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西海,白茶站在海麵,劃破自己的手直接將血滴下去,血珠不散,卻蔓延開一條細細的紅線一路往水裏延伸,她一頭紮進水裏,緊緊跟隨著紅線。


    海底幽深,她的突然闖入驚動了不少的蝦兵蟹將,或逃離或跟隨或旁觀,白茶一律不管,隻管跟著紅線。


    海底有一座極高的石碑,自海底生長而已,上門鐫刻著自上古時代北冥神起所有的事情,白茶沉了許久才看見石碑的頂部,那裏住著一隻成了精的大蚌,大蚌打開殼伸出來看著她,似乎對她十分感興趣。


    白茶看了一眼,並不在意,依舊緊跟紅線往下潛。


    她下潛了許久,還不見石碑根基,但是石碑上生長的水草卻變得茂密起來,紅線卻突然停住,緩慢的滲進一叢海草裏。


    白茶看了那叢海草許久,才過去小心的扒開,海草一動,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片就掉了出來,在海水裏無力的飄著。


    白茶渾身僵住,看著碎片,雙手微顫扒開水草。


    堅硬的石碑上,一隻破碎的龜殼支離破碎的陷在裏麵,是被人大力重擊拍進去的。


    雖然隻在爬出蛋殼的時候見過父母一眼,可是他們的模樣白茶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她浮在石碑邊,按著石碑整個人都在顫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卻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看見的。


    作為上仙,他們的玄武甲已經是天地間最為堅硬的東西了,到底是怎麽恐怖的力道,才會讓他們的玄武甲支離破碎啊?


    她無力的垂下雙手,水流帶著她飄來蕩去漸漸遠離石碑,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一顆一顆消失在海水裏。


    白茶紅著眼睛抬頭,卻猛地睜大眼睛,遠離石碑,她才發現龜殼竟然被鑲在了一隻巨大的龍爪中央,那隻龍爪在石碑上留下了一個很深很深的痕跡,雖然很多地方被水草掩蓋住,可依舊能夠看清全貌。


    白茶看著爪印愣神,到底要多大的龍,才能拍下這樣種的一掌啊?


    她還在想,密密麻麻的海膽就飛了過來,身上的玄武甲立刻自動祭出,在白茶周圍建起一個結界。


    數年前見過的那隻老龜從密密麻麻的蝦兵蟹將身後走出來,看著白茶神情冷淡:“仙子闖我西海,意欲毀壞石碑嗎?”


    “不是。”白茶握緊拳頭,努力讓自己不至於抱走:“我想請問,這石碑裏的上仙,是被誰所殺?”


    老龜瞌了瞌眼:“一切都是命數,仙子何必問呢?”


    “這麽說你知道?”白茶目露兇光:“自然知道,可否告訴我?”


    老龜依舊一臉天機不可泄露的模樣:“還請仙子速速離開西海。”


    這個時候,還與她說這些?


    白茶閃身衝過去掐住老龜的脖子,直直將他推出數十丈,然後一把按在海底,老龜趕緊縮進殼裏,結果龜殼都被白茶按得變了形。


    “說!”


    她從未這般殺氣騰騰,也從未這般撕心裂肺,什麽涵養風度,什麽德恕蒼生。


    此時此刻,白茶想的隻有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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