,又不能殺你,這可真叫人糾結啊。”


    接著,他坦然說道:“我直說了吧,我想知道你在成吉思汗的陵墓裏,是不是見到了丘處機。”


    這次輪到了宋澈沉默了。


    “你別以為不說,我就拿你沒轍。”陳永仁剛說完,就有一架無人機的紅外線瞄準點落在了巴彥的頭上!


    “我見到了他的遺骸,也在夢裏見到了他的遺言。”宋澈隻能妥協。


    “果然,丘處機留了什麽話?”


    “他說:若是天道不公,我便尋自己的道。”


    “……丘處機道人果然是一代人傑,覺悟夠高的啊。”陳永仁感慨道,透著幾分欽佩,隨即他又問道:“你應該是接觸到了丘處機道人遺留的神誌,那麽你知不知道在這個托夢裏,丘處機道人最終去了哪裏?”


    宋澈沉吟片刻,吐出了兩個字:“昆侖!”


    “昆侖……昆侖……真的是昆侖虛!”陳永仁的嗓音漸漸飄忽了幾分,還透著一絲悠遠和向往的意味。


    宋澈心裏一動,他也反向試探出來了,這個“陳永仁”也是昆侖傳說的知情者!


    而且,他大概率也在尋找傳說中的昆侖虛!


    電話裏傳來了陳永仁深唿吸的聲音,他追問道:“那丘處機道人有告訴你如何通往昆侖虛麽?”


    “我要知道的話,現在就不是站在這裏陪你演戲了。”宋澈道。


    這次陳永仁相信了他確實不知道,“也正常,你一個卑微凡人,怎麽可能窺見這絕世的天機呢。”


    宋澈皺皺眉,揶揄道:“說得好像你成仙了似的。”


    “沒到昆侖虛怎麽成仙呢。”陳永仁笑道:“不過雖然沒成仙,但也比你強多了,宋澈,在凡人裏麵,你很有機會能企及巔峰,但是在天道麵前,你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甚至,麵對這些無人機,你都無力反抗,你說說你卑不卑微?”


    這家夥的毒舌水平,是真的不遜色於宋大炮。


    而且,雖然他的這番言辭很玄幻很中二,但宋澈很懷疑這家夥確實知道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沒必要跟你廢話這麽多,要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喘氣的。”陳永仁終於露出了獠牙:“再過十分鍾,將會有一架直升機抵達,到時候我的人會拋下梯子,你上去就行了。記住,不要耍花招,否則現場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


    “那我能活嗎?”


    “那得看你表現了。”


    陳永仁有些得意的道:“那一尊地鼎,岱欽早就幫我從林玖龍的手裏偷換出來了,你白跑一趟,還自投羅網。接下來我再湊齊天鼎和人鼎,就能打開通往昆侖虛的入口。而你是岐伯的後人,又得到了丘處機的傳承,留著你還有點用途,老老實實跟我走一趟,事成之後,我留你一條命迴去見你的老婆孩子。”


    他將“老婆孩子”四個字咬得格外緊,讓宋澈的目光乃至臉色都處於一片蕭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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