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歌聽著碧落如此誇讚自己,他的心裏卻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許久後,當碧落以為他是不是想起來什麽或是還有什麽問題要問時,隻聽秦天歌淡淡地說:“那果然不是我。”


    碧落還要說什麽,就被秦天歌的下一個問題堵了迴去,“你剛剛要說什麽?”


    “我想問你,是否知道容成訣將秦天歌和鳳蓮澈關在了哪裏?”


    碧落中媚藥昏迷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所以她現在無比擔心這兩人的情況,不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裏,是否受到了虐待。


    秦天歌既然在西訣王府潛伏了很久,還能把碧落救出來,她認為秦天歌或許知道他們兩人的消息。


    “不知道。”秦天歌幹脆地迴答。


    碧落低歎了聲,也無法責怪他,“如果你還是以前的秦天歌就好了,那樣的話,一定會先把他們兩個從王府救出來。”


    “為什麽?”


    “因為在以前的秦天歌心裏,鳳蓮澈是他比親兄弟還要親的人,而秦天漠則是他最疼愛的三弟,他會在意他們的安全多一些。”


    “他不會。”秦天歌斬釘截鐵地說,“因為你才是主子想要的人。”


    碧落苦澀地一笑,知道無論自己此刻對秦天歌說什麽,他也無法想起過去的事情。


    希望鳳南夕能早一點將他們救出來……碧落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麵如水的月色,心事重重。


    “廢物――!本王要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麽?!兩天了竟然一點下落都沒有?!再沒有她的消息,本王就把你們全殺了!”


    西訣王府內,已經失去碧落消息兩天的容成訣暴跳如雷地咆哮著。


    兩日前,他為了救碧落用了生蠱解毒的辦法,不料身體卻一時被毒侵襲昏闕了過去,雖然後來因為生蠱又蘇醒了過來,但碧落已然被人從他的王府裏救走。


    容成訣大怒,他派了所有人出去尋找碧落的下落,可兩天過去後,依然毫無所獲。


    “少主,一定是攝政王的人把人擄走了。”


    蒼狼的分析是依據那幾日不斷有攝政王的人來府裏偷襲為據。


    “知道是他,為何還不去查?!”


    容成訣甩出手裏的鞭子抽打在蒼狼的肩膀上,蒼狼一個踉蹌單腿跪在了地上。天讚是那著。


    這些天,因為弄丟了碧落,容成訣經常用鞭子抽打蒼狼,蒼狼的身上早已滿是鞭傷,可他卻一句怨言也不能說,畢竟當容成訣昏迷不醒的時候,是他忽略了碧落的守衛,才讓別人有機可乘。


    “本王要的不是推斷!不是懷疑!本王要的是結果!要的是你們把人給我平平安安帶到本王的麵前來!!!”


    “是,蒼狼這就去查。”


    “等一下。”容成訣突然叫住蒼狼,“自從本王迴來後,那老狐狸就銷聲匿跡了,你們去查怕也找不到他的所在。傳本王的命令,三日後,本王將親自監斬敵國的戰俘,命人將告示貼滿全城!”


    容成訣相信,一旦碧落聽到絲毫跟秦天漠和鳳蓮澈有關的消息,就勢必會主動現身。(.無彈窗廣告)當然前提是要她有足夠的行動自由。可如果她也身不由己,被人困住的話,那就隻能用最後一招,將鬼麵的真實身份透露給鳳南夕,用鳳蓮澈去交換碧落。


    因為大祁和西戎的和親,如今的局勢對容成訣已然不利,鳳蓮澈是容成訣手中的一張極有利用價值的王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輕易拿出來。


    可如果三日後,還是沒有碧落的任何消息,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是。”


    蒼狼和手下們一起退下後,容成訣便立馬吐出一口鮮血,他急忙衝到桌子前拿出上麵的一罐毒藥後,倒出三粒來吞了下去。


    毒藥落進胃裏,頓時一陣灼燒的痛,容成訣弓起身體,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支撐著桌麵,強忍著痛楚,直到生蠱將那他服下的毒藥全部吸收,他才緩緩地直起身子,但全身早已經大汗淋漓。


    “王爺。”


    為容成訣送補湯的容成可欣看見了這樣的一幕後,她的心像被人剜了一刀一樣痛,端著補湯的手緊緊地收攏,強壓下內心的難過,微笑著走進去。


    自從碧落失蹤後,整個王府的人都懼怕容成訣,沒有人敢靠近他。


    “喝點湯補補身子吧。”


    容成可欣將補湯放在容成訣麵前的桌子上,拿出自己的娟帕就要為容成訣擦汗,可她的帕子剛一碰到容成訣,就被他握住手腕停了下來。


    “迴答我一個問題。”


    “王爺請問。”


    “如果……”容成訣欲言又止,似乎這個問題很難問出口,“如果……有人……設計你,讓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你還會不會原諒他?”


    容成訣會這樣問,是因為他已經在碧落失蹤的當天晚上去那個地方見了被自己擄來的鳳清楚。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他再一次進入那訓練室時所看到的一幕。


    滿身是傷,渾身是血的鳳清楚,瞪著一雙嗜血的眼睛看著他,瘋了一樣地衝上去,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小腿,直到他將鳳清楚從腿上拎起來。


    這三年來,容成訣用一種近乎殘酷又殘忍的辦法為自己訓練殺手。


    西訣王府的地下儼然建立了另一座府邸,地下府邸中除了有密室,牢房以及起居室外,還有一個個訓練室。


    容成訣將自己挑選出來的侍衛用藥物控製後,將他們丟進訓練室內,每一個訓練室的危險係數都不同,隻有通過最後一個訓練室的考核最終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他容成訣的殺手。


    而鳳清楚所在的訓練室是最初級的,這間訓練室通常是為容成訣找來的年幼的孤兒所設立。他會將那些都不足五歲的孩子都關進這間訓練室內,然後再放出毒蛇和幼狼,讓孩子們跟野獸廝殺,成功活下來的人才可以繼續接受訓練和挑選。


    當初容成訣將鳳清展和鳳清楚兩兄弟同時擄來後,在選擇由誰被碧落親手射殺時,容成訣有過一絲遲疑。[.超多好看小說]這兩個孩子中鳳清展的樣子最像碧落,可鳳清楚的模樣卻和自己有著幾分相似。


    於是容成訣便決定留下鳳清楚,將他送迴王府的地下訓練室慢慢地折磨,而鳳清展則留在戰場,成了一把傷害碧落的刀子。


    現在,當容成訣再一次看到鳳清楚時,他從鳳清楚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一刻,他才終於知道這孩子和自己哪裏最像,不是還沒有長開的五官,而是鳳清楚一雙像極了容成訣的眼睛,以及他身體裏的那種狠戾和嗜血,在訓練室這樣極端的環境中,被完全的激發和徹底喚醒了。


    隻需要看著鳳清楚此刻的眼睛,不需要什麽滴血驗親,也更不需要什麽其他的證明方式,便足可以說明他和鳳清楚有著多麽驚人的相似!


    可容成訣還是不死心,他拎著鳳清楚走出訓練室,拿出懷中藏著的那根發簪,在鳳清楚的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後,將血滴在訓練室外的石盆中,緊接著他也在自己的手掌內也劃了一道。


    當兩滴血在水中融為一體時,容成訣抓住鳳清楚的手驀地鬆開,他真是我的孩子……


    掉到地上的鳳清楚拔腿就跑,可他對於地下府邸的地形完全不熟悉,東闖西撞後又跑迴了原來的地方,還一個不留神正撞在容成訣的身上,跌倒在地。


    “放開我你這壞人!把弟弟還給我!還給我!”


    容成訣拎住鳳清楚的腰帶將他再次懸空了起來,鳳清楚揮動著他幼小的手臂朝容成訣攻擊著,仇恨著容成訣。


    是他,害我和弟弟被迫分開!


    是他,將我丟在這個殘忍可怕的房子裏!


    是他,讓我遭遇到如噩夢一樣的十五天,過著像野獸一樣的日子!


    我恨他!我要殺了他!!


    “你恨我,你的娘親也恨我,你們都恨我,都恨我……哈哈哈!!”


    容成訣丟開鳳清楚,狂笑著走出訓練室。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卻被這個結果傷害的鮮血淋漓。


    鳳蓮澈沒有騙他,鳳清展和鳳清楚真是平安的孩子,可為什麽會是平安的孩子?十公主鳳夕凝不是說,碧落親口承認那孩子是鳳夜瀾的嗎?究竟是碧落為了保護孩子而編造的謊言,還是碧落為了榮華富貴而欺騙了鳳夜瀾?更或者是因為連碧落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誰的?


    真相到底是怎樣的?她究竟為什麽在平安死後不到三天的時間裏就迫不及待地入了宮為妃?


    是另有苦衷,還是圖謀富貴?


    容成訣必須要弄清楚這一點!


    可現在碧落卻失蹤了,他無比的煩躁不安。


    既擔心碧落是另有苦衷,是自己誤會了碧落,才導致了如今的悲劇。害怕誤會解除,自己表露了真實身份後,不被碧落原諒;又害怕是另一種可能,碧落從沒有愛過平安,所以才會在平安離世後,就迫不及待地攀上更大的靠山……兩個孩子的事究竟她是怎樣想的,容成訣好像把碧落抓到麵前來親自問一問!


    “不會!如果那人設計我殺害了自己的孩子,可欣絕不會原諒他。”


    容成可欣堅定地迴答,她心中已然明白,容成訣口中的那人就是他自己,而那個被殺的孩子一定是不久前在町城被碧落射殺的鳳清展。


    容成可欣知道容成訣在町城所做的一切,她也曾震驚容成訣怎麽會用一個孩子去傷害碧落,以為容成訣對碧落的恨已經到了讓他失控的程度,可沒想到,容成訣今日竟然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他是不是後悔了?後悔不該那樣去傷害碧落?


    他是不是發現自己還深愛著碧落,所以希望能得到碧落的原諒?


    “可如果設計整件事的人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呢?”容成訣接著問。


    容成可欣的身子一僵!


    鳳清展是容成訣的兒子?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可欣,迴答我,如果那設計了整件事的人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孩子的母親會原諒他嗎?”容成訣抓住容成可欣的胳膊,無助地求問著。


    容成可欣的心一沉,用一種帶著恨意的語氣,一字一頓地重聲道:“我會殺了他。”


    她是故意這樣說的,容成訣對碧落所做的那些事,碧落絕不會輕易原諒容成訣。


    她不能讓容成訣對碧落再抱有絲毫的幻想,不能讓他有了在碧落麵前表露自己就是平安的想法,不能讓碧落有機會再傷害容成訣。


    容成訣的眸子驟然一暗,然後他握住容成可欣的手便無力地鬆開來。


    是啊!她本就憎恨我,想殺了我!現在若讓她知道我就是平安,還親手設計了她殺死他們的孩子,她一定會更恨我!!!!


    容成訣捂著自己發痛的胸口,癲狂地,淒厲地大笑著,大笑著,一聲比一聲可怕,一聲比一聲心碎……


    “哈哈哈哈哈!殺了我!殺了我!!!哈哈哈哈哈!!殺了我,殺了我!!!”


    “別笑了!別笑了!!”


    容成可欣衝上去,一下子從後抱住容成訣,將他緊緊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裏,害怕地說:“別笑了!別笑了!就算被恨又怎樣,就算不被原諒又怎樣,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啊!我們可以忘了她,可以忘了一切,更可以拋開一切離開這個地方,像以前一樣生活,就當她們從沒有在我們的生命力出現過!王爺,別這樣自己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別這樣了好不好――!!”


    容成可欣的哭泣讓容成訣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了下去,像是有人抽走了他體內所有的力量般,容成訣靠在容成可欣的懷裏,似呢喃又似夢囈般自言自語說:“她不會原諒我了,我還找她迴來做什麽……”


    “王爺,讓他們不要去找了,就這樣放手好不好?”


    “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對平安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我隻想知道這一點,隻想知道這一點……”


    “那可欣幫王爺去求證這一點,不過王爺要答應可欣,無論結果是什麽,王爺最後都必須鬆手。可欣的生命隻剩下五年,可欣希望王爺能陪可欣一起去過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日子。王爺,你能答應可欣嗎?”


    容成訣沒有迴答,而是將頭埋進容成可欣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她。


    容成訣對碧落的仇恨,歸根結底就是他認為自己被碧落玩弄了感情,認為碧落從沒愛過平安。現在,他的這些仇恨,已經將他推到了再也無法靠近碧落的距離。


    一想到自己對碧落所作的那些事,對碧落所造成的那些傷害,容成訣就沒有了和碧落相認的勇氣。因為,就算他告訴碧落自己是平安,怕隻會遭來碧落更深的恨意,所以除了放手,他似乎沒有其他的選擇。


    但在放開一切前,他真的很想滿足自己最後的心願,看看碧落真實的內心,有沒有愛過平安?


    隻要知道這個答案,無論是與否,他便能真正的放手了。


    “平安――!”


    碧落從睡夢中驚醒,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平安了。可最近幾天,她每晚都會夢到平安,夢到他乘著滑翔翼在自己眼前消失,她在後麵拚命地跑,拚命地追,可平安卻連頭都沒有迴一次。


    然而今夜夢中,平安在碧落的唿喚中迴了頭,可碧落卻被自己看到的一張臉頓時從夢中驚嚇醒來。


    怎麽會是容成訣?


    碧落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深唿吸著,平息因驚嚇而過快的心跳。


    夢中平安的臉,竟然是容成訣那張麵具下的醜陋臉孔。這樣的夢境對碧落來說就是可怕的噩夢。


    碧落安慰自己,一定是因為最近因平安的消息而思慮過重,再加上平安現在又在容成訣的陣營中,所以碧落才一時混亂,做了那樣荒誕的夢。17281760


    “你怎麽了?”


    秦天歌撩開床幃問道。


    “沒什麽,隻不過做了一個噩夢。”碧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噩夢是什麽?”秦天歌不解地問。


    碧落這時才想起來,秦天歌沒有感情,沒有知覺,沒有過去的記憶,也許連夢都不曾做過。1avm4。


    “夢是人在睡著後腦子裏仍想著的事情,噩夢就是那件事很可怕。”碧落耐心地解釋。


    “還好鬼衣從不做夢。”


    “其實,做夢是一種很自然的現象,不管是噩夢還是好夢都不用害怕,因為夢總有醒來的時候。”


    碧落不知道要如何告訴秦天歌,他不做夢並不是什麽好事,因為隻要是人,他都有做夢的時候,可如今的秦天歌,卻是不會做夢的活屍。


    秦天歌似乎明白了碧落話裏的意思,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迴頭對碧落說:“你還可以睡一個時辰。”


    碧落也看向窗外,喃喃地說,“是啊,再有一個時辰,我就該離開這裏了。”


    昨晚鳳南夕來找碧落,告訴她,醉飲已經去大祁確認過那具屍體,果然不是鳳蓮澈。而兩天前,容成訣滿城張貼告示,要處死鬼麵先生和秦天漠,於是鳳南夕就派人去容成訣那裏談條件,說願意用碧落去交換鬼麵先生,容成訣答應了,明日他就要送碧落迴王府。


    ps:明天大圖推薦,保底更新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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