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轉移話題吧。蘇青湖看了一眼陳列,“累倒是不累,就是有點渴。”


    陳列被蘇青湖笑得有些莫名心虛,看了一眼隊長。


    “……”隊長立時開口,“我們辦公室有水!咱們走快點!”


    男人說的走快點兒,那是真的很快。一路走到局子,蘇青湖後背濕透了,額頭臉頰也粘著絲絲縷縷的細絨頭發。


    狗男人!


    蘇青湖瞥了陳列一眼,又忿忿收迴視線。今天她熱成狗,全拜陳列所賜!


    但願洗掉的那兩套衣服明天能幹,不耽誤她穿。


    是的,兩套。一套是跟人打架時換下來的,一套是采訪時候穿的,采訪完吃了飯,迴來洗完澡,這兩套衣服她都順便洗掉了。


    身上這套是唯一幹淨的。


    簡而言之,沒得可換洗的衣服了。


    等他們離開,招待室隻剩自己,蘇青湖直接癱坐下。她這會兒感覺自己都熱到冒煙了,連水都不想倒了。


    十五分鍾後,陳列和隊長迴來了。隊長見蘇青湖手邊沒有水杯,幹笑了兩聲,“弟妹,水瓶是不是沒有水了?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燒上。”


    “不用了,你把藥給我。”陳列先一步開口,“跌打損傷的藥。”


    隊長迅速從抽屜裏拿出來一瓶遞過去,陳列接過,走到蘇青湖身邊站定,“我們走吧。”


    蘇青湖起身,朝著隊長笑著點點頭,“那我們走了。”


    所有的好脾氣,在出了門的一霎那,通通化為烏有。


    “我累了。”蘇青湖站在原地,不走了。


    陳列:“……那我背你?”


    “不行,背著的話接觸麵積比較大,會更熱。”蘇青湖脫口而出否定的話。


    她說完,見陳列不說話,疑惑了,“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


    她現在還沒意識到不對,對著一點光源,看出他手腳的局促之後,猛然醒悟。


    背貼胸?


    老天爺,這次她是真的沒有想撩騷他!


    “你——”


    蘇青湖才要張嘴,就被陳列打斷了,“你還是走著吧,這會兒有一點兒風了,會涼快一些。”


    蘇青湖:風?哪裏來的風?她怎麽沒有感覺到有風吹來?


    “實在還是熱,我等會兒摘一把法國梧桐樹的樹葉給你扇風。”陳列如是說。


    蘇青湖震驚了。


    這狗男人是怎麽想出來如此清奇的辦法的?!


    陳列先一步往前走,“走吧,前麵不多遠就有梧桐樹。”


    “……”蘇青湖直接衝過去,一把抱住陳列的腰,拖著人不讓走,“行了,我不挑剔了,你現在背我!”


    什麽熱不熱,什麽接觸麵積大不大的,在她累了的前提下,在沒有更好選擇的情況下,她決定妥協。


    熱就熱吧,總比又熱又累又渴強。


    夜色下,陳列臉紅了又紅,可惜蘇青湖看不到,隻一味地抱著人腰不讓走。


    “我抱你吧?”陳列退而求道,“……抱著涼快。”


    “隨便你怎麽樣,反正我這會兒是不想走路了。”蘇青湖鬆開他腰,“對了,還沒有問你呢,你今天晚上住哪兒?”


    陳列伸手一把抱起她,直接來了個橫抱,不答反問,“你今天晚上不迴去沒什麽問題吧?”


    蘇青湖心一跳。


    不是吧?這麽快嗎?她還沒有準備好?


    “我想和你好好談談。”陳列又說,“關於你,也關於孩子。”


    蘇青湖火熱的心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行了,她知道了,不出意外,應該還是那封信引發的雙邊會談。


    但,


    ——你今天晚上不迴去沒什麽問題吧?


    ——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隻聽這兩句,是不是讓人浮想聯翩?


    ——關於你,也關於孩子。


    再加上這一句,是不是更讓人臉紅耳赤麵紅心跳了?


    可惜陳列的語氣不對,明顯沒往這方麵想,讓人無法不正經。


    蘇青湖任由他抱著,“行吧,你想談什麽就談什麽吧。”


    “但是我告訴你,你不能罵我,也不能語氣太過激烈,不然的話,等我迴首都之後,我就告訴大蛋二蛋,你欺負我兇我!”


    “開口之前,陳列同誌你一定要想好了,我這人很不愛受委屈,還喜歡拉幫結派找場子。”


    大蛋二蛋,公公婆婆,那都是可以拿來告小狀的人~~~


    陳列還沒說話,就被她接連不斷的前提條件給震到了,好一會兒,才無奈開口,“我隻是想提醒你,下次寫信,一定要注意一點兒。”


    下次寫信?


    蘇青湖懵了一下,什麽東西?寫信?她沒有給他寫信啊。


    給他寫信的是二蛋好不好?!


    “我的信件現在不會被檢查,不代表一直不會被檢查。”陳列歎口氣,“你……你畫的那幅畫,有點不太適合寄到——”


    “那幅畫是我畫的,但不是我寄出去的。”蘇青湖,“我要聲明一點,那封信是你親愛的兒子二蛋小朋友寄的,我全程不知道。”


    陳列:“……你怎麽——”


    “我後來怎麽知道的呢?那是因為詐出來的啊。”蘇青湖大大方方的迴答,“二蛋不打自招了。”


    怕被不小心摔下去,又夠不到陳列的脖子圈住維穩,蘇青湖隻能揪著他胸前的衣服。


    “……”陳列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犯的錯誤,沉默了。


    看到那封信,看到那些稚嫩的字跡,他是怎麽把這封信的寄信人轉嫁到蘇青湖身上的?


    這會兒見陳列不說話了,她開始了自己的表演,“我知道我也有錯,不應該不收拾好自己的畫,讓孩子看到。”


    陳列覷著蘇青湖,猜測著她下一步會做什麽。


    跟孩子一樣朝他告狀,讓他幫她教訓孩子嗎?


    蘇青湖:“二蛋我已經教訓過了,就不勞你操心教育了。”


    陳列默。


    “所以,關於信件,你還有什麽疑問嗎?”蘇青湖問。


    陳列:“……沒有。”


    蘇青湖笑著點點頭,“既然沒有,那你就迴你的招待所,我迴我的招待所。”


    不迴去的話,明天沒幹淨衣服穿啊。


    而眼下,陳列這男人為了不大麵積接觸她,還橫抱著她呢。


    是的,橫抱,不是什麽公主抱,也不是什麽旖旎的抱人方法。


    她感覺自己此時此刻不是個女人,而是浴血奮戰傷到的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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