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胡盼牛看到了炕前的老婆,剛想說話,臉部一陣巨痛,讓他停了下來,用雙手輕輕撫摸著麵容。


    自己的臉!自己的臉!這是被打成了什麽樣?


    胡盼牛摸來摸去,想不出來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樣,不過看著哭成淚人的老婆,胡盼牛心中多少有了個預期。


    在之後,村裏人有人過來找胡盼牛,都被他一一婉拒,他怕了。


    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好不容易娶了個村裏最好看的老婆,好不容易能每天過得能靠自己喜歡的事生活。


    對方那一拳差點沒把自己打死,自己要是死了,那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都沒了。


    胡盼牛怕的很徹底,不少的村民都在背後罵他懦夫,慫包。


    在胡盼牛閉門不出的日子裏,孫娃開始組織人,偵查情況,發現楊地主他們隻有在抓人的時候才會外出。


    因此孫娃組織了一夥願意跟自己離開,向外尋求幫助的人,不過在行動之前。


    孫娃找到了胡盼牛,希望對方一同加入,畢竟胡盼牛射術近乎於神,百發百中。


    胡盼牛眼中閃過了一抹光,同意了加入,趁著天黑,孫娃帶頭的十多人沒走路,潛入於山林之中。


    試圖靠著樹木阻擋視線,掩蓋路線。


    本來一切順利,路上胡盼牛還在和孫娃聊著天。


    “胡哥,等把這楊胖子解決了,咱們再一起上山打獵。”


    胡盼牛苦笑道。


    “好,不過之後就有點難受了,我這在家裏躲了這麽多天,現在在其他人眼裏,我就是個慫蛋。”


    “胡哥你這話說的,你受了傷,在家養幾天傷而已,沒人會說你的,誰敢說你我削誰”


    突然有一個人尖叫,打斷了兩人的交流,孫娃看向了前方,胡盼牛則架好了弓。


    遠處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人影,一陣強風吹過,讓眾人眼睛有些迷離。


    再一睜眼卻發現這人影已經來到了孫娃麵前,那人手一揮。


    孫娃立刻倒了下來,旁邊的胡盼牛也感覺到了臉上一熱,用手一摸…………血。


    同時地上一陣滾動的聲音,旁邊的一名村民感覺到了腳下有什麽東西,撿起來之後毛茸茸的。


    借著月光一看,這熟悉的麵容。


    是孫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村民的尖叫瞬時引起的慌亂,眾人開始四散而逃,胡盼牛還想組織一下人群,但根本沒有人聽。


    村民的尖叫一個一個減少,胡盼牛在秋天的夜晚,臉上多了許多豆大的汗珠。


    “媽的……”胡盼牛的心已經涼了,一個眨眼。


    麵前便多了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麵如白紙,從頭發的空隙之中看到了兩個深深的黑洞。


    如果強烈的恐懼感傳到了胡盼牛心中,緊接著一股風流,熟悉的感覺傳來了。


    “嗬嗬……”


    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胡盼牛雙眼一黑,再次睜眼的時候,又是在自家的炕上。


    身上疼痛極了,不過這會臉倒是不怎麽疼,看了看一旁,果然老婆就在自己身邊。


    這迴老婆就躺在了炕上,還死死抱著胡盼牛,想要起身,卻發現有些吃力。


    胡盼牛的心劇烈的顫抖著,仿佛剛剛跑完一千米的大學生一樣,一隻手顫抖著掀開了被褥。


    他看到了自己的一條褲頭,癟了下去,他的左腿,左腿……


    從膝蓋開始,整條小腿沒了。


    “…………”


    “…………”


    “阿……阿……啊!啊!我的腿!”


    他一邊大喘著氣一邊,不敢置信的,握著自己的褲腿。


    一旁的女人也已經被驚醒,抱著胡盼牛安撫著對方,但哪裏好使?


    不過倒不用擔心這些了,因為外麵的一名黑衣仆從一腳踹開了門,拽著胡盼牛的頭發往外走。


    一旁的女人驚恐不已,阻止著對方。


    “你要帶我家男人去哪!”


    聲音顫抖,雙眼寫滿了恐懼,但還是硬著頭皮攔著對方,黑衣仆從用手一推。


    女人直接被推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木桌上,整個木桌被砸的散架了。


    女人倒在地上,額頭往下流血,沒了動靜。


    “老婆!”


    胡盼牛十分激動的想要反抗,但剛剛少了一隻腿的他根本不熟練,在地上忙活了半天,也沒能站起身來。


    雙手甚至夠不到黑衣仆從,被其拽著頭發繼續往外拖著。


    最後被拖出家門,拽到了村子中央,他發現四周還有跟自己一樣被拽過來的人,都是之前跟著孫娃跑出去的。


    正中央似乎有什麽東西,胡盼牛充滿憤怒的抬頭,卻一瞬間消了下去。


    前麵是一個小木台子,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建的,緊接著在住上看去,那是一堆爛肉。


    被剁的就跟餃子餡兒一樣,不少碎裂的骨頭都插在了外麵,還能從中看到一些碎布條。


    不少血水順著爛肉往下滴著。


    繼續往上看,那是一顆睜著眼睛的頭,那眼神還保留著生前的驚恐。


    脖子處奇怪的皮膚裂痕,就像這頭是被人硬生生薅下來一樣,甚至還有些脊椎連著。


    看清了那頭的麵容之後,胡盼牛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那是……


    孫娃。


    但身後的黑衣仆從強擰著頭,讓胡盼牛看著台上的“孫娃”,甚至還扒著眼皮不讓閉眼。


    胡盼牛眼睛四周不斷出現血絲,仿佛要蹦出來一樣。


    “孫娃!孫娃!啊啊啊!為什麽啊!為什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行眼淚順著被強行扒開的眼睛流了下來,胡盼牛的話語逐漸模糊了,那是被自己的鼻涕噎住的。


    四周的其他村民也跟自己一樣,被強行扒開了眼睛看著“孫娃”,跟胡盼牛一樣痛哭著。


    楊地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


    “想必各位都明白亂跑的效果了,希望各位都不要再下山了,在下這迴隻是收了你們的胳膊腿而已,下迴就是命了”


    楊地主說完之後,從自己肥胖的身軀裏頭拿出了一打粉末,灑在了“孫娃”上。


    緊接著一把火點燃了,那強烈的火光烤著胡盼牛被強行扒開的眼睛。


    不過很快,所有的黑衣仆從都跟著楊地主走了。


    隻留下胡盼牛眾人圍著燃燒著的“孫娃”痛哭著。


    “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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