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莫名:“施阿姨,不用啊,現在的婚期挺合適的。”再提前她可沒有時間準備了。


    施英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真不用?樾啊,別害羞,有什麽需要隻管和阿姨說。”


    林樾頓時恍然,大約是她疲累的模樣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都怪戚星!


    “真不用。”林樾無力地笑。


    施英依依不舍地走了,林樾疲軟地倚著車子,某隻大灰狼走過來:“怎麽了?”


    林樾瞪他一眼:“還不都是你害的。”現在她隻想躺著,壓根不想去爬梯田。


    戚星悶笑:“要不,我背你?”


    “不要。”


    眾人都頗有眼色,留小兩口仍在原處,一行人擠眉弄眼的去拍梯田。


    沒種有水稻的梯田光禿禿的,有什麽好看?但遠處的山,雲霧騰騰,倒是頗似仙境。


    林樾聽得施丹叫:“還挺好看的!”


    老太太章淑婉老當益壯:“那邊的山上是不是有竹林,竹林裏是不是還有冬筍?我都好些年沒吃過了呢。想起以前,我下鄉那會,可是挖冬筍的能手……要不,我們明天去挖冬筍吧。”


    外婆的人生,自有一段故事。


    林樾和戚星看著眾人走遠了。


    戚星攬著林樾的肩:“真不要我背你?”


    “不要,你的腿才好呢。”林樾懶懶地說,直起身子,正要走,身子忽地一騰空,整個人被戚星抱在懷中。


    “戚、星!”她嚇了一跳,趕緊捶了兩下戚星,“快放我下來!”


    戚星偏不,他抱著林樾走了幾步,林樾又不敢掙紮,隻得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心你的腿。”


    戚星這才將她放下來:“別跟他們去了,我們就原地休息吧,反正以後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來這裏看梯田。”


    是啊,以後戚星就留在林樾鎮了,有一輩子的時間和她相守。


    林樾輕輕握著戚星的手,看進他的眼中去:“好。”


    忽然想起了什麽:“你昨晚,是不是忘記戴那東西了?”


    “戴什麽東西?”某隻小奶狗垂眼看她,眼神和昨晚的大灰狼一模一樣。


    林樾忽然覺得口幹舌燥起來:“就避孕的東西啊……”


    大灰狼的目光閃了閃,附在她耳邊說:“當然戴了。我特意買的最貴的最好的。還有,二人世界我都沒有享受夠,不會允許電燈泡出來的。”


    林樾的臉猛地爆紅。


    某隻大灰狼猶不滿足:“昨晚我厲不厲害?”


    林樾推開他:“我要去爬梯田。”這人一旦食髓知味,臉皮就比牆還厚。大白天的,說這些幹什麽?就不能留到晚上說?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戚星連忙舉手投降。


    林樾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在空曠的田野中顯得突兀。


    是林婷婷打過來的:“姐,我想迴林樾鎮,但我的身份證被馬振興拿走了,我該怎麽辦?”


    林婷婷想哭。


    她萬萬沒想到,馬振興為了業績,竟然將自己的身份證給偷偷拿走了。


    她可以搭大巴迴來,但要是馬振興拿自己的身份證幹壞事可怎麽辦?


    林樾語氣冷靜:“他知道你要迴來了嗎?”


    “還不知道,他出差了。我原本想偷偷走的。”連工資都不要了,可誰成想,馬振興竟然將自己的身份證給拿走了呢。


    “你別急,要不,你把馬振興的電話給我,我和他聊聊。”


    “可……”馬振興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堂姐的民宿賣他的貨啊。堂姐會不會被他拿自己的身份證威脅……林婷婷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


    “別擔心。你隻管將他的電話給我。還有,你現在在哪裏?”


    林婷婷說:“我還在他們廠裏。”


    “你這樣,你先給他打電話,你說我馬上要結婚了,迴來做我的伴娘。然後你就去搭車,上車後我再給他打電話。”


    “好。”


    林樾掛了電話,戚星問:“怎麽迴事?”


    林樾將事情簡短的說了。


    “那姓馬的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為了賣貨竟然使這樣的下作手段。”戚星很生氣,“必須報警。”


    林樾搖頭:“他現在出差在外,居無定所,也完全可以狡辯他並沒有帶走婷婷的身份證。我們要想個法子,讓他心甘情願地將婷婷的身份證送過來。”


    馬振興出差也有好一段時間了,但業績不大樂觀。之前好些老客戶沒有繼續訂貨,他跑了好幾家,酒喝了不少,笑臉也賠了不少,低聲下氣的,但訂單量卻沒多少。


    公司出差的旅費標準一直都低,馬振興睡了幾天硬臥,憔悴得不行。


    更重要的是,林婷婷似乎很反感他一直向她堂姐推銷麵膜。


    列車停了,要在站台停留半個小時。


    馬振興下車透氣,點了根煙還沒抽,電話就響了,是林婷婷。


    這些天林婷婷就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馬振興頓了頓,才接了電話,聲音溫柔:“婷婷?你要迴家參加林樾姐的婚禮?真是太好了。”


    馬振興掛了林婷婷的電話,馬上給廠裏的曾文員打電話:“林婷婷走了?”


    曾文員說:“你是不是搞笑,自己女朋友的去向還問別人?”


    馬振興壓著怒火:“你上迴是不是跟她胡說八道了?”


    曾文員語氣嘲諷:“我隻告訴她一半的事實,還沒告訴她我和你在一起過呢。怎麽,害怕你那小綠妹跑了?”


    “不可理喻!”馬振興掛斷電話。


    他是曾經和曾文員在一起過,但很快就分道揚鑣了。但曾文員和他分手之後,並沒有像別的前女友那樣離開工廠,而是仍舊留在廠裏上班。馬振興懷疑,之前他的那幾任女朋友許是聽了曾文員的話才和他分手的。


    林婷婷走了他也不怕,她的身份證在他手上。


    馬振興沉著臉迴到車上,到達目的地時,接到了林樾的電話。


    “小馬呀,我才聽婷婷說你出差了,跑市場很辛苦吧。”


    馬振興心中帶著防備:“還好,都習慣了,就是業績還不達標。”


    林樾的聲音在電話裏很溫柔:“我都聽婷婷說了,之前你幫著照顧我四嬸很用心,真是太感謝你了。”


    “林樾姐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林樾在電話那邊笑:“你在出差,婷婷可能沒好意思和你說,下個星期五我要結婚了,想邀請你來參加婚禮,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你要來的話,來迴路費我報銷。”


    馬振興說:“恭喜林樾姐啊。不過,能不能去,我得和老板商量一下。”


    林樾掛了電話,對著戚星笑了笑。


    戚星看她,表情乖乖的:“樾寶,我以後一定會很乖,不會讓你的計策有用武之地。”


    林樾睨他一眼:“心不在我身上的人,我才懶得理會他。”


    戚星趕緊討好地給她捶肩膀:“我們家樾寶威武。”


    林樾才用婚禮詐完馬振興,剛迴到民宿,楊嬌嬌就遞給她一個大紅色的封包。


    “張浩天拿來的結婚請柬。”


    張浩天要結婚,還邀請她?林樾有些意外。


    戚星可記得張浩天:“他這麽快就結婚了?”那戴眼鏡的張浩天,似乎也對林樾有過非分之想。


    林樾拆開封包,裏麵是一包喜糖和一張請柬。請柬上麵寫著下周星期三在張家舉行田園式的婚禮,邀請林樾和戚星參加。


    “田園婚禮?有意思。再不舉行,農民們都開始犁田預備種水稻了。”


    李桃桃殺氣騰騰地舉著鍋鏟從廚房裏出來:“林掌櫃,你可不省得,楊磊和張浩天解除合同了,楊磊付了不少違約金,這張浩天辦婚禮的錢,都是楊磊和方芳的血汗錢。”


    方芳這兩天氣瘋了,思來想起也沒個人能說,就一股腦說給了李桃桃聽。


    李桃桃都怕方芳給氣迴奶了。


    “還有這迴事?”林樾有些意外。她之前不是讓楊磊取證了嗎?怎麽還賠上違約金了。


    李桃桃說:“那村裏的老人,都攔著楊磊取證呢。他們為了那點工錢,已經喪失良知了。楊磊吧,也是傻,為了那些老人,就沒有舉報張浩天。”


    年紀越大越糊塗,越沒有良知,這倒是真的。


    張浩天的婚禮,林樾原來是不打算去,但聽李桃桃這麽一說,倒是非去不可了。她倒要看看,張浩天會不會良心不安。


    連著幾天都是好天氣,老太太逛了幾天,終於想迴家了。


    臨行前,她拉著林樾的手,眼睛睨著戚星:“你要是欺負林樾,我可不認你這個外孫了。”


    戚星一臉的肅然:“外婆,您就放心吧,在她的地盤上,我哪敢造次。您可不知道,就林振,力氣可大了,他隻需輕輕揮拳,就能將我打暈。”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林樾讓林振守前台,就是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


    老太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天殺豬,是林振按的豬腿吧,小夥子真有勁!不過想當年,我下鄉的時候,隊裏殺豬時,我也是按豬腿的,那豬被我一按,可不敢動彈咯。”


    看得出來,老太太來一趟林樾鎮,可是真開心。


    戚星向老太太保證:“下次您來,我按豬腿。”


    未來婆家人一走,戚星坐在壁爐房裏,神情有些鬱鬱。


    林樾走進去,遞給他一盤水果:“你很久沒迴去了,要不……”


    戚星搖頭:“我不是在想家,我是在想,明天去參加張浩天的婚禮,我們是穿得高調一些,還是穿得低調一些?畢竟我們金童玉女的,隨便穿穿都能壓倒他們。”


    林樾:“……你還挺自信的。”


    戚星是真的很嚴肅地在想這個問題:“我方才已經將我所有的衣服,和你的衣服都搭配了一遍,雖然都能碾壓他們,但都是舊衣服。在林樾鎮也沒有什麽好衣服買,要不,我們今晚去雙林縣買吧。”


    林樾:“……你怕不是瘋了?就為了一個不大重要的人的婚禮,特意去買衣服?”


    她突然想起戚星來時,整整好幾個麻包袋的衣服。他竟然還說沒有衣服穿?他的衣服怕是比她的還要多吧。林樾忽然想退貨:“你已經夠多衣服了。”


    “多嗎?之前我拿過來的,不過是衣櫥裏的三分之一。”他的房子裏有一間四十平的衣帽間呢。


    林樾想退貨的念頭又加重了一些:“不行,你不能再買衣服,沒有地方放。”她是不是對戚星還不夠深入了解?他怎麽會有這麽敗家的行為?


    “好吧,不買就不買。”戚星倒是很爽快,“反正我現在的衣服,隨便穿一件,都能將張浩天甩出兩條街。”


    二人正說著話,鄭耀雪像一陣風似的卷進來:“林掌櫃,還有房嗎?”


    “有呢,不過桃桃正在打掃衛生。”林樾說。


    鄭耀雪喘了口氣:“我表哥的女朋友,不,我哥的相親對象要住。”


    林樾有些吃驚,費明去相親了?


    戚星霍然站起來:“費老師的女朋友來住,那當然得打折啊!是不是,樾寶?”


    林樾再度想退貨,他怎麽比父親還要巴結費老師?


    鄭耀雪說:“現在還是相親對象呢,關係還沒有確定。”


    林樾和戚星很快就見到了費明的相親對象,待定的女朋友,梁圓。


    梁圓長得個子小小的,剪著齊劉海,戴著眼鏡,但整體很討喜。她跟在費明後麵,羞怯怯的:“你們好,打擾了。”


    費明拎著梁圓的行李,落落大方地看著林樾:“學校的宿舍在整修,梁圓是外地人,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落腳的地方,我就推薦她來這裏了。還請林掌櫃多關照關照。”


    “沒問題,沒問題。我們一定會好好關照梁老師的。”沒等林樾迴答,戚星就先應承了下來。


    林樾都懶得理會戚星。


    給梁圓辦了入住手續,費明又幫著梁圓拎行李上樓,足足待了一個多小時才下來。


    剛下來就對李桃桃交待:“小梁老師不大能吃辣,但又喜歡吃辣,還喜歡吃麵。”


    “有戲。”戚星對林樾說,“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習慣上心時,就證明他心中有她了。”


    林樾想了想:“我好像沒有體會到這個過程。”


    話音未落,人就被戚星壁咚在牆上:“我們還有很多的時光去慢慢了解,不妨就從現在開始。”


    小奶狗又變身大灰狼了。他炙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叫她一顆心狂跳不已。


    好吧,她到底是沉迷於美色的人。


    林樾手用力,將戚星微微拉下來一些,堵住了他的嘴。


    是啊,他們還有很多的時光,一起相守到老。


    被戚星歧視的張浩天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臨時倉促決定的婚禮,其實有些不盡人意。


    但幸運的是,天氣很好,天空出現久違的藍,偶爾飄過幾朵白雲,很適合他婚禮的主題。


    說是田園婚禮,其實就是在田裏舉行婚禮儀式。收割完稻穀的田裏,把稻杆割得幹幹淨淨,鋪上綠色的地毯,擺上白色的椅子,再裝飾上各種各樣的花海,倒也像那麽一迴事。


    張媽已經嫌棄了無數遍:“村裏就沒有人像這樣的弄的,不倫不類。明明是結婚,連塊紅色的布都沒有。”


    還是姑姑張梅見識多廣:“大嫂,現在都流行這種。你啊,就別管了。現在浩天多能掙錢,又不用你給錢,你嫌棄什麽?”


    倒也不是嫌棄,就是兒子大了,有了媳婦忘了娘,都沒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了。那李雅琪肚子的孩子能不能順利生下來還是另一迴事呢,就這麽著急忙慌的擺酒了。看看村裏,現在哪個不是流行這些的,先生孩子後結婚?萬一生不出孩子呢?那不是白娶了?


    張媽有些心塞。但心塞歸心塞,婚禮還是照常舉行的。結婚請柬都發出去了,親戚都來了,還能取消不成?


    罷了,反正李雅琪肚子裏都揣了崽了,應該是個能生的。


    張媽總算擠出了一絲笑容。


    儀式在下午三點舉行,林樾和戚星到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半,稻田裏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林樾開的還是自己的那輛上了點年頭的麵包車,在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中不算太差,也不算好。


    但當她和戚星同時站在田埂時,吸引了無數人的陽光。


    她穿著改良的寶藍色馬麵裙,頭發用帶流蘇的簪子綰了個髻,妝容清透,唯獨紅唇烈焰,顯得美麗大方。戚星也穿的改良版寶藍色漢服,劍眉星目,英氣勃發。


    “是新人?”


    “你是不是傻,張浩天有這麽高?”


    “哪對新人自己開麵包車來的?”


    “是網紅吧?張浩天不是有個網紅公司?公司裏美女帥哥多。”


    “一看你就沒上過網,美顏一開,八十老嫗變十八。”


    “嗬,就你懂得多。”


    “哎,哎,新郎和新娘出來了!我就說嘛,張浩天可沒這麽帥。你說張浩天是不是傻,請這麽好看的網紅來,這不是將自己襯托得像綠葉嗎?”


    人們肆無忌憚地討論著,壓根沒將這當成很嚴肅的場合。


    張浩天早就注意到了林樾……和戚星。


    他今天的酒席擺八十桌,比她們的十來桌要多多了。


    他要讓所有的人,見證他的幸福。


    儀式準備舉行,李雅琪在她父親的帶領下,朝張浩天走去。


    這樣的儀式是真沒什麽看頭,人們嗑著瓜子,在底下嗡嗡的說話。


    司儀倒是能說會道,但好些人都聽不懂普通話,繼續在底下嗡嗡嗡。


    戚星和林樾站在人群後麵,看著張浩天給李雅琪戴上了戒指。


    “新娘我認識。”不知什麽時候,他們身邊多了一個年輕男人。年輕男人滿臉痛苦地看著遠處的李雅琪。


    當然是認識新郎或者是新娘,才來喝喜酒的啊。


    二人都覺得年輕男人說的話有問題。


    “她是我的前女友,因為我窮困潦倒,所以她堅決地和我分手,不到幾天的功夫,就和新郎在一起了。”


    哦!原來如此。不過在現時這個快餐式的世界,人們做出什麽事,都是理所當然的。


    年輕男人頓了一下,忽然又道:“她離開的時候,已經懷孕了。她好狠,帶著孩子嫁給別人。”


    那就,很精彩了。


    林樾和戚星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都從對方眼裏看出恍然大悟。


    年輕男人並沒有逗留很久,自顧自地說完那番話,又悄無聲息地走了。


    遠處,張浩天舉起酒杯,朝林樾看過來。


    司儀說:“讓我們舉起酒杯,同敬幸福的生活。”


    張浩天一飲而盡。


    “走吧。”林樾說。


    “不找他算賬了?”戚星說。


    林樾來參加張浩天的婚禮,當然是為了楊磊的事才來的。


    “不了,天在做人在看,凡事不過是因果輪迴而已。”以後她會幫楊磊的。


    林樾微微拉起裙擺,跨過田埂時,馬振興來電話了:“林樾姐,你在哪裏?我已經到民宿了。”


    她掛了電話,笑意盈盈:“馬振興到了。”


    林樾相邀,馬振興當然不會立刻就趕迴林樾鎮。


    他故意在外麵多逗留了幾天,才迴到林樾鎮來。


    勸林樾代理麵膜的腹稿,打了一次又一次。馬振興這一次,勢在必得。


    天氣很好,馬振興坐在民宿大廳的沙發上,愜意地喝著茶。


    林婷婷沒在,說在家照料母親。民宿已經有新的前台了,竟然是老熟人楊嬌嬌。


    馬振興之前還懷疑是林婷婷騙他,現在徹底放下心來。看來林樾是真的要結婚了,隻是之前一直沒聽說她有男朋友,看來是閃婚啊。


    茶喝了兩道,楊嬌嬌又給他端來剛烤好的餅幹:“林樾姐馬上迴來了,先吃點餅幹啊。”


    馬振興滿臉春風:“謝謝。”


    餅幹烤得很香,馬振興才啃了一塊,就看到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帥哥來。


    除了發型不一樣,其他的全一樣!


    這不就是敷了麵膜過敏,不要賠償,但非要他反饋問題的那個固執到不行的帥哥?他怎麽在這裏?馬振興臉上的笑容僵硬了,故意拿餅幹的手擋著自己的臉,希望帥哥不要看到自己。


    楊嬌嬌卻揚起笑臉,大聲地喊戚星:“姐夫,你迴來啦?林樾姐呢?”


    戚星長腿交叉,倚著前台櫃子:“她就在後麵買豬肉呢。”


    不!會!吧!這帥哥竟然是林樾的結婚對象?!馬振興心一顫,覺得自己這次的業務大概率會失敗。


    戚星像是才注意到馬振興,長腿一邁,朝馬振興走過去:“這不是小馬嗎?好久不見,你們公司的麵膜改良了嗎?”


    他十分自然地在馬振興身邊坐下,長臂一伸,緊緊地箍著馬振興的肩膀:“我們來聊聊吧。”


    “聊、聊什麽?”馬振興結結巴巴的,方才香甜可口的餅幹此刻逗留在嘴中,變得發苦。


    “聊聊你在街上賣豬肉的二爺爺二奶奶,聊聊,林婷婷的身份證。”


    馬振興火速地翻開自己的挎包,從裏麵拿出林婷婷的身份證:“哥,我保證,什麽壞事都沒幹。”


    戚星修長的手指捏起身份證:“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啊。”


    馬振興戰戰兢兢:“哥,我可以走了嗎?”


    “別急啊,留下來喝我和林樾喜酒啊。”戚星是很有誠意地挽留。


    “不用了,不用了,我還要趕迴公司,監督他們改良麵膜呢。哥,您坐著,我自己走,不用送。”


    馬振興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緩緩朝外麵挪去。


    林樾就站在門口,笑吟吟的:“小馬,慢走不送啊。”


    戚星起身,走到她身邊,望著想跑又不敢跑的馬振興,俊臉上滿是遺憾:“看樣子他是沒辦法參加我們的婚禮了。”


    “是呢。”林樾也搖頭。


    二人十指相扣,站在民宿門口,看著街道上忙忙碌碌的眾人。


    天氣很好,陽光輕灑,微暖的風緩緩吹著。


    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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