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死’這樣粗暴的話瞬間點醒了吉良,讓他知道了身邊這人並不是良善之輩,他心思活躍,終於想到這灰衣人便是之前在東街自己不小心撞到的男人。


    吉良腦海裏麵閃過一些念頭,他拉著格裏菲斯剛剛準備退離那人,身後卻又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拱立著退了迴來。


    “讓開讓開,刑施部的人,快讓開,我們是刑施部治安管理分隊的……”


    身後有聲音這樣傳過來,那圍觀的人群亂哄哄的分開了隊伍,三個穿著警司服的男人從狹小的空間裏麵擠過來,他們其中一人的手中,甚至拿著一杆半臂長的獵槍。


    因為野狼傷人的關係,刑施部是分派了一些人手專門捕獲狼群的,眼前三人明顯是剛剛從後山捕獵迴來,他們手中有的拿著槍,有的拿著捕獵的道具。或許是因為剛剛殺過生,三人臉上都帶著煞氣,連走路的姿勢和表情看上去都是嚴肅的。


    他們三個人在新任總警司來之前是主管審訊懲戒職務的,所以是麵冷心黑的角色,此時有人倒提著槍,原本有些混亂的場麵頓時清整了一些。


    那包子西施顯然是認識這三個人的,見到三人走過來,明顯還是有些畏縮的。


    但女人沒有什麽見識,說的難聽一些便是潑婦,對於許多的事情總是自以為是,便是有一種宇宙都要圍著她轉圈的意思。女人想了想覺得自己貌似還是有些占著理字的,於是便又囂張起來,說那男人如何如何沒用,自己如何如何委屈雲雲。


    刑施部提著槍的男人並未理會女人的說辭,隻是另起話端,說她堵塞交通,擾亂秩序,要求她立刻解散,要不就要被抓到刑施部過夜了。


    女人大喊大叫沒有理會,那後來的刑施部男人走完了程序,便讓人捉著女人的雙手剪在背後,嘴巴裏麵大喊著‘擾亂交通秩序,抓迴去,抓迴去審問’。


    圍觀的眾人看到事情又有進展,好像還有些大快人心的味道,紛紛叫好。包子西施撲棱著雙腿,一邊叫罵一邊掙紮,他被一個健壯的男性警司牽引著,到的吉良身邊的身後,折騰了一會兒,差點踢到了他。


    包子西施不管不顧,執拗的掙紮著,衣服都因為力量而褶皺而裂開了口子。這個潑婦一樣的女人一口濃痰吐在地上,剛好落在灰衣人的腳前,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男人和刑施部的男人落了麵子,於是恨屋及烏,開口叫罵道:


    “你們這些臭男人有個屁用,一個一個都是窩囊廢,圍觀一個女人被欺負很好玩嗎,都是垃圾,窩囊廢,我呸,老娘情緣搞外遇也不跟你們過……”


    她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兇悍如同野獸一樣的氣息卻已經迎麵撲了上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毒蛇一樣的嘴巴便停下來一秒鍾。


    她對那冷意感到莫名其妙,愣了一下,剛要繼續罵下去,就看到一張大手,從前方直直的伸過來,卡在她的脖頸上。


    手的主人是一個身材並不雄偉的男人,他穿著淺灰色的衣服,帶著兜帽,微低著頭,眼神卻透過不算幹淨的發絲射過來。那男人的臉麵是一種不正常的鉛青色,雙臂和臉上的血管青筋暴起,像是被倒掛了許久的人。


    他喘著粗氣,嘴巴裏麵喃喃自語,掐住女人的右手張開又縮進,仿佛正映射出他複雜的內心世界。


    押送的警司皺著眉頭,不動聲色的從腰間抽出警棍,說道:


    “兄弟,這女人擾亂公共秩序,汙蔑辱罵他人,是要帶迴刑施部審查的。我們是國家的人,定會秉公辦理,這一點請這位兄弟放心。


    你現在放手,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既往不咎,但你若執迷不悟,那就是讓我們為難了。”


    那刑施部的男人所化聲情並茂,一番話下來講了道理,陳述了包子西施會被嚴懲的事實,為攔路男子找好了退路,又隱約透露出威脅的意思,是一個在官場上人情練達的人。


    吉良看到這裏,早已曉得此地不宜久留,事實上,他一直都想往外走的。但他剛剛拉上格裏菲斯的小肉掌準備走路,格裏菲斯這個腦袋不算靈光的少年這個時間又一次掉了鏈子。


    他仿佛調整好了情緒終於追上了哥哥吉良之前看熱鬧時候的狀態,一邊拍手一邊興奮的大叫著‘打起來了,打起來了,送人頭了,送人頭了’。這小男孩言語雖然奇怪,但表情動作像極了之前吉良看熱鬧時候的樣子。


    格裏菲斯的聲音不算小,但他本身嗓門不大,剛好淹沒在周圍洋洋灑灑的碎碎念裏麵了。


    薛成斌的意識陷落在了迴憶裏麵,那像是隔著一層水膜一樣的迴憶像是一場格外模糊的電影,在那電影裏麵,薛成斌重新見到了那個一天到晚鄙視厭惡他的妻子,那個從十歲開始,便很少叫自己父親的女兒,還有那個惡毒的為了錢財,跟自己這種窩囊廢上床的女人阿梅。


    怒火在身體裏陰暗的角落灼燒著,興旺起來。薛成斌殘留的意誌像是架在火上烤的冰塊一樣融化著,四周的黑暗裏無數的念頭化成了真實的文字密密麻麻的飛過來


    ‘他有罪……他該死……他有罪……他該死……他有罪……’。


    薛成斌雙眼血紅,視線像是傍晚的火燒雲,他好像聽到了某種東西掙脫裂開的聲音,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高叫著‘送人頭了,送人頭了!’


    手掌不由自主的用力,薛成斌感覺到有個濕潤滑膩的東西被摳了下來,緊接著便有蜜蜂一樣的聲音在很遙遠的地方賣力的叫著。


    “殺人了,殺人了!”


    “包子西施被人殺死了……”


    “出人命了……”


    ……


    兇殺在眼皮子地下明目張膽的進行著,包子西施的喉管被那灰衣服的男人摳出來,捏在手裏。


    之前那刑施部的男人見到命案本能的愣了一下,隨即抽出警棍對著薛成斌的頸部狠力一砸,卻沒能如預想中將對方砸暈,而從警棍傳來的手感卻仿佛像是砸中鋼鐵一樣令人手掌發麻。


    殺了包子西施的灰衣服男人紅著眼睛,他表情陰沉變化著,最終定格在一個嗜血的臉譜上。


    青灰色的氣息沾滿了男人的身體,他隨手撕掉上衣,露出幹瘦的上半身。他嘴巴裂開,露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參差不齊的牙齒聲明著:


    “你們有罪……你們都該死……你們有罪……你們都該死……”


    然後一場屠殺的盛宴便開始了。


    那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人,狂暴了吼叫了一聲,然後掄直了胳膊,一下便將前麵拿著警棍的警司打飛了出去。他左右看了看,隨即又抓起一個身邊的人,用鋼鐵一樣堅硬有力的雙臂將人勒死,擰死。


    人群起了大騷亂,吉良趁機拉著格裏菲斯往外跑,那個灰衣服的男人已經瘋掉了,見到人就殺,他人跑的又快,三兩步追上一個,兩三下就弄死了。


    沙鎮窮鄉僻壤,類似包子西施一樣彪悍的女人有一些,男人更是不差血性的。


    當薛成斌用很快的速度殺了幾人之後,隨後反應過來的鄉民,一些往外逃著命,一些卻留了下來,要給歹徒一些教訓看看。


    敵寡我眾,實在沒有什麽好怕的。有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掄著拳頭走上去,糾纏了幾下,又被打退了迴來。那個灰衣服的男人應該練過一些把式,身體硬的很,力氣也大。


    有人拿著木棍鋤頭叫喧著跑過來,一下子打在灰衣人身上,將之打的一陣踉蹌。而那人卻兇性大發,一手抓著鋤頭,一手抓著木棍往後一拉,將過來襲擊的漢子拉的一個踉蹌,被薛成斌趁機集中腦殼暈了過去。


    就這樣又戰鬥了一陣子,那灰衣人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下,嘴巴裏吐著血,卻始終毅力不倒。而這時間,被他殺死打暈的鎮民已經上升到了十七個。


    “砰”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是那刑施部的男人眼看著圍觀群眾已經散盡,又見歹徒兇惡非人力可以製服,才終於拔出了槍。


    槍聲想起來,薛成斌被子彈射中心髒附近,終於流著血跪倒了下來。


    而這個時間,吉良正單手將格裏菲斯撈在腰上,撅著屁股噗嗤噗嗤的奮力往前跑著。那肉嘟嘟的小男孩被人倒拿著,背簍和白菜早就不知所蹤了,他雙目注視著混亂的打鬥場,亮晶晶的小臉上寫滿了古井不波,他在吉良的腰間隨著哥哥步伐,小腦袋上下晃動著。


    這腦袋容量奇小男孩子的智商,大概還不足以理解這等場麵的兇險和刺激。


    槍聲響起來,所有人愕然的迴了頭,然後某種期待的景象被映入眼簾裏麵,笑容綻放了,在每個人或緊張或焦慮或嚴肅的臉上。


    然而,這笑容注定是一束曇花,它綻放了極美的一瞬間,然後被一聲蒼涼的獸吼無情的粉碎了。


    ps:書評區裏有人說好的小說作者定然是帥的,機智如你們果然看穿了真相,哼。。。。。。


    話說六念簽約失敗了啊,好怨呐,咱們成績還是太慘了點。收藏也很差。不管怎樣,大家對尿弟有打賞有評論我一直很開心,也很感激。不過,書成績不好是真的,大家能不能給我宣傳一下,順便投投票什麽的呢……我想主要還是讓書的收藏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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