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老應時瑤所邀來到了飛雪峰,他才從半空中飛落,時瑤的洞府便自動的打開了。


    洞府裏頭傳來了時瑤清冷的聲音,“進來罷。”


    於是柳長老便大步走進了時瑤的洞府,見著了時瑤才恭敬的拱手一拜:“弟子拜見真尊。”


    曾經時瑤還得叫柳長老一聲師兄,不想才幾十年的時間而已,柳長老在時瑤的麵前就要以弟子自稱了。


    在修仙界裏,強者永遠都是受尊敬的那一個。


    時瑤從盤膝而坐之狀站起身來,對柳長老點了點頭,並伸手示意柳長老與她一起坐在前頭的石桌旁。


    兩人落座之後,時瑤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對柳長老問道:“你可知我們萬衍宗山門前那巨石碑上的八個字是何人所題?”


    來時瑤洞府前,柳長老是有想過時瑤邀他來飛雪峰的目的的,但他沒想到時瑤竟是直接先問了這個問題。


    柳長老想了一想,才猶疑道:“這個倒是沒有特別的記載,因而弟子亦是不甚清楚。不過——”


    柳長老一邊想,一邊慢慢的說:


    “那‘大道長生,永無止境’乃是我們萬衍宗主要的宗旨,這麽多年來都未曾有變,而那巨石碑又是宗門初立之時便存在的。如此想來,理應是當年宗門初創時,門內修為最高的初代老祖所留。”


    這一點時瑤也曾猜想過,不過柳長老常年在弟子堂教習萬衍宗的弟子,對於宗門內的某些史料更是比旁人熟知得多才對。


    因而時瑤點了點頭後,又問道:“那你可知那位初代老祖是何許人?”


    其實時瑤昨日也去了萬衍宗的藏書閣找了一整夜,但都不曾找到相關的資料。


    “真尊不知道這個也是合情合理。”柳長老摸了摸胡須,笑道:


    “隻因我們萬衍宗的那位初代老祖本就神秘,他根本沒有在宗門內留下過自己的姓名,來曆,甚至是性別。傳言,當萬衍宗創建完畢後,他便即刻得道飛升了。”


    時瑤皺眉,這種的情況倒是她沒有想到的。


    但不知姓名、來曆和性別,這一點又與黎落或者東方昱何其相似。


    就像是因為某種原因而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一般。


    時瑤又問:“那混沌海內海的防禦大陣和內城的護城大陣,是否亦是當年萬衍宗的那位初代老祖所創的呢?”


    柳長老道:“按我們萬衍宗的史料記載來看,內海的確也是宗門初創時便被創建出來的,如今再細細一想和推敲,也許內海的形成與那位初代老祖也有關係。”


    說到了這裏,柳長老垂眸想了想,又道:“不過萬衍宗傳承至今已經有幾十萬年了,世事變遷,很多史料都難以考究了,更何況——”


    時瑤:“更何況什麽?”


    柳長老將自己的眸光抬起,望向空處。


    “更何況幾十萬年前,人族和魔族曾爆發過一場前所未有的混亂大戰。


    在那一場大戰裏,無數強者因此隕落……


    那一場大戰也讓我們靈洲界就此丟失了界門,從此再也無法與其他修仙界往來,此後人族更是無人再得道飛升……”


    柳長老說著說著便搖了搖頭,似乎知道自己是越扯越遠了,便又迴到了原來的話題:“所以弟子也不敢對此下斷論。”


    因而說來說去,這最初的問題又是迴到了原點:那巨石碑上的八個字還是無法確定是何人所留,內海雖是萬衍宗的地盤,但還是無法確定是何人所創。


    如此,時瑤便不再勉強。


    她從儲物戒裏將一個盒子拿了出來,打開後放在了石桌上,推到了柳長老麵前。


    “這枚令牌你可有印象?”


    柳長老垂下頭來,皺眉的看了那碎裂成幾塊的令牌。


    過了一陣子後,柳長老猶豫了一下,才道:“這令牌有點眼熟,弟子倒像是在哪裏見過。”


    聞言,時瑤精神一振。


    但她仍默然的看著柳長老,沒有打擾柳長老繼續沉思的狀態。


    一會兒過後,柳長老對時瑤道:“這一枚令牌可有什麽講究?真尊可否將其告知弟子?”


    聽柳長老這麽說,時瑤倒是拿捏不準柳長老的意思。


    但她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隨即便將這令牌的來曆和用處全都告訴了柳長老。


    末了,時瑤又道:“這種令牌,三大門派、其他六大宗門和紅塵閣都各自擁有一枚,也都知道這個令牌便是我們萬衍宗‘護身符’般的象征或憑證。


    隻是這令牌所牽涉之事,我們萬衍宗自個兒卻像是毫不知情,豈不可笑?


    所以,本尊要找到另一枚令牌,順便看看它能不能佐證一些謎團。”


    柳長老聽完之後,直驚詫了良久。


    “既是我們萬衍宗的護身符,如此說來,那我們萬衍宗應該也有一枚這樣的令牌才對。”


    “正是此理!”時瑤亦是這般想的。


    而且,時瑤還猜想萬衍宗的那一枚令牌會與她手中的這一枚令牌不一樣。


    也許還會有更多的驚喜留在那一枚令牌裏。


    但這也隻是她的猜測,一切還是等她見到了那一枚令牌後才能落定。


    柳長老本就對時瑤拿出的那枚令牌有些許熟悉之感罷了,但因時間久遠,他已經記不清楚了。


    但聽了時瑤的話後,他就像是陷入了某種記憶當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或許還有一人能為真尊解惑,那人便是陸師弟、陸懷興。”


    說完這句話之後,柳長老沒有再賣關子,將一個久遠的事一一道來。


    陸懷興的師傅梅之遠便是劍鋒的上一任峰主,而柳長老與梅之遠也算是忘年之交了。


    在一次巧合的情況下,柳長老曾在梅之遠的手中瞥見過那枚令牌。


    又因當時梅之遠快速的將那令牌收好了,所以今日柳長老才會對時瑤給出來的令牌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


    而梅之遠隕落之後,他自身所有的財物又全都留給了陸懷興。


    所以,那枚令牌現在應該是傳給了陸懷興。


    最後,柳長老遺憾的歎息道:“隻可惜陸師弟現已重傷昏迷不醒了,不然,真尊倒是可以問一問陸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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